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人鬼大戰
死人了!
陳宇的心中陡然一驚,掛上電話之後便急迫的向陳八金問道:「爺爺,那乾屍是已經出來了嗎?」
「這個時辰……」陳八金停頓了下,然後說,「它應該不會這麼早出來,現在太陽剛剛落山不久,陽氣尚濃,對它是有所限制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人應該是昨天晚上死的,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那現在怎麼辦?」陳宇不由得握住了別在腰間的匕首,「還是按原計劃進行嗎?」
「偷襲這套怕是行不通了!」陳八金的聲音也變得凝重起來,「吸了人血的乾屍,威力猛增,又特別是這盤龍之地的乾屍,更是不可用常理揣度,不明情況的貿然摸進去,搞不好還得把小命搭裡邊兒!」
爺孫倆一合計,還是先摸清楚情況再說,於是橫插下山,直奔村外的二道口子而去。
吳國斌和幾個村民守在二道口子那兒,陳宇到達現場后,便對屍體進行了仔細的查看,死者是一個乞丐,渾身骯髒不堪,衣衫襤褸,身體上並無明顯的傷痕,只有脖子上有一處深深的咬痕,殘留的血跡甚少,血怕是已經被吸幹了,本來就清瘦的身體,只剩下皮包骨頭。
這副死相,不是那乾屍所為,還能是什麼東西?
「這人是我們村的嗎?」陳宇轉頭向吳國斌問道,「昨晚全村嚴防死守,如臨大敵,他怎麼會死在這兒?」
吳國斌遲疑了下,回答說:「這人原本是我們小崗村的,只是後來被馬支書驅逐出村,就成了四處流浪的乞丐!」
「驅逐出村?」陳宇皺了皺眉頭,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也只能讓村民將這乞丐抬回村裡,讓其落葉歸根。
村外死人,村裡也不安寧。
白鶴在山上被嚇破了膽,又噼里啪啦的滾下山來,摔了個鼻青臉腫,陳宇他們回村的時候,白鶴正開車要走,馬會保和一眾村民將其死死攔住,苦苦哀求。
「兇殘!實在是太兇殘了!」白鶴指著自己滿臉的淤青和傷痕,憤憤的說,「你們看看,好好看看,本道長親自上山查看,卻不想跟那鬼怪狹路相逢,大戰了三百回合,要不是本道長道法高深,今天晚上就交代在山上了,要是換做了其他二流道士,哪能全身而退?」
白鶴這一席話,更是加深了村民們心中的恐懼,紛紛乞求他留下來,幫小崗村度過這次生死劫難。
陳宇欣賞夠了白鶴這拙劣的表演,走上前笑道:「白鶴道長,區區一個骷髏頭和一隻血手臂,就把你嚇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是沒有得道高人的風範啊!」
白鶴一見是陳宇,嚇得渾身都抖了抖,驚恐問道:「你……你是人是鬼?」
陳宇眼珠一瞪,面色陰沉道:「我說了,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啊……鬼啊!」白鶴「砰」的一聲關上車門,一踩油門就要跑。
「想跑?」
陳宇抽身上前,拔出腰間的匕首一刀就捅爆了這小麵包的車胎,隨即一拳砸爛車窗,扯住白鶴的道袍就硬生生的將其從車裡拽了出來。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白鶴的身子瑟縮在一團,連聲哀求道:「錢……錢……我不要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錢是好東西啊,你為什麼不要呢?」陳宇提著白鶴的領子,厲聲吼道:「給老子開壇作法!必須開壇作法!你要是能捉鬼,老子給你十五萬的香油錢,否則你就跟我們小崗村同生共死吧!」
一眾村民都被陳宇這突然的暴力行徑給搞蒙圈了,馬會保的眼珠轉了轉,趕緊出聲吼道:「陳宇,趕快放開白鶴道長,有什麼……」
「有什麼沖你來是吧?」陳宇轉身一記正蹬,將馬會保蹬出老遠。
馬會保如一隻淡水蝦般的躬在地上,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說有什麼……沖我來,我是說,有什麼……好好說!」
陳宇一反常態,粗暴得就像個地痞流氓,一眾村民蒙圈了,就連自認為還算了解陳宇的吳國斌都有些搞不懂了,只有陳八金知道這是為什麼。
陳宇的粗暴來源於他內心的緊張和恐懼,他只是藉此來掩飾和剋制而已,因為在回村的路上,陳八金很清楚的跟陳宇說了,對上已經吸過人血的乾屍,除了死戰,別無他法,而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老子把命都豁出去了,還需要再看誰的臉色?
白鶴道長、馬會保又怎麼樣,瞎嗶嗶揍了再說!
按照陳宇的安排部署,全村每家每戶的狗全部松鏈子放了,雖說黑狗才正宗,但其他的狗多多少少對乾屍也有些克制的作用,另外,全村所有人到村東頭的曬壩子集合,每個人一隻火把舉著,將人氣全部都聚集在一起,希望能讓那乾屍有些忌憚。
夜色已經完全將大地籠罩,樹林里,小池塘,開始升騰一絲絲氤氳的霧氣。
村東頭的曬壩子,一片火把熊熊,濃煙滾滾,將黑夜照成了白晝,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恐懼,還是火把烤得熾熱,所有人的臉上都潮熱通紅,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誰也沒有去擦拭。
白鶴在陳宇的逼迫之下,開壇作法,身披道袍,手持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來回遊走蹦跳,活像個小丑!
陳宇的手中還是那把匕首,沾染上中指之血便可殺鬼,吳國斌的懷中藏有一柄三菱軍刺,這是在他城裡上高中時買的,甭管是人是鬼,一軍刺狠刺下去,都能刺個通透!
戌時剛過,亥時初始。
白鶴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道士,不斷的變換著手中的法器和作法的招式,桃木劍挑米、憑空燒冥紙、口噴無根水……什麼都耍了個遍,當他從案上拿起一隻銅鈴搖晃之時,銅鈴叮叮噹噹的響了幾聲,鈴錘卻突然掉落,銅鈴啞然,整個曬壩子一片寂靜,只有火把熊熊燃燒的聲音。
「汪汪汪!」
遠遠傳來幾聲零星的狗叫,一傳十,十傳百,全村的狗都在此時吠叫了起來,相比於前兩夜的狗叫不同,今夜全村的狗都是放了的,匯聚在一起的狗叫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亮,氣勢雄渾,猶如萬狗奔騰!
片刻后。
從黑暗處,突然闖入一個黑色的人影,渾身枯槁不堪,紅色的血管密布爆起,它赤腳奔跑,所過之處,黑氣升騰,二三十頭土狗圍繞在它的身前腳邊,瘋狂的吠叫撕咬,兇猛得就像是一頭頭餓狼,宛若狼群。
當它闖入這片火把照耀的光亮之地時,它稍有停頓,伸手遮擋火光,而圍繞在它身邊的狗群便趁機撲咬而上,扯下一塊塊腐爛的皮肉,屍氣遠遠可聞。
「嗬……」
乾屍發出一陣陰森沉悶的聲音,隨即身形一轉,四肢狂亂揮動,死死咬在它身上的狗群被盡數甩開,摔出老遠,乾屍擺脫了狗群的鉗制,猙獰著面目便狂奔而來,首當其衝的便是在中央處設壇作法的白鶴道長。
「嚇……」
白鶴道長一聲驚叫,拔腿就跑。
乾屍疾行而去,一腳踢翻白鶴設下的道壇,眨眼之間就已追上了白鶴,將其抓在手中,張口就要去咬白鶴的脖子。
村民們驚叫躲開,火光搖曳晃動。
吳國斌卻在此時突然拔出藏在懷中的三菱軍刺,疾步沖了上去,他可不管是人是鬼,高高的揮起軍刺就沖那乾屍的後腦勺處狠狠的扎了下去,只聽得「鋥」的一聲金響,軍刺就像刺在了一塊鐵疙瘩上了似的,摩擦出一片火花,卻硬是沒往乾屍的腦袋裡面鑽。
吳國斌大驚失色,可後撤已經來不及了,那乾屍將手中的白鶴提起來摔出老遠,繼而凌厲轉身,雙爪交叉一揮,就在吳國斌的胸口劃出了好幾條血槽子,緊接著又伸出雙手去抓吳國斌的脖子。
「大斌哥!」
陳宇驚呼出聲,拔出匕首抽身而上,在臨近乾屍之時,他左手微抬,右手持刀一劃而過,左手的中指上便多了一道血痕,鋥亮而冰冷的匕首鋒刃上也沾染上了中指鮮紅的絲絲血跡。
「喝!」
陳宇縱身跳起,持刀直劈而下,狠狠的斬在了那乾屍伸出的雙臂之上,剎那間,黑霧騰起,烏血迸濺,那乾屍急促縮手,放棄了對吳國斌的進攻,轉而將攻擊的矛頭指向陳宇,嚎叫著撲來。
陳宇身形趕緊後撤,卻不想還是被那乾屍給逮住,明明只有皮包骨頭的乾屍卻似有無窮的力量,輕輕鬆鬆的就將陳宇舉過頭頂,然後狠狠的摔在地上,撲騰起一陣塵土,摔得陳宇骨頭都快散架了,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從口中噴出。
「臭小子,動手之前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下一刻,陳宇陡然睜眼,眼珠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