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偃機根本沒想到現在情況會惡劣到這種程度。
先是和那神秘靈級高手打了一架,鄭巧被神秘強者附身,其母親被製成了傀儡,隨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白家的丫頭。
信息量略大,宇文偃機一時有點懵。
宇文偃機的前世本就是一個不善心計,城府較淺的人,表麵上待人有些冷淡,但得到了她認可的人她一向私底下交往甚厚。
此時鄭巧成了她半個徒弟,自然很是關照鄭巧,便沒再這方麵多問,最多在鄭巧被哪位神秘強者附身有何目的這方麵進行猜想。
至於白家丫頭,既然鄭巧喜歡,帶著也無妨,自己前世還有半個徒弟也是白家的人,現在卻也不知道那個黑發藍眼的小子現在成長到何種地步了。
“等等,奇怪,白雪……白雪……雖然少了一個字,可我怎麽感覺這名字我在哪裏聽到過……”
宇文偃機突然皺起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麽。
但畢竟隻剩一縷殘魂,不少記憶處於模糊狀態,怎麽想也不得要領,便斷了這念想,開始思索起之後鄭巧發生的事。
接著鄭巧離開清河村,境界突然下滑,仿佛修為被什麽東西吸走了一樣,這一下宇文偃機神色才開始凝重起來。
隨後在暴雨夜中一番混戰,突圍後的鄭巧身受重傷,這個時候宇文偃機一感應,發現鄭巧的靈魂點全部歸0,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該死,那個附身的神秘強者.……難道說是……”
在鄭巧的精神世界裏,宇文偃機操縱著傀儡和機關箱,她渾濁的眼瞳突然劇烈地收縮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麽。
在她的腦海裏,似乎閃過一個身材高瘦,穿著燕尾服和黑皮鞋,戴著禮帽,握著一根詭異拐杖的神秘身影。
“算了,如果說真是他,那反而可以稍稍放心一些。”
宇文偃機一遍操控一邊尋找又沒有什麽可以用的東西,那家夥離開以後便把以前自己的一大部分藏品全部收走了,現在能用的繆繆無幾。
就在這時,一包深紅色的粉末,被一張絹紙包裹著,出現在宇文偃機的視野。
“找到了!血花鎮心散!”
宇文偃機麵露驚喜之色,這可是止血的不二良藥啊,雖然最好的方法是塗在毛巾上進行熱敷,但現在顯然沒那個工夫了。
宇文偃機立刻通過空間技術進行遠程治療,把這些藥粉轉移到鄭巧的傷口處。
血花鎮心散在靈級都算得上很不錯的止血良藥,用於恢複一個元級的傷勢隻能說是大材小用了。
隻用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的量,所有的傷口幾乎是瞬間愈合,甚至由於愈合力太強,在愈合處都長出了一個個小型的肉芽。
很快這些肉芽開始枯萎,裏麵多餘的營養成分被分解,轉移到了鄭巧的血管中,造血細胞猶如上滿了機油的發動機一般運作起來。
很快,鄭巧就漸漸蘇醒了。
一醒來,就聽到一陣陣淒厲的哭聲,天和地仿佛都在劇烈搖晃。
原來自己懷裏的鄭雪還以為鄭巧死了,正使勁搖晃著鄭巧,兩隻湛藍色的大眼睛眼淚汪汪,鄭巧胸口濕了一大片。
看到鄭巧蘇醒,宇文偃機大感慶幸。
要是沒有這一包血花鎮心散,鄭巧可能真的得跳崖求生了,懸崖那是什麽地方自然不必多說,到時候生死難料。
宇文偃機看到鄭巧蘇醒,立刻鬆開了操縱,一股劇烈的疲憊感猶如潮水一樣朝宇文偃機衝了過來,她疲憊的開口道:
“鄭巧,接下來交給你了,止血藥我放在折疊空間裏了,要的話你自取,我必須去潛修一會兒了,再不休眠我的身體很可能撐不住了。”
言罷,宇文偃機把剩下的十幾點靈魂點統統吞入腹中,隨後盤坐在地,臉色忽明忽暗,看得出來剛剛對她的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鄭巧還沒多和宇文偃機說一句話,那邊的宇文偃機已經斷開了聯係。
鄭巧歎了口氣,一旁自己的傀儡母親也陡然消失不見了。
元級的自己,再也無法操控自己的傀儡母親,也隻能把她放入了折疊空間裏。
再精湛的舞蹈家,也終於到了謝幕的時候。
再看了看一旁的鄭雪,這個小姑娘在剛剛一旁的混戰可把鄭巧嚇了一大跳,根本就不是個花瓶,而是個強悍的戰力。
鄭雪的能力主要以控製寒氣為主,他的寒氣殺傷力很大,直接能蝕入骨髓,元級高手雖然強悍,卻也架不住這股寒氣的侵蝕。
缺點也是明顯的,這股能力仿佛她還不是很熟悉一樣,不能隨心所欲的控製,隻能直來直去,或者圍繞於周身進行防禦,容易被閃躲。
而且這股能力很不穩定,溫度經常達不到標準,很多時候就像是冬季的風一樣,雖然很冷,卻全無殺傷力。
可以說,鄭雪現在正在一邊熟悉力量一邊戰鬥,然而這戰鬥可不是練習那麽簡單,而是生死搏殺。
現在,鄭巧可以明顯感受到懷裏的鄭雪經過了一場大戰,身體很是虛弱,已經經不起第二次戰鬥了。
漸漸的,鄭雪慢慢在鄭巧懷裏睡了過去。
鄭巧心中湧現出一股絕望和無力之感,隻能咬著牙繼續往前猛衝。
噗噗噗噗!
突然,鄭巧發現右側也有大量的腳步聲!正在極速接近!
這一下,鄭巧被逼的沒辦法,身後和右側都是追兵,而且右側的追兵已經開始朝自己眼前要包圍自己了。
該死的,這些人的眼睛是千裏眼嗎?怎麽找到自己的?
鄭巧暗罵一聲,可是自己昏迷前聽到了偃機說左邊他感應到了懸崖,結果搞了個半天還是得兵行險招方能博得一線生機。
鄭巧繼續往前狂奔了一段路,很快就來到了一座懸崖。
這座懸崖,自己從來沒有來過。
鄭巧迅速上前,來到懸崖邊緣,懸崖極高,鄭巧往下麵一望都會產生眩暈的感覺。
崖壁完全垂直,甚至略微呈現倒圓錐型,上麵青苔密布,被雨水一衝更是很是光滑,如果要攀爬的話,難度極大。
而且以自己的體力,很可能爬不到崖底。
“望天涯,人盡斷腸,煙花三月,腐草為螢,人骨漫天,爛屍成山,好不淒慘,癡丹癡丹,癡呆癡呆,森林森林,屜屜屜屜……”
鄭巧腦海裏突然有人唱詞一般,一個溫潤如玉的男聲傳來,聲音極為悲切,如泣如訴,讓人心酸。
但到最後提到了癡丹,這讓鄭巧對這個人更加好奇了,這個人究竟是誰,怎麽幾次都聽到了這個名字。
鄭巧狠狠晃了晃腦袋,從這段聲音中掙脫出來。
“望天涯……這名字真有意境,也不知道是誰取的。”
鄭巧心說。
旋即,鄭巧回頭一瞥。
身後的追兵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快,也不知道是何等巨大的利益催動著他們,不知疲倦的趕路,很快,自己的眼前再次人影綽綽。
又一次的,絕境。
偃機正在恢複,裁風聯係不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自己。
鄭巧沉默了,他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很依賴他人的力量。
“金隼,帶鄭雪先下去。”
語氣開始隨著這冷雨開始變得淡然,鄭巧輕輕命令道。
一旁的金隼立刻乖乖趴在地上。
鄭巧把一旁昏迷的鄭雪往金隼上麵一放,雖然金隼還載不起自己,但是載一個小姑娘還是可以的,而且並不是遠程飛行,而是緩緩下降。
送走了金隼,鄭巧一個人孤身站在暴雨之中。
別再逃避了,鄭巧,你該一個人麵對了。
你不再是那個善良淳樸、沒心沒肺的鄉下少年了,你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你的親人和朋友也都離你而去了。
若沒有偃機你什麽也不是,那你就根本不配擁有偃機。
鄭巧念及於此,便安安靜靜地盤坐在地上,絲毫不在乎地麵上有著大量的雨水,雙手放在膝側,眼神變得有些漠然。
雨又開始變大了,混雜著一陣有一陣的殺意,鄭巧眼前一片模糊,可是心靈卻意外的清晰。
很快,追兵們全部到齊了。
這些人看到鄭巧一個人坐在地上,頓時懷疑鄭巧有詐,於是反而靠近速度慢了下來,還向鄭巧丟了幾枚暗器。
不過卻沒有往致命的地方扔,但也被鄭巧擋下了。
過了一段時間,終於,這一群人還是來到了鄭巧的眼前,沒敢站得太密集,也不知道是怕鄭巧留有什麽後手還是怕自己身旁的人。
這些人總共十七八人,每個人都是一臉防範,也有新麵孔,距離鄭巧不過十幾步。
“怎麽就你?白家丫頭呢?”
一個額頭上有著刀疤的二三十歲的道士打扮的人往前走了幾步,凝視著鄭巧,厲聲質問道。
“喲~各位啊.……”
看著這些人,鄭巧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反而十分戲謔,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神中閃爍著極為瘋狂的神色。
聽到鄭巧怪腔怪調的答非所問。這些人頓時憤怒起來,所有的兵器一齊出鞘,就要把鄭巧千刀萬剮。
“哈哈哈哈哈!一!起!死!吧!”
鄭巧突然癲狂地怒吼一聲。
嘭!!
頓時,鄭巧的胸口的機關箱突然變形打開一個巨大的空腔。
噌噌噌噌!
隨後,裏麵二十多個猶如蜈蚣一般極細的機關繩索隨著鄭巧的猙獰的殺意同時迸射而出,這種詭異的繩索狀如蜈蚣,兩側生長著密密麻麻的倒鉤,猶如蜈蚣的鐮足。
速度極快猶如毒蛇捕獵,眼看著就要把這些人貫穿,這一幫人瞬間臉色大變,每個人都把自己武器握於胸前擺好了防禦姿勢。
咻!!
可是這些蜈蚣繩索突然同時拐彎,瞬間纏住了每個人的腰部或者是腿部,隨後立刻收緊,兩側鋒利的倒鉤深深勒入了肉裏。
鄭巧正是利用了他們這個心理,如果鄭巧一開始就去纏他們,可以被他們輕而易舉地彈開鄭巧的攻擊。
而現在他們的武器全部都在防禦上半身,精神也集中在上半身,正是最好時機。
“啊!!”
這些人發出一聲聲淒厲的慘叫,猝不及防之下,所有人都中招了。
“全都給我下地獄去吧!”
鄭巧狂嘯一聲,隨後整個人瞬間翻身墜入懸崖,同時所有的蜈蚣繩索瞬間回收,兩股動能加在一起,瞬間把這十七八人全部拉入了懸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