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萬曉慧的回憶
“三哥，你為什麽突然改變了主意？”優小優覺得自己有些微醺了，已經開始盤算一會兒蔡小三要是喝多了怎麽把他扶到樓上去。
??蔡小三的嘴角微微上揚，終於把頭轉過來看向了優小優：“其實很簡單，我雖然不敢確定老楊是忠的，但我知道陳雲青是不可能放過我的。咱們在陳雲青那裏就是眼中釘，是一定要鏟除的。怎麽可能就因為陳君的邪念就放棄了自己的計劃，陳君也不過就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所以我認為楊彪應該不是受了他們的命令自爆的，自願抗下責任的概率較大。”
??其實在他這麽說這些話的是優小優很心疼蔡小三，因為雖然蔡刻意避開了親口說出馨雅的名字。但是這段話裏無一不和馨雅有關，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一跟荊棘在不斷地抽打著他的神經。所以即使是他用酒精來麻痹自己，優小優也能夠理解。她現在能做的也就是陪著他，陪他一起度過這段艱難的日子。
??……
??馨雅看著網上關於四辛味的消息，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後放下了手機，掀開被子打算去洗個澡。剛剛陳君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似乎是有什麽急事。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她也可以離開了。
??她確認此時此刻還是深愛著蔡小三的，從始至終都沒有減退對他的愛意。所以才會為了四辛味做出這樣的犧牲，這是她最後能為蔡小三做的一件事了。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也沒幫到什麽忙，這次總算是幫著他挽救了公司。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就是時候離開了。
??馨雅打算離開常州，但也不會回到四川，她隻想開始一段全新的人生。以前的二十多年，她都沒有好好地為了自己活過。從小就認真讀書，就因為父親說希望她可以離開大山出去好好看看外麵的世界。後來考上了大學，畢業回來之後就認識了蔡小三。似乎那個時候開始所有人都希望她可以和蔡小三在一起，當然她自己也願意。
??於是就跟著蔡小三來到了常州，可以說從那個時候開始馨雅就是為了蔡小三而活著。熱水濕潤了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馨雅閉上眼回想起自己活在這個世間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真正地為了自己的活過。其實如果還能繼續留在蔡小三的身邊，她還是會奮不顧身地回去。但是她明白，和蔡小三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可能了。
??所以從今天開始，就是她開始新生活的一天。她想看看，自己一個人是不是也可以活的很好。
??換上了新買的衣服和首飾，股份轉讓的文件已經寄往了常州。既然要重新開始，那就不想再和以前有任何的瓜葛。馨雅知道蔡小三已經照顧她很久了，所以隻留下了一小部分的錢讓自己可以在新的地方生活下去。剩下的，全部如數還給了蔡。沒有一封信，也沒有一條短信。
??……
??“楊彪，你可以走了，有人來保釋你。”一名身穿製服的警察打開了拘留楊彪的門，把他帶到了拘留所的前廳。
??蔡小三和優小優已經站在門口等待他了，楊彪一見到他們兩個就垂下了腦袋，不敢直視兩人的眼睛：“三哥，小優，你們怎麽來了。我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情，還來保釋我。我還以為，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我了.……”
??關押了幾天的楊彪已經完全沒有平日裏穿著西裝的精氣神，頭發和胡子因為沒有好好打理已經變得十分雜亂，穿著囚服的他看起來十分的落魄。蔡小三簽了個字，優小優把楊彪帶到了外麵：“先不說這個了，一會兒回去之後有事問你，無論他問什麽，你都要如實回答。”
??“還有什麽好問的，事情的經過我不都已經說了麽。是我背叛了四辛味背叛了你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也承擔了我應該承擔的責任，為了表達對你們的歉意，我打算把我在四川的生意全都交給你們。”楊彪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重獲自由的滋味。
??優小優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楊彪的身上：“都什麽時候了，還是不肯說實話。你能騙得了別人，還能騙的了我和三哥？我們都還把你當兄弟，你要是把我們也當兄弟就把事情的經過都說出來，我們一定還你一個清白。難道，你要對我也不說實話麽？”
??楊彪轉過頭看著優小優的眼睛，她這一招直接就擊中了楊彪的軟肋。優小優是楊彪喜歡的人，她就是利用這一點希望能讓楊彪坦白。雖然這麽做可能對楊彪有些不公平，但是現在已經不是講公不公平的時候了。
??蔡小三從拘留所裏走了出來，開車帶著兩人開向了楊彪以前居住的地方。本來房東是要收回房子的，但還是被蔡小三攔了下來。從這一點上來看，已經足夠可以證明蔡小三已經重新信任了楊彪。
??優小優帶著楊彪找了家店好好打理打理，蔡小三則是找了家餐廳打包了一些飯餐回去邊吃邊聊。出門的時候，蔡小三還特地吩咐優小優把家裏最後一瓶拉圖給帶上了。目的，就是要讓楊彪明白自己還是四辛味的兄弟。
??……
??“你好馨雅，很冒昧地用這樣的方式把你請到這裏來。我的人可能有些粗魯，還希望你可以見諒。”坐在馨雅對麵的是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的女人，一身的穿著來看十分富貴，很像是什麽大戶人家的闊太太。
??原本馨雅打算收拾好了就去機場離開常州，但沒想到剛出門就遇到幾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隻是說了句他們的老板要見她，就把他帶到了車上。路上馨雅注意車子開到了無錫境內，大概開了有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到了目的地。下車的時候馨雅主要到了這棟大樓上的標誌寫著：“星起集團”。
??“你是誰？為什麽要把帶到這裏來？”馨雅知道陳君是星起集團分公司的總經理，這裏是總公司。而且看這個駕駛，這個女人的級別應該是要高於陳君的。她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麽星起的人要找她？
??“哦對了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星起集團的總裁，我叫萬曉慧。你要是願意的話，叫我曉慧姐也可以。”沒錯，此刻在馨雅麵前的人就是萬千俊的死對頭，同樣靠孤身一人建立起龐大商業帝國的星起集團的總裁萬曉慧。
??和萬千俊不同的是，萬曉慧此人行事非常低調，除了名字以外網上幾乎查不到任何關於她的信息。雖然兩家已經是很多年的對手了，但因為萬千俊行事為人都比較高調，雖然在知名度上來說，萬千俊是要比萬曉慧有著更高的熱度。因此，這麽多年來，其實斯洛克在各方麵都算是領先於星起集團的。
??馨雅聽蔡小三說過星起集團，也知道他們和斯洛克之間的關係。不過她也記得斯洛克集團的前任總裁也姓萬，所以有了一個猜想：“您也姓萬，那您和斯洛克那個去世的總裁的關係是？”
??萬曉慧微微一笑，這個問題她已經被很多人問過很多遍了。以前她對外都會說是其實就是一個巧合，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麽關係。但當馨雅提及此事的時候，萬曉慧讓辦公室裏的其他人全都離開了，就剩下她們兩人。
??萬曉慧轉身走到了窗戶的旁邊，俯瞰著窗外其餘辦公樓的頂層天台：“這麽多年來，其實這件事對於我和俊哥來說都是一個秘密。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們之間的關係，我相信他也是一樣。很早以前我們其實就是對手了，一直到他去世我們都是敵對關係。可誰又知道，曾經的我們是如此的親密。”
??“這麽說，您是萬千俊的妹妹？可是我怎麽記得，他好像隻有一個妹妹，就是陳君的母親，對吧？”之前蔡小三分析陳君資料的時候，馨雅也順便聽到了幾句。
??“沒錯，萬佳麗確實是萬千俊唯一的親生妹妹。不過，我也是算是他的妹妹，隻不過不是親生的而已。我們的父親是雙保胎兄弟，我是他的堂妹。從小到大我們的關係都很好，甚至比他和萬佳麗的關係還要好。很多人都開玩笑說我們倆是青梅竹馬，打小就有夫妻相。不過那個時候我們之間，真的就是很純粹的兄妹關係。
??長大以後，俊哥說他要來蘇州發展，我當時想都沒想就跟著他一起來這邊創業。當時那日子過的可苦了，一個饅頭都要兩個人分著吃。我還記得那會兒俊哥總說，他是男子漢有的是力氣，不用吃多少，老是把多的那一份給我。可是我知道男人才需要吃的更多才會有力氣，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他確實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萬曉慧看著窗外的眼睛突然紅潤了起來，回憶裏的那些東西確實容易讓人傷感。
??“那後來呢？”馨雅聽的有些入迷，忍不住想要發問。
??既然都已經說出口了，也有一個願意傾聽的人，萬曉慧就覺得所幸就把這麽多年隱藏的故事都說出來吧：“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做的也是火鍋，就像是你們的四辛味一樣。生意確實不錯，我們也賺了不少錢。其實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做做小生意，一輩子這樣過著小日子也不錯。即使是法律上我們永遠也不能夠有一個名分，但我願意做他事實上的妻子。是的，那個時候我愛上了他。但是他，並沒有愛上我。
??我清楚地明白他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絕對不會就這麽甘心做這些小買賣。那麽我能做的，也就隻有支持他了。其實星起集團的管理機製和斯洛克是一樣的，那是因為這樣的係統是當初我和俊哥一起設計的。那個時候其實對於經商管理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概念，我們完全是憑借著自己的感覺完成的。沒想到，在那樣一個情況下我們一起做出來的猜想，確實還是很管用的。”
??說著說著，萬曉慧拿起桌子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細支的女士香煙點上。馨雅已經完全陷入了萬曉慧的回憶當中，迫切地想知道後續：“那之後怎麽了，你們怎麽就分開了呢？”
??一律青煙緩緩地從萬曉慧的唇齒之間向上悠揚：“有一天，和我們在同一條街上開火鍋店的老板眼紅我們的生意，找人來砸了我們店，還把俊哥給打傷了。俊哥氣不過，就也花錢找了人砸了他們的店。當那個老板在派出所有熟人，所以隻拘留了俊哥。他出來的那天，整個人的眼神都變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記憶中那個溫柔的俊哥也就不複存在了。
??他開始變得很少說話，請了服務員代替自己接觸客人。買了很多很多關於經商管理的書，開始研究各種關於企業的東西。生意是越做越好了，但是俊哥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以前總是很愛笑的他，臉上再也見不到笑容了。
??後來終於有一天，之前來砸店的那個老板又來了。這次帶來了更多的人，我和俊哥一起反抗，但是根本無濟於事。那個老板拿了一把刀架在俊哥的脖子上，逼他把火鍋的配方交出去。俊哥當然不可能答應了，那把拿刀的人慢慢用力，我眼看著俊哥的脖子上已經被劃破流血了。最後我為了俊哥，把配方交了出去。”
??說到這的時候，一根煙也已經快要抽完了。萬曉慧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裏掐滅，隨後又抽出了一根。
??“然後他就因為這件事情生氣，跟你鬧掰了？”馨雅已經猜到了後續，既然萬千俊那個時候已經不再溫柔，會因此而動氣也是必然的。
??萬曉慧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香煙：“是的，俊哥埋怨我不應該把配方交出去。他說那些人膽子再大，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命。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愛他，我不想用他的生命作為前提去賭。那天之後俊哥就離開了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跟我見一麵。從此，我們就走上了分道揚鑣的道路。或許他也曾愛過我吧，但我可以肯定從那以後就不存在了。
??後來我靠著做小商品生意慢慢地起家了，同時也聽說俊哥找了些人一起做了個企業，但當時聽說他發展的也不是很順利。我其實向他提出過回到他身邊幫他，但還是被拒絕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承認斯洛克集團做的比我好，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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