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依
“這……”槐語也有明顯的為難，偏過頭看向黑袍男子，以征得他的同意。
男子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槐語頓時笑將起來。
“其實晏他也是屬於那個空間。”一提起晏，槐語的語氣總是帶著柔情蜜意。全然不像神族祭祀該有的神貌，反倒像是一個剛涉人世的少女。
蘇陌毫不意外地接受了這個答案，繼續發揚她孜孜不倦地求索能力“那，除了師娘外，就沒有了嗎？”
師娘？
男子的眉毛明顯往上翹了翹。
槐語搖著腦袋道“這我也不大清楚，畢竟除卻神界，還有許多其它的區域我未曾涉足。”
蘇陌心下也並無過多的在意，當下隻點頭敷衍了幾句。畢竟那地方，她真的是一點記憶也沒有。
槐語見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就招眾人出去用膳。
“走了，晏。今晚有你愛吃的炸蝦球。”槐語淺笑盈盈地挽上男子的手，朝前廳走去。
“……”蘇陌。
“小陌兒，我們也走吧。”秦煜見著蘇陌盯著槐語兩人看了許久。上前也伸手拉起了蘇陌的手。
蘇陌醒了過來，看了看兩人交握著的手，又看了看秦煜。
歎了口氣道“我這輩子怕是就被你拴勞了。”
秦煜眨巴著眼睛，沒回過神。
蘇陌繼續幽幽地歎道“所以，你這輩子要好吃好喝地伺候我。”
秦煜似是回過了神，兀地握緊了蘇陌的手，道“好。”
蘇陌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便偏過臉去，避開他的凝視。
“走、走了。吃飯去。”蘇陌不自在地勾住秦煜的手，快步追上了槐語。
惹來秦煜的陣陣發笑。
夜無眠，徹夜笙歌。
不過短短半日的光景，城主府中住進一名能控製冰河裂縫的奇女子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座主城。
許多百姓三五成群地結伴來到府邸前，整日張望著想要見上一麵這傳說中的人物。
“師父，我還是不能出去玩嘛？”蘇陌對著槐語可勁兒賣萌，濕漉漉的大眼睛不住地眨巴著。
槐語有些頭疼地扶額。
這幾日來，也不知是誰放出消息，將陌兒傳的是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使得城主府門口被堵的水泄不通，但凡出去個人，都會被門口那些狂熱的百姓挨個拽住詢問個清楚。
害得城主府中上至她和凡，下至丫鬟小廝盡是人人自危。想出趟門都得全副武裝，小心謹慎地翻牆而出，以防被人認出。
“既然她想出去，放她出去就是了。”仍舊是裹著一身黑袍的晏無聲地出現在槐語身後，突兀地開口說道。
“晏？”槐語秀眉微顰，顯然是不同意他的說法。
這雲瑤城中雖說都是地道的百姓，但難保有些心思不正的。
男子嗤笑了聲，“槐語，你覺得這裏的百姓有哪個能敵的過他倆的嗎？”
說罷，還意有所指地衝蘇陌和秦煜兩人抬了抬下晗。
“這……”槐語一愣。
這還是倒真是沒有，隻是她擔心的不單單是這些。而是……
“城主！城主！冰河又震動起來了！”一小廝模樣的青年跌撞著跑了進來。
驚恐萬分地指著門外“現在百姓們都吵著鬧著要見蘇姑娘，說是……說是……”
“說是讓我去抑製著冰河異動。”蘇陌淡淡地睨了眼小廝，不動聲色地站起身。
槐語眉間的褶皺更深了。
小廝先是看了眼蘇陌，再看了眼槐語。不知該作何回答。
蘇陌麵上不見絲毫起伏，直直地看向槐語，喚道“師父。”
“不可！”槐語自是知道蘇陌再想些什麽。
揮手讓那小廝退下後，槐語一臉深色地回望著蘇陌“我知道你心中想些什麽。但，這件事明顯有人在背後指使。”
不然，怎會發生的這麽巧合，就在蘇陌的事跡在全城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又恰好傳出冰河異動的消息。
這世間哪來這麽多的巧合。
蘇陌沒有繼續與槐語爭執，乖巧地坐下了。
“陌兒，不是師父話多，而是這些事情串在一起，確有蹊蹺。”槐語歎了口氣，怕蘇陌心中不適，就又多勸了幾句。
蘇陌露齒嬉笑道“師父說的，我自是明白。”
槐語寥感欣慰地點點頭，不再言語。
唯有秦煜好笑地望了蘇陌一眼。
當日深夜
夜半子時，城主府中除了那些守衛當值的侍衛外，其餘的無外乎都歇下了。
一道黑色麗影翻身越上了城牆，僅一步之遙即可離開城主府。
“小陌兒，你夜半幹等好事竟也不叫上為夫我，真是叫為夫倍感傷心。”
秦煜正穩穩地站在另一廂牆頭，一本正經地說著風言浪語，眉目輕佻。
蘇陌瞥了其一眼，便不予理會。翻身下了牆頭。
秦煜也失笑著搖搖頭，追了上去。
蘇陌今日算是認識到狂熱這個詞了。
城主府門外，便是三九伏天，依舊有人抱著床鋪就地躺下。
這不，她才剛出城主府沒幾步，門外的道路上就橫七豎八地臥滿了人。
蘇陌索性布了道術法，騰空踩在半空中，慢悠悠地出了這幾道街。
秦煜也如法製炮地緊跟在蘇陌身後。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地脫離了城主府的範圍，向主城的外圍走去。
越靠近雲瑤主城的外圍，蘇陌越發感受到那股攝人的寒氣，以及體內莫名的躁動。
“主人。”點點輕盈綠光閃過，小綠顯現在半空中。
不知為何，蘇陌莫名覺得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有些棘手，便順手將小綠召了出來。
“小綠……”蘇陌囁了囁唇，“小賤它可還好？”
小綠起先還糊塗，現下恍然回神，柔柔笑說“主人放心，小賤它蘇醒有一刻了，現在小白正陪著它呢。”
小白？
蘇陌眨了眨眼睛，顯然是忘了之前收過的小寵。
“就是主人先前收的那條小白蛇。”小綠看蘇陌的表情，就知道主人怡然忘了個幹淨。
蘇陌長歎了聲“哦。”
當日她給那條蛇放了血打算留著秦煜入藥後，就隨手將它丟給了小綠。
現在記起來，好像還真有那麽回事。
趁著蘇陌發愣的空隙，秦煜擠了過來，將小綠的位子給占了。
小綠不服氣地哼哼了幾句。
“小陌兒，我們走吧。”秦煜一手攬在蘇陌腰際，另一隻手……正被蘇陌死死地掐著。
秦煜借著昏暗的天色，正拚死了吃蘇陌的豆腐，而蘇陌是拚死了掐他。
“好啊。”蘇陌不動聲色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深情款款地對秦煜拋了個笑靨。
秦煜同樣不動如初。隻是攬著蘇陌的手猛地一用力。
“擦！”蘇陌被忽然秦煜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秦煜很滿意蘇陌的反應，抱著人，扔下同樣被驚掉了下巴的小綠，飄飄然地帶著人禦風歸去了。
蘇陌也懶得掙紮，就這麽懶懶地窩在他懷裏，看著星星在她頭頂一閃一閃地發著微弱光芒。
秦煜的速度很快，不稍半刻就來到了城門外的那條冰河。
月色如華，冰涼地照在淒寂的河麵。
河兩岸光禿禿的，連著稍高些的灌木都尋不到。
蘇陌神情凝重地站在河中央，不知在想些什麽。
“主人。”小綠在周圍細細地轉了圈後，同樣麵色有異地站回了蘇陌身旁。
“這四周除了細小的冰渣子以外，不再發現其他東西。”
蘇陌聞聲接過了小綠隨手撿的幾粒碎冰粒。未待細看就輕笑著拋給了站在左側的秦煜。
“這是……”秦煜一個不落地接下後，湊近了看，眼底也醞釀著幾分深重。
蘇陌忽地眯起眼厲聲喝道“小綠，你現在立刻返回城主府，通知我師傅他們驅散城中百姓。要快！”
小綠從未見過蘇陌如此疾聲厲色的樣子，當下不敢拖延，施展身形就朝主城飛去。
“小陌兒，我想我們今日可能是回不去了。”秦煜麵帶笑意，手中的冰渣子慢慢消湮，幾道暗紫色的氣息自秦煜掌間溢出。
蘇陌斜了秦煜一眼，然後就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幾道紫氣穿透冰麵，直至消失無影。
忽地，蘇陌抬頭望了眼西邊天空。
那邊，繁星似水，月圓如玉。
“有你在，回不回的去都一樣。”極輕極淺的一句話就這樣淡淡溢出。
秦煜長歎了口氣，極力抑製住身上的戰栗，擁住了蘇陌。
“我也是。”
“城主！城主！不好了！蘇姑娘她……”
“陌兒她怎麽了？”槐語睡得正熟，忽聽見府中的嘈雜。忙匆忙披上衣服就趕了出來。
“蘇姑娘她不見了！”仲叔也是剛醒，現下正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在府中來回穿梭。“而且門外的百姓現在鬧了起來，說是一定要見著蘇姑娘。”
仲叔的臉色不大好看，顯然是如今事態嚴重。
槐語看了眼天色，心下不無擔憂。
“陌兒她如何失蹤的？”
仲叔本以為城主會先行詢問門外百姓的情況，本準備好的一堆話卡在了喉嚨間，不上不下。
槐語本就因蘇陌失蹤的事心燥，現在又見仲叔木愣愣的模樣，心下更為惱怒，語氣也難免重了些。
“問你話呢！陌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