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村民那邊基本全部無恙之後,鄭巧便開始專心思考如何對敵。
對方無論是人數、武器、裝備、修為都比我方高出實在太多,如果沒有沒有一個合適的對敵之法,別說是解決水源問題了,滅村之日就在今晚。
最主要的就是因為對方有凝級強者,修為高出自己一個質變的大境界,自己也隻能堪堪有一戰之力罷了。
可是他旁邊那些人又不是傻子,隻需要他拖住自己,然後所有盜匪一擁而上,鄭巧也免不了被砍成肉泥。
而除了自己和鄭雪以外,唯一的助力興許就是九曲村,但是其戰力弱得可憐。
就人數來說,村子裏滿打滿算也不過三百來戶人家,其中不少都是老弱婦孺,青壯年不到一百人,而且全部都不是武者。
這簡直是最讓人窒息和絕望的差距。
可以說,今天晚上一旦有個失誤,便是鄭巧和鄭雪身死,九曲村被屠村的下場。
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鄭巧說白了也隻是個鄉村少年,也不懂什麽兵法,思考得有些焦頭爛額,並且一絲頭緒也沒有。
實際上鄭巧著急一旁的二鼠和孫虎更是著急,對方盜匪黑壓壓的一片,光是無匹的氣勢就讓兩人額頭上冷汗直冒。
“也許可以試試火攻?”
鄭巧突然靈光一現,詢問道:
“二鼠兄弟,虎子,村子裏有沒有那種易燃的東西?另外有沒有儲備火油?”
火油是一種非常易燃的油類,製備也非常簡單,一般用一些廢油和植物的枯杆、枯葉就能提煉,以往的清河村裏就非常普遍。
火油是製備火把、提燈等照明物品的重要原材料,其本身也是一種非常優秀的助燃劑,基本上一點就著,所以要嚴格儲存,並且有專人監管。
聽到鄭巧這麽問,二鼠和孫虎立刻說道:
“有,此時正是冬季,咱們的柴房裏儲存了大量易燃的稻草、幹柴,火油我們村子裏也有很多,家家戶戶都有儲備。”
鄭巧聞言思索著,一個粗略的計策開始在腦海裏成型。
稍微思忖了幾個呼吸的世間,鄭巧扭頭看向二鼠和孫虎兩人,說道:
“虎子,二鼠兄弟,你們二人立刻回村,這會兒以鄭雪的速度,村民應該已經全部疏散進入地窖裏了才是。”
鄭巧頓了頓,又對二人如此說道:
“你們讓所有還能行動的青壯年全部集合,用最快的速度把家家戶戶的火油收集起來,全部運往柴房。”
“然後把柴房裏所有的稻草和幹柴全部潑上火油,然後用推車運往九曲村主道的後麵,也就是臨近村口的位置。”
“到那時我會將他們引過來,而你們在鬆樹林的兩側埋伏,彈弓會不會做?就利用附近的鬆樹做一個巨大的彈弓,而彈丸則用潑滿了火油的稻草幹柴代替。”
“一旦對方盜匪進入打擊範圍,你們立刻將潑上了火油的稻草幹柴投擲出去,砸到他們身上,然後幾個人放火箭,將這裏染成一片火海。”
二鼠和孫虎聞言聽得眼睛越來越亮。
“放心吧,鄭大哥(阿巧),咱們梯田周圍經常有野兔子什麽的出沒,小孩子用彈弓,大人用弓箭,可都是這方麵的行家,這鬆樹彈弓就交給我們了!”
隨後他們倆有些擔心地詢問道:
“可是這樣不會傷到鄭大哥(阿巧)嗎?”
鄭巧看著越來越近的盜匪,焦急地說道:
“這已經是我短時間內能想出的最好辦法了,時間寶貴,就算這個計策有瑕疵也來不及改變了,你們二人隻管照辦便是,我去給你們爭取時間。”
聽到鄭巧如此堅持,二鼠和孫虎眼中都閃現出極為欽佩和感動的神色,兩人也不見再多言,立刻轉身往村子裏趕。
鄭巧看著他們二人遠去的背影,輕輕舒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鄭巧淡金色的眼眸,已經透著嗜血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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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盜匪群中。
“我說,這麽屁大點的村子,真的要勞煩鄒屠老大親自出手嗎?”
一個滿臉疲憊的盜匪舉著火把,跟個猴子似的,右手搔著自己的臉,自言自語。
一旁一個長得有些凶氣的盜匪過來,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
“誒,你是新來的,不懂,鄒屠老大那把刀,要喝血啊,沒聽見鄒屠老大剛剛下了命令,說全部打傷卻不能殺死,捆起來等他處置麽?”
另一個盜匪嚇了一跳,有些顫顫巍巍地說道:
“啊這.……這刀要喝血?媽呀,這和妖魔手段有何差異……”
一聽這話那凶氣的盜匪臉色一變,一把捂住那盜匪的嘴,貼著他的耳朵,細聲說道:
“你個小崽子不想活啦,都入了這一行,什麽事情都給我看開點,禍從口出,這次是老哥我,換做是另一人,說不定直接拔刀把你給砍嘍.……”
那被捂住嘴的盜匪臉都嚇白了,連連點頭。
他其實隻是一個附近鬧饑荒,沒飯吃的山民,本來入這行也是不情不願,隻是單純為了混口飯吃罷了,哪像會遇到這麽可怕的事情。
會喝血的刀,這在他的認知裏簡直是恐怖的妖魔化身。
然而他們不知道,已經有一雙殘暴而嗜血的眼瞳,悄悄地繞道了他們的後方。
一顆鬆樹上,透過密集的細細的鬆針,能夠看到兩點詭異的紅芒。
“誒,你在這稍微等著點。”
鬆開了捂住那滿臉驚恐地盜匪的嘴,那另一個滿臉凶氣的盜匪覺得自己下半身有些尿急,便對他說道,自己則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開了。
剛剛被捂住嘴的盜匪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額頭上隱隱有冷汗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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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這棵樹了吧,稍微速度快一些,大部隊可不會等我啊。”
那長相凶氣的盜匪離開了匪群以後迅速隨意找了一棵樹,便開始準備解開自己的褲子。
噗!!
然而隻聽一聲血肉爆裂的悶響,自己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
他低頭一看,一隻機關大臂不知何時從後方貫穿了自己的胸口,在機關大臂上,甚至還掛著自己的髒器。
“嘔!”
混雜著內髒碎片的鮮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
他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扭頭。
看到的,是一張無悲無喜甚至帶著一絲興奮的可怖麵孔。
在那一刻,他想起了長輩曾經對自己說過的,在這山中,有著索命無形、殘暴嗜血的恐怖存在。
他張開嘴唇,裏麵已經溢滿了鮮血。
鄭巧聽到他生命中最後的一句話,是對自己說的,簡短的兩個字。
“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