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怎麽沒有練舞了?”王伯見到趕來的雲瓷,一時詫異道。
雲瓷不答,轉而問道:“王伯可知道臨風閣?”
“回小姐,倒是知道一些,臨風閣早前是踏雨樓的分支,三年前從踏雨樓分割出來了,這三年裏在江湖中倒是沒有什麽動靜。”王伯對江湖上的事情顯然頗為了解。
“這臨風閣是個什麽勢力?”雲瓷皺眉問道。
她越來越覺得,江湖真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前不久才得知一個“賞金堂”,現在又蹦出來一個“臨風閣”和“踏雨樓”,想來顧諶若是想要幫她創立“雲門”,怕是也沒有那麽容易。
“臨風閣與踏雨樓皆是收集天下消息的地方,據聞這四國之中,就沒有踏雨樓不知道的事情,很多江湖人士、門派都會去踏雨樓買需要的消息,臨風閣分離了踏雨樓,想來這三年也沒有從私下得到什麽好處,畢竟踏雨樓勢力龐大,素有天下第一樓之稱。”
“既然這樣,臨風閣為何要脫離踏雨樓?”雲瓷不解。
既然沒有獨立支撐起這個勢力的能力,為何還要出去自討苦吃?
“小姐有所不知,踏雨樓原本的名字叫‘隨風踏雨樓’,後來江湖上為了順口,索性就直接叫踏雨樓了,那踏雨樓的樓主名字就叫‘隨風’,據聞方麵分支臨風閣的掌閣人,是個女子,那女子心悅樓主多年,求愛不成,反倒惹怒了樓主,所以,這話說得好聽,是分割出去了,其實就是臨風閣被踏雨樓丟出去的。”王伯搖搖頭,有些感歎:
“要說臨風閣也是個大勢力了,可踏雨樓說丟就丟,毫不含糊,這就是底氣所在了。”
雲瓷聽得心裏一動。
隨風,這名字感覺有點熟悉…
“王伯,那踏雨樓的樓主,長什麽樣子的?”她問道。
既然覺得熟悉,說不定在哪兒見過呢?
“沒人知道,據聞那隨風平常都帶著一張金麵具,又武功高強,見過他臉的人,通通都死在他劍下了。”
金麵具?
金麵具!
雲瓷幡然醒悟,那個模樣妖孽的男子,可不就帶著一張金麵具?!那日晚上那個男子遺落了一張金麵具在她這兒,那麵具背後,可不就刻著“隨風”兩個字?!
這麽巧?!
她笑起來,這感覺像是被餡餅砸中了頭,“王伯,那臨風閣如今對踏雨樓的態度,是如何的?”
“還能如何,肯定是削尖了腦袋想回去啊…”王伯說到一般,忽然狐疑道:“小姐為何突然對臨風閣這麽感興趣?”
雲瓷卻不答,隻是笑意漸深,心情似乎很愉快。
誰說老天不眷顧她,就現在老來,老天爺還是很照顧她的嘛。
“王伯,備車,我要回府。”
趁著這個時間雲楠進宮了,她從馬車上下來,腿還有些不聽使喚,每走一步都是疼痛難忍,緩緩走進自己的院子,她東翻西找,終於找到了那張金麵具。
背麵果然刻著“隨風”兩個小字。
想不到她隨手救一個人,對方竟然就有這麽大的開頭,“天下第一樓”的樓主嗎,難怪他上次說,這天下就沒有他查不到的人,原來如此。
想到那個男子那張妖孽的臉,雲瓷心裏有點幸災樂禍,也不怪臨風閣的掌閣人喜歡上他,麵對那張臉,有幾個女子把持得住?
她將麵具往自己臉上扣了扣。
嘖,還挺重。
“小姐?您回來了?”門口拿著掃帚的繪娘看到她,一怔,然後驚喜的道。
“繪娘。”雲瓷唇瓣彎了彎。
“這都好幾日了,小姐可算是回來了。”繪娘走過來,安慰的道:“小姐不用怕了,柳姨娘已經埋了好幾天了,那個柳小姐昨日也走了,以後沒人敢欺負小姐了。”
“柳柔兒走了?”雲瓷一愣,“去哪兒了?”
“說是回南方打點鋪子去了,昨天早上走的。”繪娘道。
走得倒快,不給她娘報仇了嗎?不查案子了嗎?
雲瓷諷刺的勾勾唇,也罷,讓她走吧,自己現在諸事纏身,也沒空搭理她,暫且先留她一條命,日後總會收回來的。
收回心神,雲瓷略略一想,道:“繪娘,你盡快幫我準備一些東西可好?”
“小姐需要什麽?”
雲瓷拿起筆,回想著隨風往日出現在她麵前的衣著打扮,在紙上緩緩勾勒出一套衣服和一雙鞋子,看著大致差不多,她滿意的勾勾唇,“就是這兩樣東西。”
繪娘看到那畫上的衣服,愣住,“小姐,這…這都是男子的衣物啊!”
“對,就是男子的衣物,所以要盡量做長。”雲瓷想了想,在那雙紙上的鞋子地下,用筆勾勒出勾勾的鞋底,“這鞋子的底得高,大概要一尺半的樣子。”
“一尺半?!小姐,那這鞋子還能穿嗎?”繪娘驚愕。
“繪娘,你盡快幫我準備便是,其他的不用管。”雲瓷苦笑,能穿不能穿,都得穿。
誰讓那男子長得那麽高大?她若是想喬裝,還得再費一番功夫。
“還有,”她抿了抿唇,“繪娘,幫我準備一碗辣椒水,現在。”
盞茶後,一碗紅彤彤的辣椒水端到她麵前。
“小姐,您要這辣椒水做什麽,這可辣得很!”繪娘奇怪的道。
“繪娘不用管,你先回去歇著吧,今日我回來的事情不要告訴爹爹,衣服做好了就直接送到將軍府,待會兒我就回去了。”雲瓷安慰道。
繪娘答應下來,待她出門,雲瓷才端起那碗辣椒水,深吸一口氣,仰顎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滿腔的辣味張狂的刺激著味蕾,她白皙的臉一下張口,控製不住的咳嗽起來,隻覺得胃裏和喉嚨裏火辣辣的疼。
“咳咳…咳!!!”她猛烈的咳著,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一般,鋪天蓋地的辣意席卷著她,雲瓷扶住桌角,劇烈的喘息起來。
她走出府,腳步有些踉蹌,麵色已經由起初的通紅轉為慘白。
“小姐,您這是怎麽了?!”王伯剛準備好馬車,就看見雲瓷走出來,麵色白得嚇人。
“回…將軍府。”雲瓷摁住還火辣辣的胸口上了馬車,低啞著嗓子艱難的道。
她每說一句話都感覺是在撕扯自己的嗓子,燒心灼肺的疼。
可沒有辦法,她找不到其它辦法來掩飾自己的女聲,最快的辦法,就是暫時毒啞自己的喉嚨,那樣她就可以將自己的聲音壓得聽不出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