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以毒攻毒
我堅持不肯更改毓和立院目標的態度,讓衛生局很惱火。
接連幾天,他們都派出人來毓和進行各種各樣的檢查。這種檢查讓我疲於奔命,卻又讓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作為毓和的行政領導機關,我不能得罪衛生局。他們是掐著我七寸的人,輕輕一掐,我就會斷片。
孔武師兄變得越來越煩躁,他想不通一個小小的嶽城居然會有這樣的複雜。醫療單位隻需要認真治療好患者的病就行了,為什麽非得糾結於醫院的性質。
我堅持毓和的收費標準不動,但我開始逐漸減少接診。
衛生局的糾纏,讓我開始煩不勝煩。我突發奇想,要想讓衛生局收兵,隻能以毒攻毒。
我請了鄒利群來毓和,與她探討麻局的治療方案。
鄒利群來得很快,身後跟了黃婉清。
黃婉清似乎變了一個人,小姑娘如今是毓和唯一的陪護負責人,算是毓和的半官方人員。我安排孔武師兄下了死命令,毓和所有患者的陪護,都由黃婉清負責。
這小姑娘也沒讓我失望,她從老家找了一些女人過來,個個都精明勤快得很,將請了她們去護理的患者伺候得心滿意足。
她已經改口叫鄒利群“姐”,麻局在毓和的起居飲食都由她獨立照顧。
見麵第一句話我就說道:“鄒姐,我覺得麻局該出院了。”
鄒利群吃驚地看著我,遲疑片刻問道:“你想幹什麽?為什麽要將我家老麻推出去?”
我直言不諱地說道:“我現在需要麻局的幫助。”
“他一個病人,能幫你什麽?”
“麻局又不有病,你我都清楚。”我認真說道:“鄒姐,聽我一句話,麻局再不出山,可能會有危機。”
趙哥上次告訴過我,歐陽雷有可能出任衛生局局長,接替麻局成為嶽城醫療界最高人物。我對這個消息一直心懷疑慮。因為趙哥在與我談過之後,沒見著歐陽雷那邊有絲毫動靜。
但我深知,歐陽雷一旦出任局長,毓和的美好時光將一去不返。
一個局長想掐死毓和,還不與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的容易。歐陽雷已經是嶽城醫療聯盟的盟主了,再讓他披上一件光鮮的局長外衣,毓和還能活?
我的想法被鄒利群當機立斷掐斷,她冷冷地看著我說道:“李喬,你不要東想西想,老麻有病,他也不想再擔任什麽局長了。你就讓他好好的在你這裏治病。真好了,我接他回家。”
我不顧黃婉清在場,脫口而出道:“麻局本來就沒病。”
“有不有病,我比你清楚。”鄒利群回頭看一眼黃婉清問道:“婉清,你告訴姐,老麻有病嗎?”
黃婉清慌亂地點頭又趕緊搖頭,我不明白她又點頭又搖頭的意思,訕訕笑道:“她又不是醫生,她怎麽分辨得出來。”
“連她都分辨不出來,老麻肯定就是有病啊。”鄒利群說道:“李喬,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不就是歐陽要當局長嗎?他相當就讓他當去,我家老麻不爭這個位子了。”
鄒利群不讓麻局出來,心裏有她的顧慮。麻局隻被我和孫小鵬小小的驚嚇了一下,就裝病進了醫院,這個時候他怎麽敢有心思跑出來說他沒病。
可是沒有他去狙擊歐陽雷,歐陽雷就會對我下手。
鄒利群走時給我丟下一句話,麻局在我這裏,她放一萬個心。但她不希望我出幺蛾子,至於歐陽雷想當局長,沒那麽容易。
黃婉清送走鄒利群之後,悄悄回轉來,小聲告訴我說道:“李醫生,麻局長沒病,我肯定。”
我好奇地問她道:“你怎麽知道他沒病?”
黃婉清欲言又止,她臉色騰地紅了起來,鼓足勇氣低聲說道:“我敢肯定他沒病,他看人的眼色好嚇人的。”
鄒利群請了她做麻局的陪護後,有一個要求就是黃婉清每晚必須與麻局同在一個房間休息。麻局有段時間確實有過輕生的念頭,他想從毓和的窗戶跳下去。
麻局的這種情況完全是壓力過大造成的,試想好端端的一個人,平常過得神仙一樣的,突然被關在一間屋裏沒自由了,精神難免不會出現短暫性的崩潰。
為防止麻局真的想不開跳樓摔死,我讓工人將麻局房間的窗戶都焊上了鐵條。這樣他就是打開了窗,人也跳不下去。但是鄒利群還是不放心,她晚上不來醫院,隻好安排黃婉清貼身照顧了。
我狐疑地問她道:“他眼神怎麽嚇人了?”
黃婉清的臉色更紅了,我驀地明白了過來,試探著問她:“他偷看你?”
她輕輕嗯了一聲,漲紅了臉說道:“他還偷偷摸人。”
我在心裏罵了一句:老不要臉的東西!
我的判斷沒錯,麻局絕對沒任何精神方麵的障礙。我對精神病學有一定的涉獵,知道精神病人在這方麵是完全沒有需求的。
我與孔武師兄也對麻局做了一次全麵的檢查鑒定,我們都一致認為,麻局裝病!
可是,怎麽才能讓他站出來與歐陽雷對壘呢?
鄒利群已經全麵否定了我的建議,也就是說,常規方法已經不能讓麻局公開表達他沒病。
看著羞愧難當的黃婉清,我安慰她道:“以後你自己多注意,門別鎖,遇到危險一定要堅決反抗。”
黃婉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低著頭出去了。
我心裏浮上來一個念頭,必須逼著麻局出來。
我叫上孔武師兄一道去了麻局病房。麻局看著我笑,眼神顯得有些呆癡,我的心不由猛地一跳,感覺麻局的神色有點不正常。
聊了幾句,發現麻局答非所問,與剛來毓和截然不同。便讓實習醫生去拿了麻局的治療方案來,隻看了一眼,心便咯噔跳個不停。
我沒動聲色,叮囑麻局好好養病,與孔武一道出來。
回到辦公室第一句話就問他:“師兄,你們怎麽能用舍曲林、帕羅西汀、米氮平?你確定麻局需要這些藥物?”
孔武師兄愣了一下,狐疑問我道:“治病不要用藥嗎?”
我哭笑不得,麻局有不有病,我心裏清楚。他隻不過是假借有病躲避風頭而已,他能有什麽病?如果他真有病,以麻局的地位和關係,會來我們毓和治療?
可我不好將原委告訴他,畢竟麻局患病是公開的消息。
孔武師兄嚴肅地說道:“李喬,病人情況我比你掌握得要多,患者有嚴重的抑鬱症,難道你不知道嗎?”
“吃藥前還是吃藥後?”
孔武師兄遲疑片刻,小聲說道:“吃藥後更嚴重了。”
我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認真說道:“從現在起,麻局的藥要全部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