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是警告也是保證
「你悠著點，會元，你氣壞了，煙兒該心疼了。」陌上宇說罷，語氣里滿是醋意。
對於楚悅煙和她兩個哥哥的感情好，陌上宇偶爾還是會吃醋的，不過倒也能理解，但也僅僅只是理解而已。
楚浩辰聞言笑了，算了，看的出來煙兒把陌上宇吃的死死的，他倒也不擔心了。不過，楚浩辰還是忍不住警告一句：「煙兒還小。」
「我知道。」陌上宇認真點頭。
兩人並未說明，可各自都知道話語里是什麼意思。
楚浩辰原本就還為成親，身為妹妹的大哥，這麼和妹妹的未婚夫說，已經有些尷尬，見陌上宇回的認真肯定，便點頭，僵著有些紅的臉，離開了。
陌上宇光明正大的前去楚悅煙的院子，兩人在院子里說了一會兒話后，倒是在下人的目光中離開了。
可在楚悅煙洗澡出來后，便見陌上宇只著裘衣坐在她的床上。
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楚悅煙梳理自己的長發，嘟囔道：「就知道你剛才那麼乾脆的離開是裝給下人看的。」
陌上宇笑，上前環抱著楚悅煙，在她的髮絲印下一吻，接過她手裡的烏木梳，小心的給楚悅煙梳理起頭髮來。
「我捨不得離開煙兒啊。」陌上宇笑道。
楚悅煙嬌嗔了啃了一口陌上宇的下巴，倒也任由他留下了。
殿試的時間一轉眼就到了。
楚浩辰一身青色的衣袍在眾多學子中，並不顯眼。
皇帝早就聽說了楚浩辰，這打量堂下的學子時，掃過楚浩辰的身上，多看了幾眼。
殿試有皇上出題，眾學子在堂下曲腿，坐在矮桌前，等候出題。
劉公公收到皇上的示意后，揚聲開始了今日的殿試。
「開始……」
殿內除了高堂上的皇帝，便是兩旁幾個大臣陪同皇帝觀考的大臣在了，下面的貢士們正襟危坐，屏氣凝神，揮筆書寫。
看著他們當中，有的凝神苦思，有的自信滿滿，有的謹小慎微，寫一會停一會……
皇帝看著有趣，倒也下來，隨意的走了兩圈，就連楚浩辰身邊也沒有忘了去瞧一眼。
不過看到不少考生因為他顯得有些緊張，皇帝也就不在為難他們，自己又回龍椅上坐著。
兩個時辰后，眼看漏斗最後一點沙已經落完。
劉公公揚聲叫停，又有幾個內侍把卷子收好，自己捧著，跟在皇帝身後往上書房走去。
殿內幾個大臣自然也沒有愣在原地，跟著皇帝前去上書房了。
即便皇上和諸位大臣已經不在了，可殿外還有內侍和護衛看守著，如此莊嚴高大富有威嚴的大殿，令不少學子心生膽怯和敬畏，當然心裡的嚮往也是不少的。
殿里並無一人敢喧嘩，大家都坐在自己的桌前，除了偶爾轉頭看看自己身邊的人外，並不敢多加言語。
片刻后，便有幾個內侍前來，一個領頭模樣的人說了幾句，明日的事項，便讓考生隨著內侍離開皇宮了。
這次錄取的貢士一共有二百五十三名，而如今一行人要在內侍的帶領下離開皇宮且不能有一絲差錯，自然少不得護衛跟隨的。
楚浩辰眼觀鼻鼻觀心跟著眾人離開了皇宮，出了宮門，聽著周圍人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自己也不由的在心裡暗笑了幾聲。
第二日，有禮部的官員前來教導他們面見皇帝的禮儀和一些注意事項，午膳是有禮部廚房提供的，到了下午，準備好了明日面見皇上的事宜后，這才各自散了。
楚悅煙知道自己大哥這三日殿試準備比較繁瑣，倒也沒有打擾。
楚浩辰是今年的會元，年紀不大，卻樣貌才氣都不錯，不說同行的貢士學子有些頻頻有交好的心思，就是那家裡有適齡女子的官員對他也還算和藹。
除了殿試那日，這是他們第二次見到皇上。
大殿上。
劉公公手拿名帖，念出皇上和大臣再三確認后，精選出的十五個貢院來。
十五人心裡一喜，齊齊上前恭敬行禮。
「免禮。」皇帝笑道：「你們的才識都各有所長，這樣，今日再出兩道題，你們半個時辰內答上來，朕瞧瞧如何。」
「是，皇上。」
劉公公早早的揚手讓下面的內侍把矮桌給十五人抬了上來，餘下那兩百多人心裡知道這十五人定是成績好的，可也想知道後續如何，再說，並不是只錄取十五人，三甲錄取，或許一甲沒機會，可二甲和三甲可說不準呢，他們當中還有機會的，晚些榜單出來便知曉了。如今能觀摩一般，也是難得的見識。
「這其中一題就以君、臣、百姓為題，另一題，便是如何增加朝廷稅收為題。」
皇帝話落後，在劉公公恭敬的點下香后，下面十五人便沉思揮筆書寫起來。
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柱香燃盡又被續上，再燃盡……
等到劉公公揚聲叫停之時，十五人已經大不多都停筆閱卷了。
內侍恭敬的把這十五人的卷子收上來，交給劉公公奉到皇上的手上。
陌上宇一邊閱看，一邊敲著龍案，那一聲聲的擊打聲，在整個安靜只剩呼吸的大殿內顯得格外的突兀，也讓人不由的緊張起來。
劉公公餘光細細的瞧著主子的表情，只見主子時而揚笑，時而皺眉，時而面無表情，頓時默不作聲，對於台下幾個大臣投來試探性的目光，微微搖頭，表示不明白。
沾了硃砂的筆在一旁的摺子下寫了三個名字，皇帝擱下筆后，揚聲。
「劉盛。」
「奴才在。」
「拿下去給他們幾個瞧瞧。」皇帝開口。
「是，皇上。」劉盛恭敬的上前捧起卷子皇上較滿意的卷子拿給幾位大臣傳閱。
片刻后，幾人恭敬行禮：「回皇上，臣覺得……」
「皇上，微臣對這位……」
「皇上英明……」
若說之前的殿試，這十五人才識差別看著不大，如今看來，這皇上出的題可以說是刁鑽，也可以說是能看出一個人的真實想法和對國事上的理解了。
皇帝擺手，把自己桌上的摺子丟給劉盛。
劉盛接住后，在皇帝的示意下，對著台下揚聲道。
「哪位是楚浩辰，上前回話。」
楚浩辰挺著筆直的身軀，上前兩步，行禮道：「草民見過皇上。」
「嗯，起身回話。」皇上開口。
「謝皇上。」楚浩辰恭敬起身。
「你為何會覺得君應當……」陌上逸面無表情的問著楚浩辰他給出的答案的緣由。
「回皇上，草民的理解是……」
隨著楚浩辰的話，幾個大臣有皺眉細聽的，也有恍然大悟的，有欣賞的，也有若有所思的。
「以上便是草民對此的理解，不足之處還請皇上恕罪。」楚浩辰說罷，又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陌上逸點頭：「不錯。」
楚浩辰聞言安靜的退了下去，站在一旁。
劉盛聞言，揚聲：「方淮安何在？」
「草民見過皇上。」
「你和我說說，如何……」
「草民遵旨，回皇上，草民以為凡事都應該……」
「不錯。」
……
「尚可。」
「楚浩辰、方淮安、趙忠山，上前聽封。」
「是。」
三人聞言齊齊上前一步恭敬行禮。
……
怎麼出的大殿，楚浩辰都沒有反應過來。
隨著內侍前往偏殿更換了狀元進士冠服后，在宮女太監的恭賀下，這才反應過來，有禮的道謝。
劉盛進來對著楚浩辰拱手：「老奴見過狀元郎，恭喜狀元郎。」
楚浩辰忙拱手回禮：「見過劉總管。」
「不敢當，狀元郎喊老奴劉公公即可。」劉盛揚笑道。
楚浩辰禮貌有加：「劉總管愛抬，是楚某的榮幸。」
劉盛笑笑，也不在說什麼：「狀元郎放心，王爺已經讓人給王妃傳了消息，晚些時候狀元郎儘管放心遊街，不會有榜下捉婿這事情發生在狀元郎身上的。」
楚浩辰一怔，笑著點頭：「多謝劉公公，還請劉公公替楚某謝過王爺。」說罷，楚浩辰拿出一個荷包塞到劉公公手裡。
「不可，不可……」劉盛擺手，把荷包塞回楚浩辰手裡，小聲道：「不必如此，只要狀元郎在王妃面前多說幾句皇上的好話，讓王妃無事的時候能隨王爺進宮來，便好了。」
楚浩辰愣住，點頭：「這個，自當儘力。」看來這劉公公不僅知道煙兒和陌上宇的關係，想來也是有善意的。
「狀元郎，還請隨老奴回大殿，皇上有話要說。」
「是。」
路上碰上隨著內侍從隔壁更衣出來的方淮安和趙忠山，三人齊齊相互拱手后，便隨著劉公公往大殿去。
這三甲的冠服有些相似，都是大紅色的羅袍，不過狀元的烏紗帽和簪花、牌和榜眼、探花的不一樣，和其餘的進士就更不一樣了。
「老奴見過王爺。」
一個聲音響起。
楚浩辰抬頭一看，竟然是陌上宇，忙收斂眼裡的驚訝，隨著眾人行禮。
陌上宇貌似不認識楚浩辰一般，掃過一眼，便淡淡應了一聲：「免禮。」
「這三位就是今年殿試的三甲？」陌上宇心裡暗忖，嗯，也不知道煙兒收到消息沒有，要是楚浩辰被榜下捉婿，那可就好笑了。這新科狀元這麼年輕有才，那些家裡有適齡女子的富紳之家，甚至是權勢之家，應該不會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