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

  這安生日子還沒過幾天,牧家人又找上門來了,這次牧家人來的到不是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牧璉,來的是他爹,這老家夥也不是什麽好鳥。


  牧璉如果是大老粗,那他爹就是大老粗的始祖!

  用老板的話來說,他情願看見牧璉都不願意看見這老家夥。


  牧璉他爹叫牧皛,皛這字偏僻,很少人見過就更少人認識了,老板那時候很小就給他家老顧給丟來打理這不值錢的破店了,怎麽會認識那字,所以當年牧家上門求助的時候老板還是個小小的糯米團子,小小的人兒坐在軟榻上磕著瓜子,瓜子殼丟的滿桌子都是,那時候還沒有小五小六,就他一個人守著這宅子。


  當老牧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滿地都是瓜子殼,小人兒做在床邊晃著小短腿,看到老牧進來兩隻爪子在身上的衣服上揩了揩,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語氣欠揍的說:“你是牧白白白白白白……吧,我是這的老板。”


  但老牧很冷靜,行了個禮,並沒有生氣,剛要糾正他的錯誤,就聽見老板磕噠磕噠的吃著瓜子一邊說:“你家是有多窮啊!這麽多白是要一窮二白嗎?”


  “……我家”不窮,不窮倆個字還沒出口,老板就打斷了他的話,“你來我家打工吧,我家很有錢,以後都是我的。”


  老牧那時候是個小年輕,他想總不能和小孩計較吧,於是他決定和這小團子聊一聊這次的生意。


  “小顧老板,這次牧家想請您出手相助。”這時候牧家正處在雪國的古董生意的風暴中心損失慘重,有高人支招來求助白閣。


  老板擺擺手說:“牧白白白白白白……幹脆你來白閣打工吧,你牧家倒了就倒了嘛,反正你們家那麽窮。”天啦擼,老牧聽到這話的時候知道應該怎麽跟這小團子解釋,其實他牧家是雪國首富……他也不叫牧白白白……好吧,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讀下來的。


  “而且你爹好沒文化,怎麽會叫那麽多白……”老板嫌棄的撇撇嘴,吐出最裏的瓜子殼。

  很好,於是老牧生氣了,於是顧家小子哭了,於是牧家損失又更加慘重了,幾個月後,白閣出手挽救牧家。


  “”顧家小團子很記仇。”得出這個結論的老牧給他爹批了。


  牧璉來的時候老牧也和他說:“顧家小團子很記仇,記得不要招惹他。”嗯,所以牧璉沒告訴老牧他把人壓了,怕給削。


  “說吧牧白白,你這次來找大爺我啥事?”老板坐在軟榻上喝著茶,傲嬌的問。


  “這次牧家還要請你幫忙。”老牧搓著雙手,也沒在意這小祖宗的稱呼,他開心就好,“牧白白,你越來越猥瑣了。”輕哼一聲,老板看了眼他耳邊的白發。


  “誒,顧小團仔,老子我打你屁股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你怎麽這麽記仇。”老牧也哼哼著。


  “不準提,老子才沒那麽小氣。”老板一下就炸毛了,茶杯都給捏爆了,委屈的眼眶都紅了。


  沒錯,當初年輕的老牧打了顧小當家的屁股,把人給打哭了,這是老板視為一輩子汙點的事情,所以炸毛了。


  “是你兒子。”老板從身後抽出一條皺巴巴的手娟擦手,老牧愣了愣,劈手奪過那條皺的跟榨菜似的手娟,從懷裏掏出一條新手娟細細給他擦著手,歎了口氣:“怎麽這麽多年你還是不會照顧自己。”


  老板委委屈屈的看著他給自己擦手,抿著嘴不說話。老牧仔仔細細給他擦了手,收拾了茶杯碎片,老板看了他好一會才輕輕的說:“這次牧家的事我答應了,你回去吧。”


  下了逐客令,轉過身去不在看老牧,即使老牧走到門口還是一眼就能看見站在大廳中的青年消瘦挺拔的身姿,渾身環繞著孤寂,好似世界隻有他一人。


  門慢慢關上,身影一點點的縮小,好似他們的故事留在十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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