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時空
第六十一章
鐵淩被看得不悅,看他迷戀他的人不少,雖然他一直不屑一顧,但是是否是迷戀,他是可以看的出來的。
“小丫頭,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趕緊給我縫衣服!”這丫頭隻是還不懂得什麽是男人的魅力,不過不懂也好,這麽精明的小丫頭懂太多了可不好。
“明明眼睛長在前麵,耳朵卻比眼睛實用!”
“什麽?”
“你那一套衣服遜斃了,這一套不錯,那套就別穿了!”
“遜……遜斃了?”我的衣服不是每一套都一樣嗎?還是小丫頭不打算縫補她自己的錯誤,小丫頭這樣可不好哦!
“聽說你是為了令妹才來這裏的,那個方杏看到我已經逃之夭夭了,現下能夠救你妹妹的就隻有我了!”要拿捏你還不容易!
安心停下嚼饅頭的動作,冷冷的看了一眼一臉奸笑的鐵淩,又開始嚼饅頭喝水。登時亂七八糟的房間裏隻有聞腥而動的老鼠蒼蠅窸窣作響,一個靜靜的吃饅頭送清水,一個靜靜的看著另一個靜靜的吃饅頭送水。
吃飽喝足就會犯困,安心大喇喇的把桌麵上的碗筷倒在地上,躺上去一手做枕頭就怎麽睡著了,她是真的累壞了,這一覺睡醒還是被安擎踹醒的,踹得在一邊看戲的鐵淩又是樂嗬又是心疼。
人們總說近墨者黑,安擎和瘋瘋癲癲的安心相處了六年,染上安心潑婦罵街等壞毛病還不少。隻見安擎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安心做出水壺的摸樣大罵道:“你說你不去接我們,我們就等著不能喝任何人走,要不是柯大哥來接我們,我就讓圖謀不軌趙三娘給殺了!”趙三娘在一旁哼了一聲,安心這才發現除了趙三娘以外安擎安然安花兒都是掛著一個水泡燈籠眼。
安心沙啞著脖子說道:“那你還不是跟著別人走了!”這一句別人鐵淩聽了很受用!
這一句話更是惹得安擎發火:“你看看著太陽!”
安心乖巧抬頭看屋外的太陽:“嗯,太陽高照還偏西,不錯!”
安擎大怒斥罵道:“我們在山上過來一個晚上提心吊膽,你倒好打完架就在這裏睡覺,從昨天中午睡到今天下午,你好意思嗎你,你看著兩個女的都哭成什麽樣了!”
安心目瞪口呆,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放下所有戒備,睡了二十幾個小時。安心看向莫名其妙卻一本正經釋放殺氣的鐵淩,一定是這個男人動了手腳。
安花兒看到安心沒有事,也沒再說什麽,但是掛著兩人水泡燈籠眼加之提心吊膽一夜未睡原本的嬰兒肥圓臉上水腫的連梨渦都不見了,原本水霧迷蒙的眼睛就剩下淚水朦朧了,實在是讓看者憐惜、聽者傷心啊!這哪裏還是一雙媚眼、梨渦淺淺的小娘子啊!
她緩緩走向安心,走得安心提心吊膽。安花兒不由得的瞪了一眼安心,也用同樣沙啞的聲音說道:“我不會掐你,你沒事的,倒是安然!”
安心聽到妹妹有事,立即把心思一收,看向已經熟睡在一旁的安然:“然然怎麽了?”
“方老先生失蹤了!”安花兒淡然道。
安心立即再次看向鐵淩,兩人的目光相對。
“你把人弄到哪裏了?”
“我沒有動過他,我也想要找他!”鐵淩絲毫沒有把安心冷冷冰冰卻充滿威脅的語言。
“那你想怎麽樣?”
“縫褲子!”
“好!”
“成交!”
深夜,原本是用來開會的大堂,被這幾無賴改成了不倫不類的集體臥房。
數不清的蠟燭油燈,一個頭發散亂的男子斜臥榻上,目光炯炯的看著正在抓耳撓腮逢褻褲的安心,果然是與眾不同符合我伏翼族。
另外一邊著跪著一個黑衣護衛,一手把這一個小女孩的腕脈。臉上是欲哭無淚的羞惱,心中是玩伴無奈的腹誹:少主啊少主,怎麽說你也是堂堂少主,你的貼身褻褲怎麽好意思讓人家小女孩逢!
“丫頭,你確實你逢的是你弄壞的地方,而不是褲腳!”怎麽水靈的丫頭女工怎麽這般差?
安心對於這人無賴的調侃已經是免疫了,但是那不代表她安心不反擊。
“我在想,你那個地方看起來不是很……雄偉,怎麽這個地方?這破損程度?哎,你一柱擎天能撐多久?”
“噗!”某人的護衛很合作的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姐姐這是什麽個情況,讓我看看,給我剖析剖析……”
“哦……這個就是……”
某護衛笑不出聲,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父母才能夠生出這樣的孩子。於是他趕緊在自家主子臉上有紅變黑之前,跪在自家主子麵前說道:“啟稟少主,是南臨妖女的石花毒。”
鐵淩:“石花毒!”
安心:“南臨妖女!”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隻不過鐵淩的不屑,安心是驚訝。鐵淩不屑於妖女的抓牙伸得快卻沒有什麽大的動作,安心驚訝的是在她的記憶中南臨妖女已經在趙玨登基前就已經被滅了,難道四百年後南臨妖女又回來了!
難道?
安心心中一凜,手中的針插進了肉裏,直至骨頭,疼得安心輕呼一聲,不知是害怕還是疼,她的眼角卻溢出了眼淚。
鐵淩聽到驚呼,連忙飛身而起,撥開跪在麵前的護衛,躍道安心的麵前。他粗魯的抓起安心的手指,看到那根針穩穩當當的插在手指的肉裏,還穩穩當當的豎起來。
“要不是有骨頭擋住,我看你這手是要讓針插穿好……你看著火幹什麽?不是……你別哭啊……”鐵淩實在不知道怎麽麵對這樣的小丫頭,一直都是飛揚跋扈的小丫頭如今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
安心的聲音是從來未有過的顫抖和恐懼:“你……你能告訴我,今年是西越幾年嗎?”
“你管他是幾年,趕緊讓看看你的手!”鐵淩握住安心的手,準備讓護衛來處理,要是在他自己身上即便是刀傷箭傷他也不看在眼裏,但他卻不希望小丫頭有任何的傷害。
“不!”安心一把掙紮出鐵淩的大手,安心一邊手把插在手指上的針拔出來,把手指放在嘴裏一含,再把手指伸給鐵淩看:“看沒有血!”說完緊緊地把手握成拳頭。
“你可以說了!”
鐵淩被她不在乎自己身體的行為激怒,低沉著嗓子說道:“德慶二十三年!”
“德慶二十三年……”趙玨的年號不是這樣!德慶,德慶是他父親趙宏徹的年號!那現在趙玨還是少年時!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安心幾近發狂。
“你怎麽了,你在說什麽啊,你別哭你怎麽流這麽多汗?”鐵淩手忙腳亂的撥開黏在安心額上臉上項上的頭發。
“你是南臨伏翼族的鐵淩,對嗎?”這麽一來所有願意的、不願意的記憶都回來了!
“你……你怎麽知道?”
“我困了,明天再給你逢!”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你不久就會死在東璃,死在妖女毒計和你的兄長的背叛,最後古老的部落伏翼族從此消失。
鐵淩坐在一旁,直到安心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他才收拾床上的針線,招呼護衛把目瞪口呆的安擎帶出外麵安頓。
“我知道你沒有睡著,卻不知道你為什麽這般激動,小丫頭如果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找我,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說罷他走到臥榻上打坐坐著,可是眼睛卻是像安心之前一般,看著燭火愣愣出神。
而對麵的安心已經是淚濕了枕頭。
不是四百年後,原來他們說的四百年前的蛇毒之亂,是指白立所在的靈蛇島,蛇女霖人分割四周之亂,而不是我引蛇屠城的動亂。到底哪一個才是夢哪一個才是現實,我到底是林俐還是安心。我到底是該慶幸沒有引發毒蛇屠城,還是悲傷與那個人還在。
即便是安心的呼吸聲一直很平穩,但還是讓鐵淩察覺到了。他輕輕走到安心的臥榻邊,輕輕的撫摸著安心的小腦袋。
“以前每次要和邪庭對抗阿爸就會帶上我,即便不讓我手刃敵人也要我在他們的屍體上鞭屍三百,去之前阿媽就會偷偷過來把我摟在懷裏,用手撫摸我的腦袋祈禱我能夠保住這可頭顱,回來後阿媽也會這樣,她說讓我所有的罪孽都過到她的身上。慢慢的我長大後就告訴阿媽,我們都沒有罪孽,我們好怕的不會成為罪孽,別人口中的道德也不會成為罪孽。”他無法想象得到一個小孩子會有多大的煩惱,但他又相信他的小丫頭和別的小孩不一樣,誰家的小丫頭小小年紀就有怎麽厲害的功夫,怎麽敏銳的洞察內力。因為他的童年也是在天才的困饒中長大,所以他十分的肯定安心是因為生活的壓迫還有小孩子心性所致今晚的失態。
“謝謝你,日後行事小心點!接下來的路不太平,不要相信你認為可以相信的人!”尤其是像我這樣的人。
鐵淩微微一笑,忽然躺下來,拔掉安心睡的枕頭,伸出自己的手臂,讓安心枕在他的手臂上“我的手臂比枕頭好多吧……啊……”
“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