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火過重生
“去!”鐵淩大手一揮:“小心點別傷了她,還有把那隻豬放下來!”小丫頭,你被人利用了,你知道嗎?不過沒關係,我幫你討回來。
說罷,七八十個身穿錦衣暗紋的男子飛身而上。
來了!安心英氣的眉毛一挑。手中一用力,往強文廉泉穴和鳩尾穴打去。
幾乎同時,一把銀刀飛射而來,強龍身上的牛筋繩被割斷。
強龍幾乎飛躍而出,就像是破壩而出奔湧怒洪一般,一拳頭一刀手向安心的方向打去。
遠處的鐵淩苦搖頭:“失算啊失算!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小丫頭是被人利用的,怎麽還是去找她打架,都看不到杵在那裏的高個子嗎?”
站在他旁邊的林帆翻了翻白眼,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
就在林帆腹誹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冷冰冰忽然變得矛盾有傻氣的二哥,山寨那便倒了不少人,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躺著地上口中冒泡的又二三十人是自己從南臨帶來的護衛。
強文強龍兩兄弟背靠背作戰,看著那猶如妖術一般,使人瞬間倒地的武功,無不提高十萬分警惕。而鐵淩的護衛則是站在十丈開外看戰,對他們來說,這樣的戰爭實在熟悉不過,用毒殺人,這是他們伏翼族和南臨妖女之間大大小小的戰役中最常用的一種,這次之所以損失二十多人,除了大意之外還有就是有一股強大的壓力逼迫他們吸毒氣,這也是為什麽他們站在十丈開外的原因。
安心站在一處不要錢的釋放者內力壓製他們,不得不說變得強大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現在用藥物提升的內力,果然是果然會給人致命的誘惑,當然要是沒有副作用就好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做出這麽一個大局設計我們!”這次問的不是強文而是強龍。
似乎柯慎要回答他的話,柯慎沒有像往常一般雖然衣服破舊卻穿的幹幹淨淨斯斯文文,如今他的身上都是血紅色的血漿,更加吸引人眼的是他血紅赤裸枯瘦的兩條手臂和一雙蒼白勝雪的雙手。
柯慎走近安心的壓製圈,卻沒有看別人,而是一直注視著自己修長而蒼白的手,他喃喃說道,猶如丟失靈魂一般:“我始終不知道到底是軟弱讓我善良,還是善良讓我軟弱。如今我知道了,是欺辱讓我軟弱,自認善良。你看……明明是一雙淬過毒的手卻想要救人,明明心中念的是淬毒術,卻奢望那是《涅槃經》”他看向安心:“你說我傻不傻?”
安心望著他,眼中是她自己都不知道遺失了多久的肯定,對自己的肯定,對他人的肯定,對過去和未來的肯定。“是涅槃,火過重生!”
柯慎無神的眼忽熱亮了起來,就像是在絕望的黑暗中看到一束光。他蒼白修長的手指發出瑩瑩的白光。
“婆魔之手!”林帆幾乎喊了出來。
“還不是,創造這個手的人,比這隻手更加有趣!”越來越有趣了,有了婆魔之手,還忌憚妖女手中的尚付?、
“去!試試那手有多厲害!”鐵淩又把手中的大劍變化為玄鐵扇,頗有看戲的意思。
剩下的二三十個護衛也一股腦的往上衝。
柯慎血淋淋的手臂一揮,隻要還剩下一口氣的人,無論是誰的人都紛紛向前進攻的人開刀大殺。
強文看到這一群沒有理智猶如喪屍一般的人,他無法理解這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眼前這個不再是任由欺辱的柯家小子,而是一個張牙舞爪的魔鬼。
“是你,都是你!”強文赤紅著雙眼怒瞪著一直站在堆著柴薪臉帶微笑的悅優,憤怒給強文帶來強大的能力。他衝出了壓製圈,衝向了悅優。
悅優輕功極佳,卻始終不及在盛怒中的強文,在躲避中一陣冷風一聲咳嗽,足以讓強文在他身上砸上一拳。
幾個來回,悅優重重的倒在地上,毫無疑問的倒在地上。
“咳咳……怎麽,發怒了?”悅優口中不斷湧出鮮血,原本潔白整潔的牙齒也變得豔紅,但他卻一點都不在乎,他囂張的笑著,起伏不定的胸口和他的笑聲一般,不知是開心還是痛。“不理解我會這麽做,還是不相信我會這麽做?”
這一句話才是真的惹怒了一直自負的強文。
笑,好,我就讓你知道什麽是代價,我對你做的事你讓我哥還,那就不怪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讓你看著你的家人是怎麽被我折磨,我讓你看著我是怎麽折磨你的家人。
因為強文衝出了安心的壓製圈,破壞了陣法,強龍也運力打破陣法。
強龍一直關注著強文和悅優,當悅優被一個拳頭打倒在地上時,他的心忽然覺得被一個有力有恨的魔抓緊緊地抓住。他還記得那個帶領著百來家人躲避官兵追殺的英武少年,手握長劍,即便是衣裳襤褸,也是風度翩翩。
可是現在,當年那個一把長劍就能讓無數官兵聞風喪膽的書生,已經變成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病人。其實,強龍也知道悅優變成這樣很多原因都是因為自己,他現在已經無法確定這一刻的心痛是因為愛悅優還是對他的虧欠。
這時強文把所有的能力集中在右手中指。強龍暗叫不好,他知道這是他們小時候被欺負時,一個道士所教的防身之術。即把內力注入手掌中指,手握成拳,一特殊手法,擊於敵人天突穴,能使一個常人分成兩節,而這兩節則是全身機體看上去和常人無異,但是卻是除了脖子以上全都已經猶如廢人一把,卻能夠保持一個清晰的頭腦。這也是他們是多歲就能統領一個不小的寨子的原因,因為這樣的手法實在是做人彘折磨人的做好的手段。
強龍知道,悅優也知道,這一拳若是下去,自己便要頭腦清晰的任人擺布,就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自己還會成為柯慎的累贅。所以他抓著位置和時間,隻要前往拳頭下來,自己便移動位置好讓強文打片位置。生與死,對他來說已經是無法勾起他任何的情緒,活著他就像是一個被人在身上打了幾個洞穿上線一般的木偶,不僅自己被擺布,就連自己的家人也被自己連累;而死對他來說已經是他每日睜開眼睛就要麵臨的問題。
“這是你自找的!”強文的拳頭在他的盛怒之下,就好像在空氣中檫出火花一般,飛速的像悅優襲去。
就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悅優必被砸中的時候,令強文無法預料的是這一拳沒有打在悅優的身上,而是砸在他最熟悉的人的身上。
“大哥!”強文驚詫的看著還留在自家大哥後背的拳頭。這不得不讓他感到驚恐,這一拳下去隻有打在天突穴才能夠起著斷人項下的效果,若是打在別的地方則是必死無疑。
強龍好像沒有聽到強文的呼喊,他怔怔的看著在他身下一臉淡薄的悅優,他撫了撫悅優烏散落在地上烏黑的長發。忽然強龍粗黑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知是因為後背的疼痛還是對悅優的長發沾著肮髒的泥土不滿而皺眉。
他說:“你就這麽恨我嗎?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個動作,甚至我對你做的任何動作,但是我一直奢望隻要我一意對你好,你就會愛上我,最後包容我的所有動作!”
他說:“我不恨你,是我逼你威脅你逢迎我。不,都是我在逢迎你,我以為殷勤不斷便可以得你鍾情!”
他說:“我最後悔的不是愛上你,而是想要占有你,最後還傷害了你!”
他說……他再也不說……
悅優能夠感受到強龍體內的熱血不斷的湧出來,能夠感受到那個自己恨之入骨又憨厚又狠辣生命在自己的懷中流逝。
他怔怔的看著天空,依舊烏黑的天空,原本是一個清晨啊!
一滴眼淚溢出眼角,流入散亂的鬢發,流過他眼睛的肌膚,原來已經有淡淡的細紋。
忽然,他如往常一把咳嗽起來,隻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一雙大手為他拍背、遞過來一杯熱茶!咳嗽一陣陣的抽痛他的肺腑,卻因為起來壓在他的身上無法蜷縮身體。
劇烈的咳嗽聲,在有些人耳邊是讓人心疼的聲音,卻會讓另外一些人感到不厭其煩……隻有咳嗽的人才知道那是多麽的痛苦。
或許是悅優現在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亦或許他對這樣的痛苦已經不厭其煩。平時沉默寡言的雙唇緊緊地閉上,逼迫不讓自己咳出聲來,任憑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大……最後直至平穩不動,隻是雙唇還是緊緊地呡著,通紅的眼睛還是怔怔的看著烏黑欲要狂風暴雨的天空。
一隻烏鴉飛過,不知是因為這裏的死屍,還是被這烏黑的天空所迷惑分不清日夜。
沒有人為他們的死有過多的悲哀,強龍的死是自找,悅優的死是遲早。隻不過所有人都以為他的身體離死不遠,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活不過來年的春天。
安心在戰,柯慎在戰,就連那些被方老先生藥物控製類如喪屍的必死之人也在戰。
柯慎在戰,他在用他笨拙的武功極可能的讓自己的毒手接觸到對方的皮膚。
安心在戰,承受了來自強文所有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