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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過去的罪孽與現在的成全

  “我記得當時咱們到了第二關,咱們倆幾乎是同一時間通過第一道關的。其實在這之前,我就知道你喜歡我。”收到這的,鉑海看向了自己的妹妹。他知道這句話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十分地無恥,而且這種關於於倫理的東西也不應該被拿出來放在台麵上講。確實,在當年的比賽之前,優父就看出來自己的妹妹對自己的感情並非是兄妹之情。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又是做什麽,特地羞辱我嗎?”確實,鉑海所說的話深深地傷害到了鉑玉的自尊。除此之外,他還勾起了對於鉑玉來說最不堪回首而且痛苦的回憶。曾經的哥哥在他眼裏,確實是個十分地有魅力的男人。很小的時候開始,哥哥就被家裏人稱為未來大有前途的人。或許是因為有些重男輕女吧,夏侯鉑玉感覺到自己的父親並不是那麽地喜歡自己。


  ??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無法理解父親的區別對待,她開始了自暴自棄。長輩的教導一句話都不聽,整天把自己鎖在了屋子裏兩耳不聞窗外事。有一天她的哥哥出現了,給了她勇氣和自信,幫助她掃清了心底的陰霾。


  ??每當她看見哥哥的時候,他總是一副認真的樣子,似乎他無論做什麽都很認真。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有時候會癡癡地看著哥哥的測驗,陽光照射下的剪影,看起來是那樣的輪廓分明。對於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來說,平時也不常出門,見不到其他男生。夏侯鉑玉意識到了自己心中對於哥哥的感情發生了質變,這種超乎於倫理的感情讓她不敢開口告訴自己的哥哥。這樣的感情一直保留著,直到長大。後來她深知萌生了此生不嫁,永遠以妹妹的身份陪在哥哥的身邊。如果可以的話她會找機會向他傾訴自己的這一份感情,說不定他們可以不結婚,但卻可以這樣在一起。如果真的相愛的話,又何必在乎名份和世俗的眼光呢。後來即使自己的哥哥有了妻子,她甚至願意做小的那個。


  ??“不是的鉑玉,你誤會我了。我承認我是一個很高傲的人,或者說,我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當年你從關卡裏出來的時候,我跟你說,我喜歡你,我願意和你沒有名分地這樣生活在一起。其實我是騙你的,我是為了讓你分心,然後讓你在最後一關的時候出錯。”二十幾年過去了,這些擠壓在夏侯鉑海心中的話終於說出了口。之前鉑玉之所以會懷疑他作弊,就是因為他曾經有過這樣的手段。他知道自己的道歉實在是遲到了太久太久,他不求自己可以得到妹妹的原諒。今天是他離開這張椅子的日子,既然要和過去做個道別,那這也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鉑海,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嗎?你以為當年我是因為出錯輸給你的嗎,我和你一起從小學到大的,你以為第三關能贏過我嗎?我當初是覺得既然你願意和我不顧一切地在一起,那這個當家之位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我故意把這個位置讓給了你,可你呢,你是怎麽對待我的。考核結束之後,你就再也沒有理會過我。我多次找你談話,你都故意避開我。我後來想明白了,你那麽做不過就是想要那把椅子而已。


  ??渤海,我恨你,我恨了你二十幾年。你現在在這假惺惺的跟我說這些你以為我就會原諒你嗎,你知道那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嗎。如果不是老陳攔著我,我早就自殺了。我還要看著你和芳蓮你們兩個人親親我我,看著你們的女兒一天一天長大。每天都叫著我姑姑姑姑,一直到皓軒出生我才開始慢慢淡忘當年的事情。當年對我的傷害有多大,是你現在幾句道歉就能彌補的嗎?”她口中的老陳就是陳浩軒的父親,而芳蓮也就是優小優的母親,夏侯鉑海的妻子。


  ??在考核之後,家裏人安排她去和一個姓陳的煤老板在一起。年紀是比她大了一些,但是人確實不錯,對她也挺好的。還沒結婚的時候,鉑玉就向他坦白了自己喜歡鉑海的這件事情,對方也接受了。結婚後她的精神狀態不對,心理醫生也說她有著很嚴重的抑鬱症。好幾次試圖自殺,要不是被陳浩軒的父親發現她可能就真的就不在了。後來病情因為陳浩軒的出生,好了很多,但是她整個人也完全變了一種性格。


  ??夏侯鉑海點上了一根煙,在內心底深深地自責著。當初他就是掐準了妹妹喜歡自己這一點,並且利用這一點獲得了考核的勝利。並且因為倫理的關係,他知道妹妹不會告訴家裏長輩事情的真相,所以在得手之後就可以地躲著她,不願意麵對。他畢竟是有婦之夫了,而且當時優小優也已經出生了。第二就是他也過去心裏那道坎,她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對宏宇也完全沒有異樣的感情。可是他已然傷害了她二十幾年,這確實是他犯下的過錯。


  ??“我並是想奢求你對我原諒,我隻是認為我作為一個男人逃避了這麽多年,是時候為對你造成的傷害負責。我發誓我沒有在考核當中做手腳,寒笙和皓軒兩個人無論誰輸誰贏,我一定會公平決斷。如果皓軒贏了,我馬上就讓位給他。如果他輸了,我也會把我承諾的在家族屬於我的那一部分全部給他,就當是彌補當年對於你的虧欠。


  ??你就當是我馬上就要瞎了,良心發現吧。不管你以後還認不認我這個哥哥,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等我讓位之後,家族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和我老爹一樣每天遛遛鳥聽聽戲,日子也挺好的。如果你們想般到這莊園裏來,我也可以給你們讓個屋子出來。我實話不瞞你說,我已經在外麵買了一套給我自己準備的房子。隨時隨地,我都能搬出去。”夏侯鉑海說的確實是心裏話,他想著自己雙目失明之後不想拖累任何人,打算帶著妻子一起到別處生活。


  ??“行了行了,你別在這給我用苦肉計了。說完了嗎,說完我就下去了。”鉑玉雖然表現出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其實經過了哥哥這一番道歉之後,她的心也開始軟了下來。再出門前她拉開了房門,沒有回頭看向鉑海:“這房子都這麽老了,也就隻有你們這些人稀罕,我才不要呢。你就安心在這住著吧,家裏傭人這麽多,也不用麻煩芳蓮一個人照顧你這麽累。說完之後,鉑玉就離開了房間。


  ??……


  ??時間已經過了四分之三,優小優每次出關的時間和陳浩軒都差不多,可見兩人的實力確實是旗鼓相當。前麵的四關除了第一關古錢幣之外,分別是瓷器,書畫,還有玉石。玉石還分為了兩小關,除了定價格區間之外還有一關是賭石。前麵的關卡都十分地浪費時間,導致兩人到達最後一關的時候的,都已經隻剩下了半個小時。而兩人同時進入關卡預設的房間之後,同時愣住了。


  ??在優小優的印象當中,這兩個房間是相當於倉庫一般,用於存放家裏人的私人藏品。看樣子東西全都被搬出去了。而且還在房間的正中間用透明材質做了一個圈,可以活動的範圍就隻有這個圈。而在她的麵前,有四個交叉移動的櫃子。每一個櫃子,都有六六三十六個格子,而每一個格子當中都擺放著一個物件。這一關的要求,是盡快從四個櫃子裏共一百四十四個物件當中,選出唯一一件真的。


  ??這一關是考眼力還有心境,辨別真假不難,難就難在這寫物件全都在移動。而且每一件物件的查看時間非常的短,在櫃子的交替過程當中,還有這不可識別的空隙時間。而且物件之多,比第一關的古錢幣還要多。果然啊,從頭到尾和陳浩軒描述的都不一樣。而且這一關的難度,比當年的考核要難了不少。相信陳浩軒那邊,應該也是這樣的反應。


  ??半個小時之後,優小優和陳浩軒幾乎是同時選了一個物件交給了門外的女人,然後從大門走向了外麵。在他們踏出門外的一刻,鍾聲也隨之響起,考核結束。此刻家裏的長輩又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兩人一並到了他們的麵前。


  ??“考核結束,請將雙方選中的物品一同端到台前來。”管家說完之後,剛才那兩個穿著紅餓旗袍的女人一人手中端著一個盤子,呈上了一共五關兩人選中的十樣東西。優父鉑海看見之後,當時就歎了一口氣。


  ??三爺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閉上眼之後又睜開:“我宣布,本次考核的勝利者是皓軒。繼承我家族當家人一位的,就是我的外孫陳浩軒!”說完,三爺拿著拐杖的手肉眼可見地在顫抖著。


  ??優小優當然會知道是這個結果,但她還是表現出了一副不解的樣子:“為什麽!我明明沒有選錯啊,最後一關唯一的真品就是這個元代藍釉龍盤。我不明白,我和他也是同時出來的,憑什麽是他贏!”


  ??夏侯鉑海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了優小優在第一關的時候選中的錢幣:“錯,你不是輸在了最難的最後一關。而是,最容易的第一關!你選的是這個明代的永樂通寶,確實,這枚永樂通寶保存的不錯,也確實是真品無疑。但是寒笙啊,在那一盤子裏我同樣也放了一枚品相很差的大齊。以你的本領,隻要你仔細地檢查,就絕對不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寒笙啊寒笙,事已至此,為夫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隨後,優父的眼睛看向了陳浩軒:“來吧皓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你贏了寒笙,那麽往後這當家人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希望你不要辜負所有長輩的期望,不要辜負你外公的期望。好好帶領著我們家族,經久不衰。”


  ??隨後,夏侯鉑海重新從那個盒子裏拿出了令牌,走到了陳浩軒的跟前。而後者接過了令牌,對自己的舅舅點頭示意之後就朝著椅子的位置走了過去。他沒有和優小優一樣憂鬱,而是在她的注視之下坐在了這把本來應該屬於她的椅子上。


  ??這個結果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但卻是在他們二人的意料之中。陳皓軒知道優小優不可能在這樣的基礎問題上犯錯,所以這一關肯定是讓著他了。而優小優也清楚陳浩軒比自己更適合做這個當家人,而自己也沒有必要再留在這個家裏了,終於可以回到四辛味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


  ??“小優啊,過來,爺爺有話要對你說。”考核輸了之後,陳浩軒正式開始從優父的手中接過家裏的買賣。大概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能完成交接。優小優也大膽地向自己的父親和爺爺坦白了自己的心意,表明自己要回到常州的決心,雖然不順利,但最後還是得到了統一。明天她就要離開蘇州了,三爺有些話想囑托給自己的孫女。


  ??優小優隨著爺爺一起到了他的房間,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爺爺,您說,我都聽著。我保證往後絕對不再像以前一樣,我以後一有機會就會回來看你的。”她站到了三爺的背後,給他揉起了肩膀。


  ??“你這個孩子啊,打小我就看出來你不愛幹這行。讓你回來做我留給你的位置,在你的心裏是委屈了你了。爺爺知道你想回常州,想去做你那個公司去。其實爺爺是尊重你的,你爸爸雖然表麵上是不情不願的,但其實心裏也都想明白了。你的追求不在這個家裏,你回去了保不齊比在家有更大的作為。”三爺說著,就掏出根煙來點上。回來這幾天都沒聽見他咳嗽,看樣子應該是治好了。這樣,優小優就是要離開也就放心了。


  ??“爺爺,雖然您是不咳嗽了,但這煙您以後可得少抽了。其實不是委屈我,而是我真的覺得我自己做不好。皓軒其實挺好的,他很適合坐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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