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巧坐下了以後,周圍的村民們便自覺地改變了方向,全部麵朝鄭巧做成了一個半圓,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鄭巧。
鄭巧微微咽了口唾沫,說道:
“今天我來這裏,主要是為了討論兩個事情,第一個事情是搞清這一次的匪襲是偶然還是周圍存在匪巢,第二個事情是村子梯田的水源問題。”
頓了頓,又說道:
“現在各位有什麽建議或者有什麽話想說可以舉手發言。”
鄭巧從來沒有以自己為中心開過會議,所以語言有些僵硬,這也是在所難免的。
村民們先是麵麵相覷,交頭接耳輕聲探討了幾分鍾,時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緩緩安靜了下來。
隨後,三個村民同時舉起了手,鄭巧先點了第一個舉手的村民,這是一位戴著鬥笠的年過半百的中老年人,鄭巧語氣溫和地詢問道:
“這位大伯,不知道您有什麽話想說?”
這位大伯話還沒說,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先是擦了好半會兒的眼淚,才梗咽著說道:
“水車,真的有可能還修的好麽?”
鄭巧看他憋了半天就說出來一句沒營養的話,雖然可以理解他心中的絕望,但是鄭巧此時也是沒辦法,隻能勸慰道: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實際上,也不一定非得要用水車來解決,今天已經入夜,明天若是確定周圍沒有匪患,我們便去水車附近考察一番。”
鄭巧決定給在場所有人強行打一針定心丸,先調節一下在場所有人的情緒再說,不然這氛圍實在太壓抑了,於是篤定地說道:
“本人不才,也算是在機匠這一方麵小有所成,修車造渠什麽的活計,如果我和大家一起來努力的話,問題不大!”
全場的村民們都輕輕舒了一口氣,而那個大伯更是熱淚盈眶,腿一彎又要給鄭巧跪下。
咻!
鄭巧立刻一個箭步上前將其扶起,口中嚴肅地說道:
“男兒膝下有黃金,切不可再跪了!”
這話雖然是對著這個大伯說的,但是卻是說給全場所有人聽的。
這一次那個大伯沒有說話,隻是異常感激地拱了拱手,隨後退下了。
“水車之事還是暫時不必再談了,現在說再多也是紙上談兵,還是具體去周邊考察一番後再做定奪。”
鄭巧想了想,如此說道。
是的,現在繼續談論水車似乎隻會激發村民們壓抑和絕望的情緒,還不如直接和他們一起去周圍考察一番直接解決來得高效。
於是剩下的兩個村民也放下了舉起的手。
“現在我想詢問一下各位匪患的事情,這一點尤為重要,必須要確認今天中午的那次匪襲是偶然還是周圍存在匪巢。”
如果是偶然的匪襲,那麽隻需要加強村子的主道防護便可。
如果周圍存在匪巢,如果實力允許的情況下,鄭巧會將這些不穩定的威脅扼殺在搖籃裏,順便還能掙一點靈魂點,何樂而不為?
反正啊,反正,也不過是,一些,卑賤的人命罷了.……
嗯?!
鄭巧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剛剛這個想法完全是自己冒出來的,自己絕對從來都沒有產生過“卑賤的人命”這種想法。
鄭巧輕輕晃了晃腦袋,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自己的腦子。
不過若是真的存在匪患,而且是那種十惡不赦之徒,鄭巧也不介意以殺止殺,來一個血流成河。
“阿巧,我今天派出去主道勘察的兩個人已經回來了。”
這時,張九曲站了起來,他身後也站起了兩個人。
左邊一人長相粗獷,豹頭環眼,隆鼻虯髯,站起來足有一米九。
值得一提的是,鄭巧的身高也是一米九左右,但是鄭巧的身材非常勻稱,而這個漢子的身材卻異常魁梧壯碩,肌肉將他外麵的薄衣高高撐起。
右邊那人則完全和左邊那壯漢相反。
他長得有些賊眉鼠眼,但眼裏卻沒有惡意閃爍,身材瘦小,四肢細短,身高不到一米五,卻給人一種極為靈活的感覺。
這兩人,左邊那壯漢給鄭巧的感覺是氣血異常渾厚,身材異常結實。
雖然看得出來他不是武者,但就憑這身壯實的肌肉,和一般的氣級武者一對一進行單挑,氣級武者絕對會被打得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而右邊那人卻給鄭巧一股靈動飄逸之感,雖然也不是武者,但是從他雙腿猶如呼吸一樣的肌肉紋理來看,絕對是一個速度極快的人才。
怪不得之前村長說,這兩人加起來,就是打不過,逃跑也沒什麽問題。
畢竟之前自己遇到哪些盜匪,包括之前那個盜匪頭子,連氣級武者都不是,隻是一個會一招半式,身體強健的普通人而已。
“二鼠,你先說。”
張九曲目光看向那個瘦小靈動的男子,開口道。
那個喚作二鼠的瘦小男子點了點頭,開口了,出乎意料的是聲音充滿了磁性,非常好聽:
“我和大虎去九曲村主道的時候,上麵已經沒有人,不過主道走到頭差不多到通往外界的關隘的時候發現了幾具盜匪的屍體。”
頓了頓,二鼠有些驚懼地說道:
“他們的脖子全部被一雙鋒利的爪子從空中襲下給狠狠捏碎了,爪痕非常深,他們的喉管都暴露在外麵了,應該是被不知名的猛禽襲擊的。”
鄭巧一聽就知道這估計是自己的金隼看到了這幾個盜匪順手把他們給宰了。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接著說。
二鼠卻停止了開口,目光瞥向一旁的魁梧壯漢大虎。
於是大虎上前幾步,清了清嗓子,有些甕聲甕氣地說道:
“然後二鼠便不敢再上前,我勸了他幾句,讓他待在我身後,我們倆一起上前勘察了一下,發現隘口已經被盜匪所占領。”
“我們勢單力薄,而對麵盜匪人多勢眾,甚至已經在隘口上架起了強弩,差一點我們就被發現了,還好我們及時撤退。”
鄭巧心說這會兒金隼估計察覺到自己有危險,於是前來護主了。
不然的話這些盜匪若沒有高手坐鎮,金隼絕對可以猶如割麥子一樣將其屠殺殆盡。
至於在牆上架起的強弩更是個笑話,再強力的攻擊,射不中又有什麽用。
鄭巧又和村民們以及村長張九曲了解了一下,並仔細詢問了一下二鼠和大虎,可是他們所知的信息也少之又少。
就這樣,半個時辰左右過去了。
了解得差不多以後,鄭巧便讓村長宣布散會,並組織大家離場回去休息,現在已經入夜許久,也該到休息的時候了。
手中牽著的鄭雪全程未發一言,隻是打了幾個哈欠。
於是大家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從開會到散會,篝火旁邊架著的烤叉上的番薯都已經徹底碳化,也沒人拿起來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