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大局已定
這裏屬於是山區，到處都是蜿蜒曲折的丘陵，山民會在一塊較為空曠的地方建立集市。每個山鎮都有一個自己的集市，而且這些集市不是每天都有人來賣貨的。隔三差五才能趕一次集，附近的山民都會到集市上購買三四天的生活必需品。而奮鬥鎮當時隻有那塊地方是比較平坦的，就被王大成組建成了木材批發市場。導致這個市場也變成了奮鬥鎮的集市，每隔幾天都會變得十分熱鬧。
??但是自從蔡小三接管了批發市場之後，好幾天原本定好開市的日子，卻沒有一個賣貨郎來組集市。鐵三角本以為是當地的居民為了讓他們好好做生意就沒來打擾，原本是打算解決一下這件事情的，但也是安排在了見完楊彪之後。可是現在看來，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麽簡單。
??兩輛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進批發市場的路口，當初王大成為了能促進生意就拉動山民一起修了這條路。
??所以批發市場的空閑位置也跟附近的賣貨郎一起共享，能夠進出這個市場隻有這一條大路。不管是賣貨郎還是來采購木材的商戶都隻能通過這條路進出，果然停車後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兩夥人在路口對峙。
??王大成和小黃狗正帶著一群小夥子，拿著各種木棍鋼管站在薛鐵青一夥的對立麵。四個人繞了山裏，從人群中站到了隊伍的最前麵。當王大成見到楊彪的出現皺一下眉頭，但在猶豫了幾秒鍾之後才想通大概是已經談成了。
??“三哥，薛鐵青這幫人太過分了，我說最近怎麽沒人來批發市場。原來是他們一直在這條路上堵著，不讓人進來。不僅攔住了來這裏買貨的商人，把這裏附近的山民都給攔住了。三哥隻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就衝上去教訓教訓這個白眼狼。”小黃狗握著手裏網購的雙節棍，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經過上次和薛鐵青鬧掰了之後，王大成倒是變得冷靜了一些：“三哥，我讓小黃狗先稍安勿躁，等你回來再決定。不過你不用考慮我，我已經不把這個孫子當兄弟了。你要是真想幹，我現在立馬拿著家夥事兒跟這小子拚了。簡直太過分了，我當初對他的好權當是喂了狗了。”王大成嘴裏罵罵咧咧的，把嘴角叼著的煙都噴了出去。
??薛鐵青眯起了眼睛，依稀看到了好像楊彪就站在蔡小三的身邊。伸手揉了揉眼睛，這才確定站在對麵的人正是楊彪：“楊老板，你這又是在搞什麽花頭精。你是不是迷路了站錯位置了，我們才是孫老板的人！”
??在呐喊聲之後，薛鐵青發現楊彪沒有要走過來的意思，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楊彪搖頭歎氣，一臉的無奈：“我和孫堅城不合，和他的行事風格也有很大的關係。找人賭路這種蠻橫無理的做法，也就是他才能做得出來。蔡先生，讓我來吧。”
??蔡小三點了點頭，或許麵對這樣的情況楊彪的話更有威懾力。
??“薛鐵青，你先冷靜聽我說。你們現在不僅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把問題惡化。現在我都想通了，蔡先生他們的做法才是對的。我已經決定和蔡先生合作了，孫堅城已然是個孤家寡人。你們這麽賣命幫他，落不得什麽好下場的。趕快放下你們手裏的東西，回家去吧。如果你們肯低頭認錯，就算蔡先生不原諒你們，我這裏也隨時歡迎啊。”楊彪還真是精明，不過不得不說這個人是條漢子。上來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如果他都加入保守派了，這對薛鐵青的心理上的打擊很大。
??不過到最後都不忘了拉攏一下人心，這點蔡小三一時間都有些自愧不如。
??薛鐵青知道楊彪和孫堅城是鬧了矛盾了，但沒想到前者居然直接就投敵了。要知道楊彪的在進擊派的地位是眾人皆知的，他下來才輪的到孫堅城。一把手都投奔對手，薛鐵青開始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堅持下去了。
??“楊老板，沒想到你都叛變了。枉了孫老板一直說你是他最好的兄弟，就鬧了點小矛盾就投了蔡小三了。要我說啊，你還真是把軟骨頭，也沒外人傳的那麽厲害嘛。孫老板真是抬舉你了，我看你就是個偽君子！”真不知道薛鐵青自己是怎麽有臉說出這種話的，他自己都背叛了多年的好兄弟。再說楊彪這也不算是背叛，他和孫堅城本身其實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隻是如今的楊彪，看清楚了局勢罷了。
??薛鐵青抽上了煙，把用完的洋火扔到了一邊：“蔡老板，那個批發市場是我們當初一起建的，和你有什麽關係，憑什麽你來了就當家做主了？”
??王大成抬起頭瞪著薛鐵青的方向，即使是對方看不清楚的情況下：“鐵青你別在這扒瞎了，這個地方是當初老子和張鑫大哥一起一磚一瓦弄出來的，你小子頂多就是個在旁邊和弄水泥的。這地方，有你啥屁事兒。張鑫大哥和我一起決定把這個地方轉讓給蔡老板了，現在他就是這個批發市場的老板！”
??王碩也站了出來說明這個情況：“因為這個地方當初建立的時候沒有辦理相關的證件，不過我們已經向有關部門提交了材料。已經核實這個批發市場是由大成哥還有我大舅聯手建起來的，所以他們有權轉讓給三哥。大成哥說的沒錯，我三哥現在才是老板。”
??薛鐵青一下子被懟的啞口無言，他本身就沒什麽文化沒什麽口才可言。王碩又拿有關部分當擋箭牌，他總不能不承認官方的許可吧。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番說辭：“行，這個批發市場是你蔡老板的。那這條路總不是吧，這條路是當初我們大家夥一起修出來的。我身後這些人的父母當初都參加了修路，這條路我們總有份了吧。那既然是我們的路，我們堵在這也是我們的自由，你們管得著嗎？”
??進擊派眾人麵麵相覷，這一次薛鐵青的話說的沒錯。他帶領的人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山民，是他們和他們的父母一起修出了這條路。一時間保守派這邊變得啞口無言，蔡小三看向了楊彪。楊彪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我試試看能不能說通孫堅城，要是他也能相清楚的話這事兒就好辦了。”
??蔡小三雖然同意了他的做法，但他心裏清楚其實這麽做的機會非常渺茫。因為連楊彪都跟孫堅城決裂了，保守派的核心力量都消失了，孫堅城都沒有絲毫鬆口的意思。這說明了兩點，第一就是這家夥是鐵了心要搞通貨膨脹那套。第二，就是他手裏有足夠的貨源足以跟進擊派耗下去。沒過多久楊彪就從一邊對著他們搖了搖頭：“他沒接，看來是鐵了心要剛到底了。”
??鐵三角向王大成提出了要給修路的幸苦費，但是這個想法被王大成否定了。這群人現在太囂張了，要是用給錢來解決問題，這不是助長他們的氣焰。經王大成這麽一說，蔡小三也明白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通過花錢解決的。曆史上這麽多君王都覺得花錢能消災，但最後的結果都顯而易見了。
??雙方沉默對峙了二十分鍾之後，小黃狗注意到山下有一個彎著腰的婆婆正在朝山上走來。而且王大成也認出來，這個婆婆是對方其中一人的老母親。進擊派的人一時間糊塗了，對麵這是唱哪出？
??白發婆婆鑽到人群當中，沒過多久就揪著一人的耳朵往山下去。進擊派一看事情出現了轉機，並且山下陸陸續續來了不少的老人，全都找到了對方人群中自己的孩子。而且無一例外，要麽揪著耳朵，要麽拿拐杖驅趕，把自己的孩子都趕離了現場。
??其中一位白發老翁把自己的兒子趕走之後，步履蹣跚地走到了王大成的麵前：“大成啊，我替我們家那小子給你道歉了。”看著這位老人對著王大成還有蔡小三慢慢彎腰致歉，一瞬間給在場所有人的心靈都帶來了巨大的衝擊。一位七旬老人，居然為了自己的兒子要給這群年輕人彎腰致歉。
??楊彪和蔡小三一起把老人扶直了，眼看著他轉身看向了陸續離開的人：“你們這群小兔崽子，在你們眼裏還有我們這群父母沒有。這條路是當初我帶著你們的爸媽一起為了這個市場修出來的，跟你們這群屁娃子有什麽關係！大成人心善，你們在外麵吊兒郎當的時候，是人家把你們往好路上的引的。大成帶著你們做生意你們不好好做，要跟著那個姓孫的胡作非為。”
??老人明顯是動怒了，說完這句話之後咳嗽了幾聲，優小優輕拍著老人的背部幫助他順氣。
??“鐵青啊，我真想替你爹你娘抽你。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姐你娘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我都擔心她要從土裏爬出來了！大成把你當最好的兄弟，你真不是個東西啊你！”蔡小三聽到這轉頭用眼神向王大成詢問，王大成湊到了蔡小三的耳邊解釋了老翁的身份。
??這個老爺爺就是薛鐵青的舅舅，同時也是這個集市資格最老的長輩，人稱老廣叔。這條路也是當年他發動了山民，一起修建出來的。要說這個市場有今天，老廣叔功不可沒。後來王大成也想請他來木材市場裏坐鎮，但是老廣叔每次都拒絕了他的請求。隻是有時候，一個人拄著拐杖到裏麵閑逛一圈。
??老廣叔緩了口氣，也平複了心情：“孩子們，都回家去吧。你們這些天堵在這裏，叔叔伯伯們都沒法上集市買東西。就當是看在我的老臉上，別再來這裏添亂了。以後啊我每天來這條路上散步，但凡看到有人堵在這就別怪我給你們大嘴巴子吃。”
??說完之後，老廣叔還回頭給進擊派眾人雙手合並作揖，蔡小三還沒來得及道謝對方就已經朝著山下走去了。王碩隨便找了個年輕的小夥子，讓他扶著老廣叔下山。看著老人離開的背影，楊彪都不禁感歎：“這位老者好心魄，明事理，改天我一定要登門拜訪一下。”
??老廣叔兩次道謝的場景在蔡小三的腦海裏不斷地重播，也就是這兩個畫麵懸在了他的心裏成為了警鍾。商人不能為了錢沒有底線，否則沒人會站在這邊。
??薛鐵青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扔掉了手裏的武器之後也轉身離開了。自此，保守派和進擊派之間的矛盾也算告一段落了。
??……
??楊彪和蔡小三自此之後確認了合作關係，並且整合了雙方的資源，決定通過一段時間來慢慢提升價格。當天楊彪打電話給孫堅城沒接，不是因為對方生氣掛了電話，而是他已經換掉了所有聯係方式，帶著他的貨離開了四川。之後蔡小三和楊彪都找人打聽過他的消息，但唯一知道的就隻有他離開四川的消息。和他一起離開的，還有薛鐵青。
??原本背叛了王大成的那夥人，全都得到了蔡小三和王大成的原諒，回到了批發市場把營生弄了起來。
??蔡小三重新劃分了市場地麵的使用區域，原本有一片多出來的空地，現在變成了附近山民的集市點。優小優和王碩好說歹說，把老廣叔請到了市場當顧問。大舅借口身體不舒服，不再過問金絲楠的事情，並且公開宣布蔡小三將作為他的代理人管理他的生意。
??馨雅覺得閑在家裏特別無聊，就也到了批發市場幫忙，市場裏的人有時候都戲稱她叫“老板娘。”鐵三角三人憑自己的實力改變了金絲楠兩極分化的模式，融為一體形成了穩定的商業模式。至此，除了楊彪以外他已然是成了一把手。
??“來啊三哥，馬上就要揭幕了，你還在那幹嘛呢。”王碩穿著灰色的西裝，胸前別著大紅花，跑到了蔡小三的身邊。
??蔡小三一手拿著一把糖果，蹲著身子麵對三個小孩：“來，告訴叔叔，你們長大以後要留在山裏要是要出去打工啊。誰回答的好，叔叔就把糖果獎給誰。”
??其中一個小孩率先舉手回答：“我要考上好大學，能我念完書回來要好好建設家鄉。回來幫我爸做木材生意，做一個像叔叔這樣的人！”
??蔡小三眉毛一挑，得到這個回答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把糖果交在小孩的手中：“你爸爸是誰啊，我看看是誰能生出你這麽懂事的兒子。”
??“我爸爸姓王，叫王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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