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宴席
柯慎皺眉不解問道：“白大哥……可願詳解！”
柯慎微微笑笑：“你不用叫我白大哥，白公子是江湖上別人給我取的，我叫柯慎，你以後可以叫我柯大哥，這位安心，也就是白犬修羅，而聞香樓的安雅姑娘就是……”
周恒說：“金衣菩薩！”
柯慎讚賞點頭：“很好猜的！”
周恒冷笑：“原來白犬修羅和金衣菩薩不是死了，而是轉移陣地，走到真正的前線！”
柯慎又是點頭：“也可以這麽說！”
周恒不屑道：“那你們接觸元嗣就是為了你們所謂的大業……”
“哈哈哈哈……”柯慎身後的安心笑了起來，他從柯慎的背後走出來“你覺得我們自私對嗎？其實你沒有資格這般認為，你為她，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殺我，而我們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要替他們報仇……”
一片沉默，試問人世間誰真正做到大公無私，沒有私欲，誰有能評論誰。
聞香樓，東璃最大的藝妓院，也是東璃最有名的佳肴處。聞香，聞美人之香、品玉露美肴之香。
一個大圓桌子，擺在中央，大圓桌的中央這擺著三三兩兩的碟子，一碟子白菜，一碟子番薯泥，一碟子番薯葉，一碟子辣椒拌醬油。
伯子離咬著筷子，哭喪這臉：“安心啊，這比我的行軍打戰吃得還要苦！”軍營中最起碼還有肉！
安心夾著白菜拌著辣椒醬油，吃得小嘴咋咋響：“嘖……多好的菜啊，純天然無汙染，你看這是番薯葉，還可以幫助你排除你肚子上的腥水！”
安擎看著擺在安心和裴冬兩人麵前的幾碟不能長身體的吃食，不由地想到以後自己會長不高，說好吃大餐的，睡完午覺，他就被拉來這聞香樓，左等右等等齊了人，上了菜，最後竟然是這種情況，不由火氣大發：“姐，你要吃素可以，但你也得給我們足夠的飯菜啊！”
“飯吃三分飽就好！”咽下夾在手中的白菜，還是把一盤沒人動過的像一碟屎的番薯泥推到安擎的麵前，還像他眨眨眼，大有姐姐對你好吧，弟弟你快點吃的意思！
安擎哼了一聲，雙手抱胸，誰不知道這些番薯，番薯葉，大白菜都是中在後院，天天用聞香樓的各位小姐的出恭之物澆育而成！
裴冬倒是不客氣，安心吃著一碟的白菜，她就抱著一碟番薯葉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也不在乎什麽大家閨秀，倒是旁邊的伯璐踢了她幾腳，把裴冬踢煩了，就大聲說：“白公子，我家姐姐老是盯著你看！”伯璐先是麵紅耳赤地羞赧一會，次數多了，別也目光炯炯地盯著柯慎看！
柯慎抬起帶著黑絲手套的雙手，一臉疑惑地問伯璐：“白某自詡今日衣著還是得體，不知伯小姐這般大量可是有何指教！”話裏話間挑明了，伯大小姐你隻能對我的衣著評頭論！
“聽聞，白大當家可是一身白衣立足江湖，不知今日怎麽就是一身玄衣呢！”伯璐一手撐著腦袋，目光癡癡裝作卻擋不住銳利。
“哦！一開始的時候想在百姓麵前留一個好現象，便有意穿著一身白衣，後來發現白衣加上我斯斯文文的樣貌，不僅可以騙百姓還可以迷惑對手，於是就一直穿著，久而久之……我就膩了，想換一下別的顏色，誰知我的瘸腿老軍師對我說，一個有出息的領導人物，必定要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印章，如我們的旗幟還有我的白衣，見敵人是穿白衣，見友人時穿黑衣！”說完，瞠目結舌的隻有伯氏姐弟。伯子離是早就知道他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響馬盜大哥是好相處又大度的人，可怎麽都沒有想到，會是一個這般幽默的人。而伯璐感觸和伯子離的不差多少，但卻在她心中種下眼前這個白公子大約是一個傻子傀儡，對柯慎的防備就沒有之前的那麽警惕！
“原來如此，隻是不知道一直不離公子身的白手套為何如今也變成今日的玄色？”伯璐衣服煥然大悟之後，又做出一副更加感興趣的模樣來。
柯慎聳聳肩，“也沒什麽就是之前在城牆站了一段時間，終於被禁衛軍發覺，禁衛軍頭領伍祥威把我抓到牢房裏，那個白手套就在那兒不見了，於是隻好用這個，雖說也有新的白手套，但之前安心姑娘說要請吃飯，我想著我已經被她騙了這麽多錢，必定會良心大打，白手套吃起東西來容易髒，誰知來著一看，隻是打發一下我們，尋開心罷了！”說到後麵跟是委屈起來。伯璐聽到這話語中都是像小孩子一般委屈，更是斷定柯慎是傻子一個傀儡一枚！
“安心，你怎麽可以這般委屈白公子。白公子若是不嫌棄，便讓在下為公子獻上佳肴。”伯璐嗔怪似的瞪一眼安心，再眉眼掛笑地看著柯慎。
柯慎故作興奮地說打道：“好啊好啊，今日若是沒有人請客，我又得向元嗣要錢了……嗬嗬嗬！”
安心瞪了柯慎一眼，覺得這家夥越來越喜歡演戲，演得太過了！伯璐意味深長地看著開始拽著錢袋子的伯子離，難怪最近老是去賬房拿錢，一拿就拿一大筆，感情是被安心安雅這兩個沒心沒肺的騙取的，倒是這個疤臉白公子果然是江湖魯莽強盜，拿別人錢就好比打劫一般自然！
出頭到尾一直一言不語的隻有周恒一人，和他一起的賈玨則一直提防著看起來凶巴巴的阿仇大人什麽時候會趁著安然不注意撲上來把他的袍子撕成條狀。
周恒隻是靜靜地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一舉一動，一笑一顰，心中矛盾內疚，倘若花兒在此，必定會用她的故事來吸引沒一人；倘若花兒在此，必定會用她的活潑來渲染每一個人；倘若花兒在此……他滿腦子都是那個站在果樹上向他丟果核的小姑娘，滿腦子都是那個和他一起躺在樹杈上、草地上說著比話本還要精彩故事的小姑娘！
“倘若花兒在此……”一時平靜下去的室內，隻有周恒低呐，卻讓所有人都聽到，都驚愕！
“你說誰？”裴冬很久沒有人叫喚她的名字，就連安心幾人為了保護她，無論是信件來往，還是見麵時的稱呼都是從未喚過她花兒。在這樣的場合，這麽一突兀的花兒，讓她又是激動又是害怕，但，話一出口她也覺得失誤，急忙調整神情。卻還是讓關心她的伯子離看到了。
“她說花兒，你不認識，她是我一個姐妹，叫做安花兒，已經不在人世！”安心解說著，說到不在人世，心中忽然覺得好累好累。不是累於因為當著花兒的麵，說她已經死去。而是累於要對周恒說謊，每一次說了，看到他道袍下顫抖的雙拳，悲憤懊悔的臉，安心就會覺得好累好累，累得她都不想再見到他，不，應該說是無法麵對他，隻想遁逃。
江湖上人人都說白犬修羅，十句話中有九句話是假話，因此才會慘死於眾多大俠之手。所有人都覺得白犬修羅，就是應該是那張無拘無束，沒有道德底線的人，就連安心自己也覺得，因為她每一次胡說八道都是順口而出。可是，這一次，卻不同，就連她自己都無法明白為什麽會這般用盡心血去編製一個無關緊要的謊言。
桌子底下，玄衣白發的柯慎輕輕地握住安心的手，讓安心緊握著的拳頭鬆開，翻開安心的手心在安心的手心裏寫下：“長痛不如短痛！”安心也不動聲色地在柯慎的玄色手套中寫上：“你憋屎看看！”隨著安心的每一筆一劃柯慎的嘴角輕輕地揚起，真是一個倔強的丫頭。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就是早就認識了？”裴冬反應過後，開始挑眉戲謔。
“喲，聽說你們要點菜啊！誰付賬啊？哎呦原來是伯大小姐啊，好好好，那酒水要怎麽的？”老鴇適時候滴推開門，尖銳的嗓子在室內跌宕有序歡愉地起落著。
伯璐回答道：“那就來幾壺上等的女兒紅，可要少兌水的啊！”
老鴇削瘦的手臂一揮，瞪眼嘟嘴嗔怪：“伯小姐說的是什麽話，我聞香樓不僅是姑娘體香溫柔鄉，就連這酒水佳肴也是磨人心腸的香！”
伯璐也不給她麵子，笑道：“誰不知道你聞香嬤嬤愛往酒裏放水、菜裏放鹽，你今日要是非要兌水，就隻兌一成的一半，今日我要招待貴客！”
老鴇聞言，就在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在座的沒有人，在座的人她聞香嬤嬤基本都認識，唯有麵生的就隻有周恒和賈玨，聞香嬤嬤塗著吼吼眼霜來掩飾黑眼圈的眼，像是進來狹窄下屋的彈跳珠，使勁地在眼睛裏蹦躂：“哎呦，這位是那家的公子啊，這可是第一次來啊，要不要見上我的幾個女兒，嫣紅、小吹柳可是咱這裏的頭牌啊，一個舞好一個嗓子好，可最厲害還是月下吹簫……嗬嗬嗬……包你來了還想再來……喲……這袍子怎麽就壞了？說來巧了我家還有個叫做繡娘的姐兒，繡裏繡外補陽剛……”聞香嬤嬤很直接地忽視了穿著道袍的周恒，一雙香膩的手在賈玨的肩膀上搓了搓去。一開始賈玨還習慣性地握住聞香嬤嬤的手，後來無意中看到安擎和安然都在瞪著大眼睛看他，他就把手放下，做出一本正經樣，畢竟還有小孩子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