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月夜1
有人說白犬修羅是滿口胡話的冷酷殺手,也有人說白犬修羅的不真的邪道好人!雖然後者說得含蓄,不過還是同意了滿口胡話的說法!但在周恒的眼裏,這就是那個在佑我山的陣林中,能說故事能罵人的小丫頭!
這個小鼻子老是動呀動的,那該有多疼啊!“你休息一下!”
安心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周恒,才發現原來兩人站得那麽近,他臉上的汗珠那麽清晰,他的嘴,他的鼻子,真的很熟悉,原來他和小時候沒有什麽兩樣,還是一副老實卻帶著一點狡猾的樣子!
安心並不是一個不懂得退讓得寸進尺的人,這些日子之所以這般任性的對周恒,更多是為了掩飾內心的的怯意,其次才是不知怎麽和這個癡情重義的人相處。癡情重義的人她相處得不少,像白公子柯慎一樣,不僅重義癡情,還是一個十分了解安心的人。也是因為這樣安心自私地把柯慎對她的情誼化為親情,同時她也知道柯慎不會再進一步,柯慎的身體狀況,和安雅之間的情誼,約束著所有人,使她安心地接受這份情誼,又不用負任何有光情愛的責任。但眼前這個小道士不同,雖是幼小相識,當按理說以安心經曆和為人不應該產生這樣情緒。她一直歸結於是他的名字、是對他說謊的虧欠,其實莫過於曾經的傷太深。而她,不過是想自保,從而排斥這種不由分說的感覺!
安心原本是還在氣頭上,但想著他是為了救自己,這麽一個單純又笨拙的人,若是再對人家抱怨,下次要是出什麽事,就會不再幫她了!安心直起腰來,習慣性地把濕漉漉的雙手往腰後的衣服擦拭,說道:“那好吧,你去打水吧!”
安心直起腰,周恒這才看到她的正臉,那個翹挺玲瓏的鼻子,不僅紅彤彤的還腫了一圈。忽然,修長的手中輕輕的觸碰撫摸著安心紅得誘人的鼻子上,他說:“還挺嗎?”
安心雙手還在腰後,保持著擦拭手的動作。她像是楞了一般,定定地看著月光下,會閃閃發光的周恒,周恒的頭發進過一天的奔波,已經有點散落,月光下沒有狼狽,隻有朦朧和神秘。安心總是覺得這張臉熟悉得過分,原來他在她的心裏有這麽高的位置,安心不由苦笑真是當局者迷啊!
安心沒有回應,但這樣怔怔地看著他,已經是達到周恒想要的目的,周恒又輕輕拂起粘著安心臉上的細發,把細發撂倒安心的耳後。他的心事竊喜的卻要做出一臉的愧疚,他說:“都是我的錯,技術不好!”
安心插著腰上的手一抖!
安心啊安心!好歹你內心年齡也有四十老幾了,怎麽就對這種奇葩心動呢!
安心無奈地捂著額頭,動了動發酸發痛的鼻子,擺擺手,走到一個長板凳上坐著!隻見周恒也跟著走過來,也是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隻是周恒坐的斯斯文文,安心卻恨不得兩條腿都放到凳子上!
“你不去打水,你在這裏幹什麽,不要告訴我,你一身的臭汗今晚不打算洗澡!”安心疑惑地看著周恒,道士也算是紳士吧!這家夥不會是讓她去打水,他歇著吧,不過不是沒可能的事,哎……這個奇葩!安心起身,打算拿水桶挑水,卻被周恒一把拉住。
安心跌坐在椅子上,有點怒了,今天為了躲避官兵,昨天夜裏沒有休息就出城,一夜加一晝的奔波,這個還在長身體的身體根本就吃不消。“你幹什麽呀,我想早點休息!”
周恒拉住安心的手不放,說道:“那你就休息啊!自有人會打水!”安心看著邪笑的周恒,不對啊!怎麽不像之前的他,這邪笑……安心打了一個不小的寒顫……
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從房間出來。這個人正是偷襲安心的黑衣人!安心先是煥然大悟,再是疑惑地看著周恒。
周恒對上安心的目光,寵溺地對安心微笑,然後對著那個準備施展輕功的身形,輕輕地說一聲:“你過來!”
那個黑衣人就像是被電電了一樣,直著腰板木木訥訥地走過來!
周恒問:“你知道這個村子的水井在哪裏嗎?”
黑衣人木納點頭!
安心嘴成圓形!
周恒說:“那就拿著水桶去把這三個水缸挑滿了!”
黑衣人木納點頭!
安心杏眼圓睜!
等黑衣人一搖一擺地挑著水桶去打水之後!安心才把抑製不住的話問出來:“道長,你這催眠術不錯啊!可以教我嗎?”
周恒皺眉:“什麽是催眠術?”
安心:“那你剛剛控製那個殺手用的是什麽神功啊!”
周恒:“就和內力控毒一樣,我相信你也會!”
安心翻白眼,就算不是催眠術和迷幻藥,內力控人神智和內力控毒能使一個檔次嗎!
安心想這一定是祈福山前碧鬆道長教於他的功夫,怎麽說也是機密。安心轉著眼珠子在想措辭,怎麽才能騙得著一神功。如是學得這一功夫,到時若是報仇的計劃有什麽失誤,她就直接去璃都皇城找封嵪,控製封嵪宣布罪己。向全國發布罪己詔,還佑我山三條村民一個清白,當然當初參加屠村的人同樣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一切若是可以這樣控製他們,就會少去不少麻煩和犧牲!
周恒見安心不語,也害怕安心誤會,於是解釋道:“你知道為什麽上古那麽多神獸,最後隻存活著四大神獸嗎!”
安心被他打斷了思維,也知道學會一些武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如今周恒主動提起神獸,也是安心所感興趣的,於是抬起頭來認真的搖頭,認真地傾聽。
“囚狼以勇猛快速而得以存活,應蛇以毒辣,尚付以多變得以生活,而唯獨瞿龜在四大神獸中屬於各方麵都差得不行,但他卻可以在存活大如今,列入四大神獸隻位,主要是因為它懂人性,從而控製人性!”
“哦!原來你兜一個大圈回來是想要告訴我,你控製人性的能力來自於瞿龜!”安心覺得鼻子痛,是被氣痛的!
安心問:“你是瞿龜的守護人?”
周恒點頭又搖頭:“算是有不是,瞿龜被封印了!”
安心皺眉:“封印了?是被封印了,還是在上古至今的封印都沒打開過!”
周恒見安心一本正經地問著這傻問題,不由失笑:“當然是被封印了!不讓我怎麽會有瞿龜的能力啊!”
安心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傻,但被周恒嘲笑,她心中更是不樂意,於是隨口而出:“誰知道你是真是假啊!”
這話原不是什麽過分的話,可是在周恒聽來是那麽的刺耳,原本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化去,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和悲傷!原來她一直都沒有相信他,這就是她不肯承認自己是花兒、不肯與他相認的原因嗎?
而這一切也全在安心的眼裏!她也狠死了自己說的話,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一般,不可覆收。
剛好這個時候,黑衣人挑回來了一擔水,安心便站起來說:“我先去洗澡了!”
周恒看著安心的背影,眼中的悲傷漸漸淡去,既然你不回憶過去,那我們就重新開始!
走向浴室的安心走得十分不自在,因為那雙眼睛在灼灼地看著她!
待到安心洗完了澡,才發現沒有換洗的衣物。正準備把原本的衣物穿上時,浴室的門被敲響,外頭的周恒說:“你的換洗衣物!”
安心驚詫不是所有的換洗衣物都在那兩匹馬背上嗎?這家夥怎麽來的?
周恒似乎聽到安心的疑問:“是大娘給我們準備的!”
安心打開門留出一點門縫,接過衣服,果然一股壓箱底的黴味!看來大娘把他們的家底摸清楚了,隻是不知她摸清楚他們沒有錢了沒!
等安心出來時,周恒不由眼前一亮。不是衣物有多漂亮,而是這衣服比安心要長,袖子也長處一大截來,更不要說安心的腳下了!
隻見安心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被長袖子遮住的手隔著袖子提著袍角,瘦小的安心更本就撐不起這寬大的衣物,此時看來憨態可掬,可愛極了!
這時黑衣人已經把三個水缸的水都挑滿了,心中已經在一旁洗起剛才安心和周恒沒有洗完的碗!
安心指著那個黑衣人問:“你竟然可以讓他洗碗,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讓他洗!”
長長的袖子掩住安心指向黑衣人的修長手指,周恒順著望去,黑衣人臀部翹出,腰板挺直在僵硬地洗著碗,模樣古怪可笑!
若是一開始讓他洗,那我和你洗什麽!當然周恒是不會說出心中的話,他說:“我之前以為這些細活他細不了!”
“哦!”安心抬起俏皮的下巴“你真是一個為人著想的人啊!不是道長現在為何又人這可憐的人兒做完粗活又做細活呢!”
周恒笑笑:“這些碗碟都是木製,所以他可以幹!”
這是,黑衣人十分應景地讓一個木碗掉到地上。
安心看看黑衣人,看看一臉老實的周恒,忽然覺得自己被耍了,但又不知從何說起,隻好甩甩袖子,提著袍角,跑去睡覺了!
月下,黑衣人拾起掉在地上的碗,道袍青年卻看著院子中已經消失的背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