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心結化解
站在一座鍾樓上的李昂，看著正在民房中發出無能狂怒的阿喀琉斯，不屑的撇了撇嘴。
阿喀琉斯的性格隻是去當一個衝鋒陷陣的猛將，一旦成為指揮官，就將會是一場災難。
在平常有人協調的時候還好，但一旦那個負責協調的人不在了，他就會像是一匹脫韁的野獸一般，未傷敵先傷己。
自己隻不過是略施小計，就讓阿喀琉斯和那名實力不錯的深海祭祀反目成仇，就是明證。
“不過，這些暗影龍是怎麽一回事？”
憑借著出色的視力，李昂很快就看見了那些暗影龍身上的蜥蜴人，眼神變得有些遲疑不定。
在他的計劃裏麵，是沒有利用暗影龍屠城這一項的。
雖然一開始是用摧毀海殤要塞這一項吸引了法芙娜，但在通過偵察，了解了海殤要塞的大概情況之後，他就決定放棄這個不成熟的想法。
海殤要塞中，並不全是士兵，大部分的人，都還是普通的平民和商人，以及異國的貴族。
如果把他們全殺了，不僅會得罪亞特蘭帝王國，甚至還會引起其它各國的口誅筆伐。
一旦犯了眾怒，哪怕李昂是法納希爾公爵之子，估計也要被逼的遠走他鄉。
“領主大人！”
就在李昂有些頭疼這樣的場麵該如何收場的時候，維摩娜卻已經帶著背著大包小包的族人飛了過來。
雖然中途有一些暗影龍試圖攻擊她們，但在維摩娜亮出了一塊深藍色的龍鱗之後，它們就老老實實去禍害其它人了。
這讓李昂立刻就明白了，這些暗影龍的暴動，恐怕和維摩娜拖不了幹係。
“我隻想要救出你的族人，可沒有讓你蠱惑法芙娜摧毀這座島上的一切！”李昂麵無表情地盯著維摩娜，眼中閃過了一絲怒火。
“領主大人，您誤會了我，這塊鱗片是之前在龍霧島的時候，我促成了法芙娜和德雷克之間的秘密協議，她贈送給我的禮物。”
看到李昂眼中的怒火，維摩娜那裏還不知道自己是觸碰了李昂的底線，於是立刻解釋道。
“你當我是白癡嗎？”
聽到維摩娜狡辯的話，李昂怒不可遏道：
“這座島嶼有龍巢這件事情，隻有你和我知道，法芙娜一直呆在距離海上要塞30海裏之外的安妮女王複仇號上，她是怎麽知道的？”
“.……”維摩娜張了張嘴巴，有些啞口無言，良久之後，她才歎了口氣道：
“我承認，島上有暗影龍這件事情，的確是我趁你昨天夜裏出去，偷偷飛到安妮女王複仇號跟她說的。”
“但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攛掇她指揮暗影龍屠城。”
“但你暗示了，以她對海精靈的仇恨，在聽到島上有暗影龍的時候，立刻就會想到這個報複手段了。”
李昂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維摩娜，將目光看向了天空中的暗影龍，語氣變得有些低沉：
“你之前在角鬥場上，應該看到了很多異國貴族。”
維摩娜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如果他們全都死在了這裏，這筆帳肯定要算在你我的頭上，想躲都躲不掉。”李昂咬牙切齒道：
“你難道是想要逼我放棄你和麗娜莉嗎？”
維摩娜聞言，心中一震，驚慌失措道：
“領主大人，您放心，我剛才已經發現法芙娜所在的位置了，現在咱們就可以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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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數十條暗影龍，肆意噴吐著龍息，將要塞內行走的人型生物全部化作灰燼，法芙娜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看到那些哀嚎痛哭，發出詛咒的平民，她不知為何，就想到了自己。
曾幾何時，看到族人們倒在血泊中的自己，也是這個樣子的詛咒著法師與海精靈的。
“法芙娜大人，它們都是您的後裔啊，您就要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全部死在這裏嗎？”
眼見那一條條和自己相伴了十幾年的暗影龍，被阿喀琉斯從口中射落，蜥蜴人維娜熱淚盈眶。
“.……”法芙娜撇過了頭，避開了維娜祈求的目光，心中掙紮不已。
事實上在看到阿喀琉斯使用投槍射殺暗影龍的時候，法芙娜不僅沒有生氣，心中反而隱隱竊喜。
因為在她看來，這些暗影龍全都是她的黑曆史。
每當看到這些暗影龍的時候，她都會感覺到自己脊背發涼，骨頭隱隱作痛，想起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下抽骨吸髓的痛苦和屈辱。
放任這些被奴役了十幾年的蜥蜴人馴獸師去操控暗影龍毀滅海殤要塞，是她默認的。
甚至不去阻止阿喀琉斯射殺暗影龍和蜥蜴人馴獸師，也是她有意為之。
因為這樣既可以滿足蜥蜴人馴獸師和自己的複仇欲望，也可以讓暗影龍全部滅亡。
作為這些暗影龍的源頭，法芙娜沒有勇氣去親手殺掉這些恥辱的產物，但卻可以去見證它們的滅亡。
“你不去救，我去，布蘭！”維娜高呼了一聲。
原本就在燈塔附近守護兩人的暗影龍，立刻振翅飛到了她的麵前，用濡慕的眼神看著維娜和法芙娜。
“阿喀琉斯現在是半神，就算你們所有人一起上，也不過是送死罷了。”
看到暗影龍那混沌的龍目中流露出的神色，法芙娜的原本冰冷的心忽然一顫。
“那我也要去，我不能看著自己親手養育的孩子們，全部死在那個屠夫的手裏！”
維娜深深地看了一眼法芙娜，向著這位拯救了自己和族人的龍王，跪在地上磕頭致謝，頭也不回地登上了龍首。
“孩子嗎？”看著那些已經和阿喀琉斯的親衛隊戰成一團的暗影龍，法芙娜眼中露出了一絲複雜之色。
對於她來說，她隻是被動地給予了這些暗影龍生命，但卻從來沒有將這些暗影龍當成自己的子嗣。
可這些暗影龍卻將她視之為母親。
甚至對她讓它們去送死的命令，沒有產生絲毫的懷疑，哪怕是在死亡時，也沒有一絲怨恨。
“我真的做錯了嗎？”看著暗影龍如同飛鳥一般，墜落在地上，被阿喀琉斯親衛隊的魔槍騎士獵殺，法芙娜雙目失神。
“你做的沒錯，隻是太過極端了！”李昂從燈塔柱子後麵走出，看著失魂落魄的法芙娜，不由得歎口氣。
“我隻是想要洗刷恥辱，為族人報仇雪恨，難道這樣也不對嗎？”法芙娜雙目通紅，眼淚如同珍珠一般滑落臉頰。
“你要向海精靈複仇這件事情本身沒有錯誤，但你的方法錯了。”
李昂指著隕落的暗影龍，還有那些正在為逝去的親人而哀嚎痛哭，詛咒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平民，一臉凝重道：
“這裏大多數人，隻是普通人，並沒有傷害過你，還有你的族人。”
“你將他們同樣視為你的敵人，任由暗影龍將他們殺害，然後又眼睜睜看著暗影龍，死在阿喀琉斯和他的人手中，隻會增加你心中的負罪感。”
“這和你親手殺死它們，沒有區別。”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維摩娜猛地一愣，忽然抓住了李昂的肩膀，聲嘶力竭地大吼道。
“帶這些暗影龍回龍霧島吧。”
看到維摩娜將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了，李昂摸了摸法芙娜黑色的頭發，輕聲說道：
“雖說他們隻是智慧低下的暗影龍，但卻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好好教導它們，開啟它們的智慧，讓它們知道自己誕生在這個世界，並不是沒有意義的。”
“或許有一天，我們能夠補完它們缺失的龍魂，讓它們成為真正的龍族。”
“這樣海龍一族的血脈，也相當於從另一個層麵，得到了延續。”
“真的可以嗎？”法芙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
“當然，你得相信我能夠創造奇跡。”李昂深深地看了一眼法法芙娜說道：
“別忘了艾莉娜。”
“我相信你！”
法芙娜聞言，立刻就想到了在安妮女王複仇號上看到了那隻精靈龍，雖然龍族血脈稀薄，但的確是擁有完整龍魂的純血龍種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