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天台一聚
既然天時已經被占了，蔡小三也就不強求了。反正目前來看，地利還在自己的手中。人和能不能到位，就看之後的表現了。隨後，蔡小三開始安排開業時要準備的所有東西。既然已經讓人搶到了頭籌，那麽開業的時候就一定要好好表現表現了。
??蔡小三認為王碩的意見還是可以采納一下的，畢竟玩排場這一套的還就屬他玩的最花。而且就說王碩從小長大的小鎮裏有一條老街，這個老街裏的古代建築還有文物一類的早就已經被糟蹋了個七七八八。但是在這條老街裏，有著很豐富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例如是舞龍舞獅還有獨一無二的三十六行，這些民俗表演特別適用於這種場合的需求。
??蔡小三讓王碩又趕回了自己老家一趟，就是為了找到擁有這些手藝的人。好在前幾年古鎮開發，這種傳統的節目表演再一次重現於世間。雖然古鎮的開發非常的失敗，但是這也方便於王碩請這些人來表演。而且都是這些人大都是農民，價格相對來說也比較便宜。最重要的蔡小三上網搜過，這三十六行的表演還是有些名氣的。
??楊彪有些擔心，這請來的表演很有可能會喧賓奪主，到時候人家就光顧著看表演都不進來吃火鍋，這種操作就變成本末倒置了。其實蔡小三也知道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但是畢竟非常時間非常辦法。孤注一擲也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強，其實蔡小三自己也明白這是在賭。
??這絕對算是四辛味眾人這些年來度過最長的兩周，看著星起的三家門店做的風生水起，所有人心裏都不是個滋味。等到了第二周的時候，所有員工都按照鐵三角的要求全部在崗，食材的運輸也全部就位，確保開業萬無一失。王碩自然是談好了開業表演的準備，並且在兩周的時間內排練了幾十次。
??……
??“三哥，明天就是咱們決定要開業的日子了，你怎麽還不去休息。明天一天肯定都很忙，沒有精神哪來的力氣幹活啊？”王碩洗完了澡，想到天台山來放鬆一下緊張的心情，結果發現蔡小三也正在這上坐著。
??蔡小三不用回頭光聽聲音也能分辨出這是王碩的聲音，後者則學著他的樣子舒舒服服地躺到了躺椅上。很明顯，這種相遇隻會出現兩種情況。其一就是兩個大男人誰也不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地享受安安靜靜的時光。其二，那必然是兩兄弟之間的交心時刻。
??相比前者，王碩更傾向於後麵那個選擇。不過看蔡小三的樣子，是不太想開口了，王碩隻能選擇自己打開話匣子。輕輕用起子開了一瓶白桃味的1664放在蔡小三的麵前，對方也很自然地拿在了手裏。王碩則開了一瓶科羅娜，還在瓶口塞了一小瓣青檸。
??“怎麽了三哥，看你這樣子，是有心事啊。你說咱們兄弟兩個也是有意思，上一次咱們在這個天台，還是你來安慰我。現在倒好，輪到我來給你梳導梳導。不過要是感情方麵的就算了，我自己現在都弄不明白呢。”王碩了解蔡小三，他要是開口就會滔滔不絕。但一旦不說話，就會變得很難開口。為了讓蔡小三從沉默中解脫，王碩還用上了自嘲這一招。
??畢竟人稱酒吧小白龍的王碩，在男女情感方麵怎麽可能會缺乏經驗。他其實是在暗指自己和優小優之間的糾葛，現在看來這些人當中最缺乏戀愛經驗的蔡小三現在情感生活也是很幸福了。有著諸多實踐經驗的王碩，現在反而變得有些躊躇了。
??王碩這一招很管用，蔡小三的嘴角抹過了一絲笑容。一大口白桃味啤酒下肚，蔡小三的眼神重新聚焦：“你覺得我跟馨雅現在這麽膩歪的樣子，像是情感方麵有問題的人麽。我是在擔心，明天開業的事情。”
??王碩這才明白蔡小三為什麽會一個人坐在天台上悶悶不樂，他這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其實早在知道星起集團搶先開業的時候，蔡小三最後做決定那堅決的表情和眼神都是強撐出來的。他這麽做，是為了穩定軍心。要是其他人看到自己的領頭羊都這個樣子，還有誰會有信心呢。
??王碩暗罵自己的沒腦子，他早就該想到的。星起集團搶占了先機，蔡小三一時間肯定是會手足無措的。就算做出了應急的措施，王碩也應該料到蔡小三其實心裏也在發虛。為了不把這種情緒浮在表麵上，蔡小三忍了足足兩周。明天就是揭曉一切的時候，蔡小三此刻的緊張沒有人能夠理解。
??王碩故作放鬆的樣子，推了推蔡小三的胳膊：“哎呀三哥，你真的用不著這麽擔心。咱們前前後後準備了這麽久，所有東西都是最好的，肯定是萬無一失的。他們不就比咱們開的早了幾天，當大家發現咱們比他們的好，口碑建立起來，還怕沒生意嘛？而且從四川開始到現在，你就沒有帶我們走過歪路。你就好像有什麽運氣似的，什麽事情都搞不砸。不像我，老是給你添亂。”
??蔡小三聽見“運氣”這兩個字從王碩嘴裏說出來的時候苦笑了一下，要是這麽說的話蔡小三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十分幸運的人。和萬千俊毫不相幹，卻拿了人家一大筆的遺產。沒有一點經驗，但居然還能再商場混到現在。更可笑的是，在這之前蔡小三其實就是一個小公司的普通員工罷了。而今看看跟著自己的這些人，要是沒有特洛伊遊戲這十五億，他們本身就比自己成功了太多了。
??難道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僅僅是因為運氣嗎？蔡小三心裏其實有一個答案，隻是他自己不敢承認罷了。或許他自己本身，就配不上現在所謂的成功。
??王碩本來以為自己的安慰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沒想到蔡小三的心情似乎更差了一些。仔細斟酌了一下自己剛才的用詞，王碩也沒有發覺哪裏不對。
??“或許真的是你說的那樣，從剛開始到現在我能變成這樣完全是運氣使然。可是現在，運氣是不是已經用光了呢。我們在這麽加速準備的情況下，陳君還是比我們先手。這一次，我真的沒有把握了。”蔡小三垂著腦袋，一副失去了自信心的樣子。
??王碩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運氣這個詞出了問題，不過想想也難怪。你對著任何一個算得上是成功人士的人說：喂，你的成功靠的是你運氣。真的，要是對方沒有給你一拳足以說明你們的關係好到了一定的地步。
??“哎呀三哥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想啊，一次兩次能混過來可能有運氣的成分。但是咱們一起都經曆了這麽多了，那肯定就不是運氣的問題了。我知道咱們起步的時候就有錢，但是咱們解決的那麽多事情，也不是錢能解決的呀。所以歸根結底，我覺得還是你有本事。或者說是，咱們有本事。”從自嘲變成自誇，王碩決定換一個路數。
??蔡小三也學著王碩上次那樣拿起啤酒來了個一飲而盡，果然小瓶裝的就是有豪邁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大瓶裝無法代替的。似乎就在這仰頭一飲而盡的過程當中，許多原本難以釋懷的情緒在這一刻都發泄了不說。而且酒精快速上頭，也變得更加願意傾訴了。
??“我不這麽覺得，其實在下海之前，我可以說是一點經商的頭腦都沒有。甚至沒有和你一樣，在之後的時間裏找方法去惡補自己短缺的知識麵。無論做什麽，要麽就是憑直覺，要麽就是依靠你和小優去完成的。小優作為主腦，你作為主要勞力，而我在你們之間顯得好像有些不太重要。我覺得就算沒有我，你和小優也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蔡小三這兩周思緒非常混亂，基本上思考的問題就是這些有的沒的。但作為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其實很容易會糾結於這些。
??回答他的不是王碩，而是從身後傳來熟悉的女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優小優和馨雅也站在了天台上。隻是可能上來的腳步聲比較輕，所以兩個男人都沒有發覺。
??“三哥，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妄自菲薄了。”優小優也從王碩的身邊拿起一瓶啤酒熟練的打開，王碩原本想阻攔，但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怎麽來了？”蔡小三把馨雅摟到了懷裏，眼神從優小優劃到了馨雅的臉上。
??“馨雅跟我說都這個點了你還沒回房間休息，我一猜就知道你和老王在這呢。我怕你們兩個男人在這講我們壞話，就帶著馨雅上來看看。我可沒偷聽啊，誰知道你們聊的話題這麽沉重。不過三哥你別怪我多嘴啊，你現在這樣真有點娘們唧唧了。”優小優見馨雅手裏沒拿酒，覺得有些不符合現在的氣氛，於是也給她開了一瓶。
??優小優說的沒錯，蔡小三是四辛味的老板，同時也是他們這夥人的領頭羊。作為領頭羊，他需要做到的是當斷則斷的果敢，而不是猶豫不決的躊躇。可是蔡小三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情緒紊亂的時刻。蔡小三這個時候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萬千俊，如果他這樣的人物，也會麵臨這樣的問題嗎？
??“那天我說推遲兩周開業，其實這個決定是我一時間的衝動。說實話當時，我也沒有真正去思考這麽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如果我這麽做並沒有產生任何效果，我怕會浪費大家這麽長時間花費的付出。或許你們不在我這個位置上，不會考慮這些問題。可是我覺得，既然是我帶著你們幹的，就應該對你們負責。”蔡小三沒有理會優小優對自己的調侃，直截了當地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馨雅給蔡小三披上了準備的外套，雙手托住了對方的麵頰，以保雙目能夠精準對視：“三哥，陳君這麽早開業咱們誰也沒想到。更何況，我們不是一起分析了延遲開業是會有效果的，你真沒必要擔心這些。你才不是那種靠運氣才能成事兒的人呢，如果真是這樣的我也不會喜歡上你。 我看中的你，有事業心而且有能力。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是不可能看錯人的。”
??蔡小三伸出左手，五指在馨雅的發絲之間劃過，遊走到其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那寵溺的眼神，差點就讓旁邊兩個剛剛喝了酒的人沒忍住。王碩頓時挫敗感湧上了心頭，自己在這勸了半天還不如馨雅一句話好使。果然，男人啊，都是見色忘義的東西。
??優小優的目光聚焦在了遠處，雖然現在天色已暗其實什麽都看不到。但這才是認真說話時，該有的樣子：“三哥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我認為你真的是多慮了。一個企業總是要分工明確的，不然為什麽會有智囊團和基層員工之分。作為一個老板，需要做的通過大局觀來做決斷。隻有正確的決斷，才能帶領這個企業朝著更好的地方發展。
??而就像你說的，我就自吹自擂為智囊團。我要做的就是想出需要完成你決斷的方法。這個方法並不是單一的，到最後還是要由你來選擇。老王就像是我說的基層員工，他需要做的就是通過我提出的方法來完成你的決斷。企業也是一個金字塔，分工明確，缺一不可。
??咱們就拿事實來說話，目前來看咱們做的都不錯。三哥你的決定幾乎沒有出錯過，我給出的方法也能讓大家達成咱們的目標。老王的執行力確實是有板有眼，就是有時候會出岔子，還容易被人綁架。除此之外，沒有什麽可以挑刺兒的地方了。”
??此刻的王碩一臉的黑線，優小優這番話就光吹三哥還有自己了，把他說成是挑出來的“刺”。不過為了挽救三哥的思緒，犧牲就犧牲一下吧。
??蔡小三理清了優小優話語中的邏輯，長出一口氣之後似乎心情也好了一些。優小優見蔡小三並沒有反駁的意思，就繼續傾訴自己想要說的話：“就像楊彪說的，咱們沒什麽好怕的。就算這一次失敗了，咱們的根基還在，我們這些人還在。有了咱們這個班子，你還怕有啥能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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