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內訌
“內訌？”聽到維摩娜的話，高嵐一臉懷疑道：
“不會是苦肉計吧？”
“苦肉計？我不懂，但是城牆上的射手正在與騎士和修女們對峙。”
看到高嵐有些猶豫不決，本就因為損失了兩百多名鷹身女妖而心煩意亂的維摩娜，頓時有些不耐煩了：
“磨磨唧唧的，如果我是你，早就開打了，還談什麽判？”
“克勞蒂婭和庫奇距離這裏不過三十分鍾不到的路程了。”
“這一點不用你說，我也已經知道了。”高嵐沉聲道。
被懟了的維摩娜雖然有些不爽，但在吃過鬼女虧的她，也不敢在玲的麵前向高嵐發火。
隻能向著士兵們發出了一陣尖嘯後，在他們驚恐的目光中，飛到了天上。
緊盯著有些躁動不安的重甲槍兵們，高嵐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
現在進攻要塞，很可能讓要塞中的人同仇敵愾，但不打的話，又很可能讓德雷克的人摘了桃子。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高嵐想要看到的。
“殿下，要不就佯攻吧！”玲忽然說道：
“拿瓦斯提亞的公主當成擋箭牌，那些士兵肯定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也可以給城中的那些人更大的壓力。”
“恩，那就這樣吧，不過你得保護好她。”
高嵐深深地看了一眼玲，心中閃過一絲不安。
對於世俗的王權，玲顯然並沒有一點敬畏，難說她以後和自己回到高唐國的時候，會不會用同樣的方法，對付她的叔伯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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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放下武器吧！”
看著曾經同為親衛騎士的波爾帶領盾弩手和重甲槍兵攔在大門前，科威特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繼續打下去，我們會全軍覆沒的。”
“你敢不敢先放了特裏斯坦大人，再跟我說這句話！”波爾怒視著挾持特裏斯坦的兩人，雙眼通紅，氣的渾身發抖。
“科威特，別跟他廢話，區區一個平民，真的以為成為了騎士，就可以在我們的麵前耀武揚威了嗎？”
本就是貴族出身的雷克多，根本沒把波爾看在眼裏，直接推開了對方，打算親自打開大門。
士兵們明知道雷克多在做什麽，但是卻都不敢阻止。
因為在瓦斯提亞王國的軍法中有規定，低級軍官沒有得到主將或隨軍祭司的應允，向貴族和高級軍官出手，無論任何原因，都會被處死。
眼下萊昂納多不在，這裏權力最大的人就是西琳。
連她都站在了雷克多一方，士兵們又怎麽敢反抗？
但就在雷克多將要打開大門的時候，波爾突然發出怒吼，一劍斬向了他的脖頸。
對波爾毫無防備之心的雷克多，當場被梟首。
“戰士們，萊昂納多將軍已經犧牲了，現在特裏斯坦大人就是金石要塞的指揮官。”
波爾直接撿起了立刻的腦袋拎在手上，狀若瘋狂的向著所有士兵大吼道：
“這個家夥背叛了自己所效忠的人，打算投降敵人，難道我不應該殺死他嗎？”
“如果你們仍然還忠於瓦斯提亞，那就跟我一起掃平叛亂，救出特裏斯坦大人！”
這一幕，頓時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就連西琳也不由得對波爾刮目相看。
“西琳祭司，他已經瘋了，請不要靠近這個家夥。”看到步步緊逼的波爾，科威特拔出了武器擋在了西琳的身前，眼中充斥著怒火。
“讓開吧！”
“是。”
雖然萬般不願，但科威特也隻能在西琳威嚴的目光下，老老實實地退去。
“騎士，你知道殺死一名貴族騎士，結局是什麽嗎？”西琳任由波爾走到了自己麵前，無視了對方手中的頭顱與長劍，反問道。
“無非是絞死罷了。”波爾雙目赤紅，發出了野獸一般的低吼。
“絞死？哪有這麽容易，按照王國的法律，你將會被剝奪騎士的身份，然後在眾人的見證下，被斬首示眾，屍體丟入亂葬崗之中。”
“同時因為你違反了騎士法則，殺死了同伴，靈魂將不會再受到神靈的眷顧，死後將被直接放逐到冥界之中，永世不得解脫。”
聽到西琳的話，波爾的身體一顫，原本赤紅的雙眼也逐漸恢複一絲清明。
“我……我.……”看著手中正在滴血的長劍，還有雷克多死不瞑目的頭顱，波爾的精神一陣恍惚。
見到波爾心神失守，西琳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一邊暗中示意修女們準備法術，一邊繼續循循善誘道：
“你的忠誠和勇猛值得讚賞，但是行為卻是錯誤的。”
“向神靈懺悔吧，這樣你的靈魂，或許還能夠得到拯救。”
“我……錯了嗎？”波爾忽然用劍指著原本同生共死的戰友，怒斥道：
“我隻是想保護萊昂納多將軍和達納大人想要守護的東西。”
“為什麽，達納大人和戴斯蒙大人可以為了要塞戰死，但你們這些人卻可以不知羞恥地提出投降？”
“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士兵們和騎士被波爾的話，說的麵色通紅，一時間根本抬不起頭來。
隻有西琳麵色如常，轉身將特裏斯坦拽到了波爾的麵前，冷笑著說道：
“臨行前，戴斯蒙早已經做出了安排。”
“他說，如果他戰死，那麽特裏斯坦務必要率領全軍投降。”
“當時可是有很多騎士都聽到的。”
“但就因為特裏斯坦的一己之私，現在城外正有數百名忠誠的戰士瀕臨死亡，波爾，你聽到他們的哀嚎了嗎？”
隨著西琳的話，城外也發出了響徹天際的喊殺聲，波爾身體一震。
“胡說，戴斯蒙大人不可能讓我們投降！”波爾就緊握著寶劍，身上散發著殺氣，擋在大門之前。
“冥頑不靈！”看到軟硬不吃的波爾，西琳的表情冷了下來。
看著波爾決絕的眼神，以及修女們已經準備好的法術，特裏斯坦內心無比掙紮。
他希望挽回戴斯蒙在騎士心中的地位，但也深知這麽做，到時候這裏也將出現一場慘烈的內鬥，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之後，他緩緩張開了口：
“波爾，她說的是事實。”
刹那間，波爾感覺一陣晴天霹靂，仿佛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原本心中的旗幟也直接轟然倒塌。
“原來，真的是我錯了嗎？”
呆愣地看著手中的劍和頭顱，波爾忽然笑了，但眼中卻流出了淚水。
感覺到有些不對的特裏斯坦想要上前阻止波爾，但是終究晚了一步。
鋒利的長劍直接劃破了波爾的脖頸，鮮血瞬間濺射而出，將特裏斯坦俊俏的臉頰染紅。
就連西琳，都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不自覺地摸向了臉上的鮮血。
“逼死了自己的同伴，這樣你們滿意了嗎？”
趁著西琳發呆的功夫，特裏斯坦猛地掙脫了束縛，抱住了跪在地上正在喃喃自語的波爾，向著反叛的騎士們和修女們發出了靈魂拷問。
“咳咳咳，特裏.……斯..坦大人.……”
“波爾，我在這裏，你想說什麽？”特裏斯坦將耳朵貼近了波爾的嘴，眼中流出了淚水。
“你是一個真正的騎士，波爾。”
擦掉了淚水的特裏斯坦，向天空大聲怒吼道：
“我發誓將善待弱者，我發誓將對抗強暴，我發誓將抗擊一切錯誤，我發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鬥，我發誓幫助任何求助我的人，我發誓不傷害任何婦人……”
騎士們相視許久，齊齊地跪在了地上，抽出了寶劍抵在額前，一遍又一遍地念起了騎士道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