和張九曲告別之後,鄭巧便牽著鄭雪出了地窖。
“噅~”
鄭巧長長地吹了聲口哨,對金隼進行傳喚。
唳~
遠方傳來一聲清嘯,隨後一道淡金色的身影掠過天際,接著一頭紮了下來,快要落地時震了幾下翅膀,便輕巧著陸了。
正是鄭巧的金隼。
看著身上染了些鮮血的金隼,便知道又有幾個漏網之魚溜了進來,隻不過村民老早就帶著物資進了地窖,這些盜匪什麽都沒發現不說,走都來不及就直接被金隼擊殺。
“雪兒,麻煩你今晚繼續巡視一番,如有漏網的盜匪,直接擊殺。”
鄭巧對一旁的鄭雪說道。
“嗯,我知道了,爸爸。”
鄭雪一邊點頭,一邊騎上了金隼,白天已經美美的睡了一覺的鄭雪此時精力充沛,兩顆湛藍色的眼瞳閃爍著靈動的光芒。
“我們走,阿金!”
鄭雪可愛的輕輕一喝,隨後金隼輕啼一聲,便載著鄭雪緩緩升空,在村子上方幾十米處飛行,進行巡視。
鄭雪其實有一點恐高症,但是每每騎上金隼,鄭雪就一點也不怕了,抱著金隼的脖子,她渾身都充滿了安全感。
鄭巧看了看便放下了心,村民帶著生活物資都轉移到了秘密藏身處,高空又有鄭雪和金隼巡視,如此,便輪到自己了。
隨後鄭巧便活動了一下肩膀,接著便往九曲村主道趕了過去。
鄭巧一開始給自己定了個目標:
就是先把這些盜匪全部打暈然後集中捆綁起來問訊一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以後,便將其全部殺死,以絕後患。
一邊想著,一邊趕路,鄭巧也開始逐漸由平常那個愛說笑的淳樸少年變成了另一個人。
途中經過了主道上次和鄒屠戰鬥的戰場,那時並沒有仔細觀察,現在隨意一瞥,簡直是慘不忍睹。
到處都是燒得焦黑的盜匪屍體和屍塊,早已碳化變白的幹柴,燒盡的稻草所留下來的灰燼,坑坑窪窪,到處都是碎石的青磚路麵。
什麽時候,人的實力,可以強大到這種程度了?
鄭巧心中不知道怎麽的,冒出了這麽一個疑問。
但這個疑問也就是一閃而逝,鄭巧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思考。
而九曲村主道,即使算上延伸部分也就千餘米罷了,很快,鄭巧穿過了主道,一道隘口便在鄭巧眼前。
九曲村的隘口屬於那種非常簡單的隘口。
九曲村主道兩側的鬆樹林到了盡頭部分就開始變得稀疏,而兩側的崖壁則是斜著猶如猶如兩條即將交匯的線一樣,緩緩靠在一起。
於是兩側的崖壁在九曲村主道的延伸部分盡頭,兩道崖壁之間的距離縮到了最短,形成了一條短短的“一線峽”。
而九曲村防守隘口的守關就依靠著這天然地勢建成。
守關是類似於縮小的城門一樣的建築,而九曲村的守關主要是木製,但是質量非常好,結構穩固而合理,板材結實而嚴密。
朝外的一側表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石壁,充當給木頭的保護。
而守關的大門是一道異常厚實的石門,石門控製則由守關的內部人員通過滑輪拉動,可以選擇上升,開門,也可以選擇下降,閉門。
這道石門倒是挺厚實的,足足有一米厚。
但是不說別的,數十個氣級壓上來進行猛攻,這石門也吃不消,而若是換做元級高手用武技進行轟擊,很快這一道石門就會徹底爆裂。
而像是鄒屠鄒煞這種,估計一刀下去,這個石門直接就廢了。
這就是武者,強大的武者。
而此時,一部分盜匪們早已占領了這個隘口,且在守關上架起了勁弩,一旦發現可疑目標,占據製高點的盜匪可以直接射出致命的弩箭將其擊殺。
而把眼光挪於一角,守關上方的石道處,五六個盜匪盤坐在地上,還有一人還拿著手中的幹糧正在大啃特啃。
幹糧就是那種普通到了極點的玉米餅子,他時不時喝口水,打出一個響嗝,惹得周圍四五個盜匪頻頻側目。
這個隘口的內部空間有著十幾名盜匪,此時他們都已睡熟,而五六個盜匪則是守夜的,閑來無事,這幾人便聚在一起聊天。
“我說,鄒屠老大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這都過了一天了……”
“噓!鄒屠老大也是你能議論的,阿誠你不要再多說了,鄒屠老大最討厭別人隨意議論他了,到時候萬一他知道了,你人頭難保!”
……
“話說,鄒屠老大是咱們幫的副幫主吧,上次偶然間聽到的……”
“誒,偷偷告訴你啊,鄒屠老大名為副幫主其實還是少幫主,這一點我也是偶然偷聽到的,可別告訴別人啊……”
“什麽?天呐……我這才知道……多謝告知……嗯嗯……我知道……一定保密……”
……
嘰嘰喳喳的,這幫盜匪你一句我一句,雖然聲音不大,但聊得挺熱火朝天的。
從他們的表現就看得出來,這些守夜的盜匪們毫無警惕之心,這既是因為他們輕敵,又是因為他們太過信任鄒屠了。
這點其實可以理解,畢竟鄭巧若是沒有碰巧來到九曲村,別說是鄒屠了,就算是把鄒屠和兩個元級巔峰的強者給去了,九曲村同樣毫無勝算。
畢竟氣級武者雖然是最低級的武者但也是武者,全力一擊下來甚至可以開碑裂石,一百多個氣級盜匪對上九曲村簡直就是單方麵的屠殺。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黑夜之中,有一道鬼魅一樣的影子,淡金色的眼瞳閃爍著暴虐和嗜血,他的呼吸很輕,很慢,猶如一條盤踞的毒蛇。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鄭巧已經由畏懼殺戮,變得一知道即將進入殺戮就開始興奮,心中隱隱有一種詭異的躁動感。
快殺呀!鄭巧!殺人是一件多麽令人愉悅的事情!快去啊!鄭巧!
有一個聲音在鄭巧聽不見的地方,緩緩回響。
鄭巧一路摸了過去,很快就來到了守關之下。
守關的角落處有一道側門,這一道側門是唯一進入守關內部的通道,而此時,那裏正有一個年輕的盜匪站崗守夜,修為是氣級初期。
而顯然那個氣級初期的盜匪站崗時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他時不時就打兩個哈欠,眼睛都是半眯著的,也就每隔一段時間睜開眼睛象征性地眺望幾下罷了,怕上方守夜的盜匪看到他偷懶,怪罪下來。
可他哪裏知道上麵的盜匪也在摸魚閑聊,哪裏有時間來管他呢。
“好困啊,什麽時候才能回去睡覺啊……”
那個盜匪又一次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滿是倦意的喃喃自語。
呼!!
突然,他猛地覺得腦後一股惡風襲來,困意瞬間消失不見,正要喊叫,可就在這時腦袋突然一痛,便沒了聲音。
正是不知道何時潛入的鄭巧從後方伸出機關大爪捏爆了他的頭顱。
簡單,快捷,一擊斃命。
輕輕把這屍體往一旁的鬆樹林裏一放,隨後甩了甩機關右臂上的血汙。
喂,鄭巧,你的第一目標是問訊吧,怎麽直接就把他殺了?
鄭巧,你好像有點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