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狐芝山2
畢竟都是同路人,以後她還要好好仰仗這位有神獸之力的小道士!於是略有支吾地說:“聽說狐芝山有綠靈芝和七月雪蓮,所以我就打算……我……我太矮了,不是……我試一下然後可以給我弟弟妹妹!”
“哦!所以你是想闖狐芝山,采這兩種東西?”周恒的手背在後麵。
安心莫名地有點慌,為啥他這一臉先生抓住壞學生的表情啊!“聽……聽說狐芝山有神獸!”安心咬著牙縫說得飛快,說得自己都有點莫名其妙!實在不理解自己怎麽會在這個小道士麵前變得這般束手束腳,可雖然討厭、雖然不斷告訴自己不要覺得好像是欠了他的,可是心是這般想,說出來的話做出來得事卻不是如心中那般!
“神獸?”周恒憋著笑,原來她還是這般貪心。不得不說他喜歡她的貪心她的撒潑還有在他麵前的無措!“狐芝山沒有神獸!”
“沒有?可是這裏的村民……沒有一個是守護人?可是這裏的陣法,這裏的靈狐,這裏……”
“隻是靈狐罷了!”修長的手指揚起,在安心的頭發上輕撫,寬大的道袍袖子拂過安心的臉!
“隻……”安心愣了,他……他剛剛是在摸她的頭發嗎?
安心愣了!愣在原地久久不動,若不是阿仇用爪子撓了她一下,她還是楞得不見魂在何方!
瞬間……
“小道士!你幹嘛摸我頭,你不知道你的道袍很臭嗎?幾天沒洗了!”安心抓狂發怒,可是周恒已經走到一戶人家門口。
村子裏的院子沒有門,隻是用樹棍子插成的籬笆,或是用小石頭砌成的矮牆!
站在門口前的是一位灰發老嫗:“哦!是道長來此呀!可是要住宿?”
周恒點頭,還沒有看口,老婦人就說:“一晚上三個銅板,有馬匹的話就就加兩個銅板,吃飯淨身全包!“老婦人一把拉住周恒,把周恒拉到院子裏,用那雙眯眯眼,看了看四麵透風的籬笆牆,小聲地對周恒說:“我這雖沒有降暑的地龍,但我這涼快啊,根本不需要那玩意,夜裏風兒大,景兒好,蟲兒少,我這個價可是這裏最優惠的了!你要不要住,我可以給你挑一個好的房子!”
周恒看向一臉通紅氣鼓鼓的安心,在看看這老嫗的房子,中間一個大廳,兩邊一個東廂一個西廂,隻要兩間房子主人,一間必定是老嫗的,那另外一間……
周恒好看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向上彎,但眉眼裏的喜悅還是藏不住!
“大娘,兩個人一間房是怎麽計算!”
“兩個人?”老婦人眯著眼睛看著不遠處一聲紫袍高束發的安心,遲疑道:“這……男女……”
周恒徐徐接道:“我是祈福山的小道士,那位施主在祈福山有緣得以奇犬,師傅說著犬與他不和,要把這犬送到一個有靈氣的地方,讓有緣人得之,不僅可以為那位施主消災,還可以為有緣人到來富貴雙全……”
站在小道邊的安心把他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不得改變對周恒的看法,原以為是一個老實重情義的人,原來也是大話連篇,說謊話不眨眼的人。
安心雖是想著抱怨和鄙夷,但在不經意中嘴角和眉目都在飛揚!
老婦人果然在周恒的預料之內,沒有在多去追究安心的性別,而是祈福山三個字吸引了!
“道長原來是在祈福山修煉啊!我給你去做酒嗝好菜,道長就安心地住在這裏吧!”老婦人拉著周恒的袖子,故作不好意思地說道:“道長若是肯幫我家祈祈福,做做法,來年生意興隆兒孫滿堂的話,老朽我就少收您你個銅板!”說到銅板的時候大有壯士誓死不歸的氣概。
周恒由著老嫗抓著他的衣袖,用另一隻手向安心打招呼,示意她過來!
安心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走向另外一個路口。走著走著她忽然覺得自己太小孩子氣了,於是想要回頭,卻發現原本一直跟著自己的阿仇,已經跑到周恒的腳邊,屁顛屁顛地獻媚!
“不要臉!”她也不知道自己罵的是誰,是那個自己有愧於他的道士,還是那個見利忘義的神獸。總之原本扭過去的頭又扭了回來。
安心走在田野間,天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遠處的山頂上射出幾道橘紅的太陽光芒!她也不知道之間走了多久。抬著鋤頭的村民們時而來問她是進來賣什麽的,有的問她是否要買些什麽,隻要不買狐狸,什麽十年老母雞二十年老公鴨統統有得賣,還有一些人跑過來問安心這些時日的時局變化!看到這樣的一個完全沒有被外麵的戰車馬蹄喧喧紛遝汙染到的世界,就像是一塊白玉,而她安心就是在這塊光滑的白玉上劃出一道痕跡的惡人。
她記得當初她把目標放在這裏的時候,她也曾經悄悄來過,她那時候問自己,因為封仁堯的狠心所以自己失去了一個圓滿的家,失去一片寧靜而淳樸的家園,若是自己為了報仇為了洗清千人的冤屈,而犧牲這個古老的部族,自己的心中是否也住在一個叫做封仁堯的魔鬼!所以,她選擇最慢最折中的方法,讓他們融入這個世界,讓他們自己選擇,讓他們看清一味的躲避和退讓更本就是最傻的自保方法!更想讓他們看清無論是封家的黨爭還是起義,以狐芝山的地段和影響,沒有一方會放過他們!隻是,若是後來他們不願意,她會盡最大的能力來彌補和幫助!
她知道這樣有些牽強和自私,但何人不為己。就像封仁堯,她不怪他,她隻是要他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而東璃的朝廷,安心不是非要毀滅它,而是它欠她一個交代,三條村子請百的交代!
“小姑娘,你可否幫我一個忙!”不知什麽時候,安心從一個睡在老人貴妃椅的老者身邊走過!老者忽然向安心說話,委實是把真正嚇了一跳!
安心轉過身去,隻見叫她幫忙的是一個頭發稀少,全身上下都長著肉瘤的老人,他穿著一件暗黃的褂子,露出兩條臂膀,手臂上小的肉瘤有指甲蓋大小,大的肉瘤有拳頭大小,而臉上也是布滿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肉瘤!老人的右邊嘴角被一個雞蛋大小的肉瘤壓製著,導致右邊嘴角下拉,顯得很凶惡,但昏黑中安心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王瘸子的身影!
安心輕輕地走上前,問道:“老爺爺,你要我幫你什麽忙?買東西我可不買哦,我隻賣東西!”
老人撇了一眼給安心,安心沒看錯的話老人是在瞪她。
安心莫名,是這個老頭叫她沒錯吧!為啥還要瞪她?
接著老人就顫巍巍地站起來,他的腰已經彎得有九十度了。老人把手背在屁股後麵,臉朝地,天靈蓋朝著他家大門。他手中的大蒲扇往一直站在他屁股後麵的安心一指,再指向他的凳子,說道:“麻煩了,請幫我把凳子搬進來!”
話語裏有禮貌的“麻煩”和“請”,可是語氣卻是命令的語氣!
即便這個醜陋的老人口氣不善,安心還是幫他把凳子搬到屋子裏。雖然她沒有打算這個古怪老人會對她說一聲謝謝,還是給她一杯水喝。在她把凳子放到地上的那一刹那,就大聲地把她趕出去了,就像是在趕一個亂入家院的別人家的狗一般。
安心踢踏著腳下的石頭,抱怨這自從那個小道士來了之後,她自己事事不順。想想當初就連伯家那三個刁鑽的婦人,她安心隻用一個小時就搞定了,從來沒有遇見到這樣招人煩的時候。
她也很久沒有這麽地負有挫敗感,若是擱在以前,有老人家這般對她,她也就是一笑而過,不加理會,畢竟她接觸過發瘋的人,無論是上一輩子她的母親,還是這一輩子她的瘋姑師傅,血緣和情感的牽扯,使她麵對意識模糊不清的人,會產生親切感和憐憫。如今她最憐憫的是自己。一個周恒的出現讓她這一個月來冒冒失失,若是可以找到原因倒還好,苦就苦在原因不明,像足了當年為那個人傻傻地付出。
太陽已經完全的下去,八月的晚風總是熱衷於調戲樹葉,沙沙……嘩嘩……在伴隨著牛蛙和蟋蟀等哇哇窸窸的叫聲,還不是有幾隻白天了還沒有叫飽的知了在趕著趟兒地叫!
自然有自然的樂章,凡人難以做到過不留痕!
安心陶醉於腳下的石頭更加陶醉於耳邊的聲音!
忽然,她的嘴角輕輕地向上彎,但腳下的動作還是依舊,原本低垂著的頭還是低垂。就想是對即將來臨的一切全然不知!
來了!
一百米……七十米……五十米……
奇怪……
忽然眼前一暗……
不是天黑的暗,而是帶著一股汗味的暗!
她可以確定,想要殺她的人已經躺在地上,而她卻被一股汗味兜頭兜腦地捂著!
她想掙紮,卻不敢,因為此刻她的周圍除了汗味,像烈火一般在燃燒的殺氣!
在江湖打滾這麽多年的白犬修羅,這個時間和環境告訴她,要麽召喚神獸,要麽杵著不動!
不動她是做到了,可是為什麽捂著她的汗味卻在激烈地撲通撲通地跳,若不是捂著她的汗味力氣在不斷加重,她都以為在她耳邊撲通撲通的心都要炸出來了,還有這般激烈起伏的胸膛,是不是哮喘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