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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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顰眉,手指稍稍用力,一道裂痕瞬間顯現出來。
身著嫩黃色長裙,頭梳雙鬟髻的少女正靜靜地臥躺在一側。
“慕芸?南宮慕芸!”蘇陌扣住其肩膀,一陣搖晃。卻始終不見其有任何反應,蘇陌的語調不禁有些拔高。
“陌,陌姐姐?”彎曲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略顯虛弱的話語輕顫著傳來,傳入蘇陌耳中。
“先下去躲好,有什麽事過會再說。”蘇陌索性直接破開了那整張隔板。抱起南宮慕芸飛身下了馬車。
馬車頂上的南宮池見人被救走,已是心急。手法愈漸淩厲,招招致命。
眼見著幾人就要落了下風。
一道紅線抖然出手,出其不意地纏住了南宮池的腳腕。
“嘖,沒想到這繩子竟也在你們手中。真是,讓人意外啊。”南宮池低頭看向腳腕上纏著的紅繩,輕嘖道。
“哦,是嗎,那很棒哦。”話落人散。
蘇陌安置好南宮慕芸,提著方才的那柄匕首一個閃身,迎了上去。
司陵凡等人也料到了蘇陌的行動,竭力遏製著南宮池的行動,將其困於一端,不得動彈。
隨著那道刀劍刺入肉體的聲音清晰響起,把柄銀白色的刀刃之上竟是染上了點點墨色。蘇陌冷著臉,轉瞬,木然地抽出把柄短刃。
零星的血色濺起。
烏黑色的血漬順著一道細小的傷口緩緩留下,腐蝕了周遭的外袍。
南宮池猙獰著臉,不顧身前的重重殺機,拎起一旁的配劍,反手對著蘇陌就是一劍。
“妹妹!”“妹子!”“陌陌!”司陵凡瞪地睚眥欲裂,手中紅線急急改變途徑,妄圖阻止南宮池。
蘇冶和種離辰兩人更是使出畢身功力力圖攔住南宮池的攻擊。
時間似是凝固了,所有的畫麵與人物都似是被定住了,唯有把柄致命的利刃依舊前進著,妄想刺穿眼前之人的胸膛。
麵對來勢洶洶的的劍氣,以及蘇冶等人因驚恐而瞬變的臉色。蘇陌卻始終不躲不閃,不偏不倚地站在那。緩緩勾起唇角,粲然一笑。
紅袍寬袖迎著風獵獵作響,把柄銀白色的匕首也隨之收起。
蘇陌張著雙臂,自殘式地迎上了把柄頃刻間就來到其麵前的利刃。
“嗤。”刀劍穿透肉體的清脆聲響傳來。
劍身已沒入蘇陌的身體。
“主子!”不遠處的夏風也被蘇陌這自殘似的一幕嚇到了。
揮手擊開身旁幾人,飛身朝蘇陌這趕來。
或許在一定條件下,人自身的潛能是可以被激發的。
例如現在。
平日裏夏風的速度乃是四人中最差勁的一個,現下卻以著超出平常數十倍的速度朝著趕來。
但,終究還是不及把柄劍侵入肉體的速度。
南宮池獰笑著,眼底盛氣起一片嗜血光芒。
“妹子!”蘇冶率先發現了蘇陌的不對勁。
隻見把柄穿透蘇陌身體的鐵劍此時已是寸寸斷裂,自內而外地碎成零星的小鐵片。
蘇陌唇際的弧度愈漸擴大,笑容也逐漸蔓延開來。
但,最為讓人震驚的還遠遠不止。
隻見蘇陌身上或大或小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著。
隨著胸口那道深可入骨的傷口快速止血,愈合,結痂,脫落。
蘇陌神清氣爽地一甩袍袖,抽出先前那把被她掩藏起來的匕首,獰笑道“力道不錯嘛,老頭。”
“你!”南宮池扭曲著張臉,難以置信地注視著眼前的人。
“你是如曉老夫身份的?”南宮池哆嗦著手指指著蘇陌顫抖了一陣,隨即安複了下來。盡量心平氣和地問了句。
“一個人的性格和說話方式可能會發生改變,但他身上的氣息卻難以發生織的變化。”蘇陌停下來,頓了頓,道“就如南宮池,他之前給我的感覺是清新脫俗的一個柔弱少年的形象。而現下,你給我的,卻是個散發著濃濃俗氣的庸俗老頭形象。”蘇陌輕挑著眼尾,唇瓣微張,緩緩道。
“就算你知道了老夫的身份,你又能耐我何!”南宮池仰麵,猖狂地大笑著,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倨傲樣子。
蘇陌不語,隻祭起了一小團奶白色真氣。
氣息逐漸凝聚,成團,塑形。一柄精致的匕首慢慢現於人前。
蘇陌的唇瓣微微泛起了白色。
她記得白老頭說過,不到生死存亡之刻,絕不能使用這道心法。
她雖是不知這道心法帶來效果之強,但胸中翻湧而起的血猩氣著實讓她驚了一把。
稍稍地平複了內息。蘇陌緊繃著嘴角,麵上卻調笑之色不減。
“陌陌她…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對勁。”種離辰推搡了蘇冶一把,皺眉道。
“是秘法!”司陵凡失聲叫喊出來。
“什麽?”蘇冶側著頭一臉不解地問道。
“怎麽會……不應該的……”司陵凡握緊了雙手垂於身體一側,低聲道。
蘇陌她,怎會那家族中的秘法,她不是從未到過雲遙嗎。
這廂的司陵凡神色變幻莫測。那廂的蘇陌以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像南宮池飛射而去。
“攔住她!”司陵凡登時清醒,看著飛身而去的蘇陌,大喝一聲。
這等法術本就是以燃燒自己壽命為代價的。輕則重傷,重則……喪命。
而眼下這情勢對他們又是極為不利的。蘇陌這一招,一旦不成,便是身隕。
他付不起這代價。
蘇冶等人雖是不明覺厲,但從司陵凡異常緊張的神情中也可以看出一兩分不對。
紛擁著起身,欲將蘇陌扯回來。
然,“小女娃果真是有膽量,隻是,可惜啊!”南宮池虛眯著眼,緩緩道出一句。
“快看那!”也不知是誰失聲叫喊了一句,眾人紛紛扭頭看去。
一道絳紫的煙霧自南宮池身上緩緩溢出,於半空中凝成實狀。
一道瘦削幹癟的人影逐漸顯現出來,正是賀須。
“小女娃,別怪老夫沒有提醒你,現在老夫與這人已是神魂分離,你擊殺的隻會是他,而不是老夫。”賀須捋著胡須,桀桀地奸聲笑道。
蘇陌的匕首本已觸及了南宮池,卻在最後一刻堪堪住了手。
體內那洶湧的真氣也在一瞬間被強製地壓了下去。
血,順著蘇陌那蒼白的唇瓣緩緩溢出,滴落。
“咳……”蘇陌仰起頭,眼波無痕地注視著賀須。手中那把真氣凝練成的匕首也早已消蝕,化成縷縷白煙飄散於空中。
“妹妹!”“妹子!”陌陌!”“主子!”
司陵凡首當其衝地衝上前來,攬住搖搖欲墜的蘇陌。
“咳……老不死的……算你狠!”蘇陌單手搭在司陵凡的肩膀上,抹去了唇邊的血跡。
神魂分離所付出的代價雖不及她使用秘法來的慘重,卻也委實不小。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他是別想恢複先前的功力。
賀須這次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桀桀!”賀須以煙霧狀的虛體懸於半空中,俯覽其下一眾芸芸眾生。“小女娃,被自己氣息反噬的感覺如何?”
賀須虛撚著一撮並不存在的胡須,樂嗬嗬地笑問道。
蘇陌掀了掀眼皮,緩聲道“你以為我方才紮中你的那一刀僅僅隻是傷及肉體嗎?”
聞言,賀須猛然扭頭,隻見南宮池身上那道本冒著黑氣的傷痕已是消失不見。
賀須睜著眼,忽地觸及腿上的一處。一處泛著黑氣的傷口。
“你!”賀須試圖控製住並修複那處傷口,卻發現無論他如何嚐試,那處的傷口始終往外滲著黑氣。
“老頭,這滋味可是好受?”蘇陌扯起唇角,對著賀須邪肆一笑。
賀須在上頭氣的吹胡子瞪眼,卻因自己神魂分離,動不得一絲武力,隻能幹站在那,聽著蘇陌不冷不熱的嘲諷。
“小凡,抓緊時間離開這。”蘇陌趁著司陵凡俯身攙起她的那一瞬,壓低聲音道。
她這藥,本就是最新研製出來的。藥效根本就不穩定,甚至連一些負麵效果也不清楚。
趁著現下賀須那老頭還沒有發現事實之前,得趕緊溜走。
“嗯。”司陵凡冷著臉應到。
他什麽時候沒用到這種地步了,竟連他的親妹妹都護不住,還窩囊到需要她的保護。
握了握拳。司陵凡側過臉,對著尚還處在半空中的賀須投去了一個晦暗難明的神色。
他,終有一天,會讓他親手死於自己劍下,報了這血海深仇。
“小凡。”蘇陌似是感覺到了司陵凡內心的極不平靜。歪著腦袋,莞爾一笑。“我相信,那老不死的在和你相同年紀的時候,絕對沒有現在的你厲害。”
蘇陌這是在拐著彎地罵賀須仗著年歲大欺負小輩。
半空中的賀須聞言,整張臉都變得難看起來,皺著鼻子冷哼了幾聲。“老夫今日就暫且放你們這群小輩一馬,待再相見時,必取你們性命!”
話畢,賀須就甩著莫須有的袖子……飄走了。
“咳咳……”看著賀須的身影遠去,蘇陌再也支撐不住了,一口血瞬時湧上了喉嚨,噴灑出來,濺落一地殷紅。
“妹妹!”司陵凡霎時變了臉色。打橫將蘇陌托起,臨著最近的馬車疾步而去。
他身為雲遙少主,打小開始就接觸各行各業,其中就包括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