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美人如雪

  青龍洞在喬三家後山上，沿著一條曲曲折折的路，走上十來分鍾就到了。


  路兩邊顯然被精心修理過，沒一根旁斜的樹枝和雜草遮掩。不用多想，這都是喬三為了夏蓮而精心修飾過的一條專屬小路。


  喬三在前，我緊隨其後。後麵跟著夏蓮和周如意，四個人急匆匆上山。


  周如意已經被故事聽得興奮不已，她喊住我，悄悄對我說道：“李喬，你說這麽神奇的水，我要不要試試？”


  “試什麽？”我狐疑地問。


  周如意便瞪我一眼，霸道地說道：“等下你和喬三就在洞外等我們，我要跟夏蓮去洗澡。”


  我嘿嘿地笑，逗著她說道：“你洗你的，我又不看。”


  周如意便掐了我一把道：“你敢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洞口被踩出來一條小徑，這裏隻有喬三和夏蓮知道，同一個山村的鄉親，他們沒告訴任何一個人。


  洞口一叢灌木，將洞口完全遮掩起來。外麵根本看不出這有一個洞口。進洞真需彎腰前行，隻走幾步，赫然開朗。


  進洞沒多遠，光線便逐漸暗了下來，耳朵裏聞見水聲，如珠落玉盤。越往裏走，水聲愈大，恍如眼前掛著一麵巨大的瀑布，隻聞其聲不見其形。


  喬三打亮了手電筒在前麵引路，我亦步亦趨緊隨著他。


  周如意緊隨我身後，拉住我的手。四個人誰也沒說話，屏聲靜氣慢慢前行。


  上山時走得急，渾身出了一層細密的汗。進洞毛孔便收縮，清涼之意撲麵而至，卻又不覺涼，隻覺舒爽無比。


  約走百十步，喬三站住腳，將電筒光晃蕩在一片如銀的水麵上，輕聲說道：“李醫生，到了。”


  我哦了一聲，眼光往裏看，發現前麵黑暗一片，深邃無限。於是問他道：“前麵是什麽？”


  喬三嘿嘿地笑，小聲說道：“這個洞到底有多長我不知道，我沒敢往裏走了。”


  我接過他手裏的電筒，將光往遠處照去，發現前麵依舊怪石嶙峋，深不見底。我便喊了一聲，聲音回蕩在怪石之間，漸行漸遠，悠悠散盡。


  周如意緊張地抱住了我的胳膊，小聲說道：“李喬，這裏好黑啊，嚇人。”


  我逗著她說道：“你不是還要嚐試一下水嗎？這就怕了？”


  周如意咬牙道：“誰說我怕了？”


  說著就往水潭邊走，彎腰掬起一捧水，驚呼出聲喊道：“李喬，你快來。”


  我以為她被什麽咬到了，趕緊順著石壁往下滑，到了她身邊，才發現周如意正將水往嘴裏送，砸吧著嘴唇道：“哎呀，真甜，你嚐嚐。”


  她雙手捧著水就往我嘴邊送，我下意識地往後退。此刻我的腦海裏浮現的是夏蓮慵懶的躺在水中的模樣，盡管我知道這潭裏的水一直在流動，但我內心深處還是感覺這水裏有夏蓮的體溫。


  我拿著手電筒照著水麵，我在尋找喬三說的怪魚。


  可是我找遍了水潭，卻沒看到一條遊弋的生物，更沒看到喬三形容的通體透明的家夥。


  喬三知道我在找什麽，便喊道：“李醫生，你這樣是找不到的，它們都不出來的。”


  我問他道：“它們要怎麽才出來？”


  喬三便指著夏蓮說道：“我老婆一下水，它們就出來了，也不知是從哪裏出來的。”


  我哦了一聲，拿著手電四處照。照過一遍之後，不覺驚奇起來。原來這潭裏的水，並非從洞裏流出來，而是在層層疊疊的崖壁縫隙中沁出來的。這如鏡子一樣平靜的水麵，就如一麵巨大的銅鏡，將岸邊我們幾個人的身影完全倒影在其間。

  水聲也不知是從哪裏發出來的，時如海嘯，時如牛吼。有時又像少女閨中細語，輕輕點點的，恍如一架豎琴，悅耳天籟之聲不絕於耳。


  沒找著喬三說的怪魚，我有些失望。


  不可否認，喬三的形容，已經完全勾住了我的好奇心。我一點也不懷疑他在說假話，大自然很多的神奇之處，往往不能用科學的道理去解釋。喬三說的青龍洞的水冬暖夏涼一點也不奇怪，但夏蓮說此水能將她的傷口和疤痕洗得完好如初，這就讓我感到了神奇。


  水神奇，水裏生物自然也神奇，可惜沒找到無眼之魚，我不覺歎息出聲。


  夏蓮顯然感覺到了我的失望，輕聲說道：“李醫生，你想看到魚嗎？”


  我點點頭說道：“這麽神奇的東西，我當然想看。”


  夏蓮便不作聲了，慢慢地去解衣服的扣子。我還沒反應過來，周如意已經過來推了我一把道：“還站著不動，你想偷看夏蓮姐脫衣呀。”


  我慌亂地往回走，一邊說：“算了，不看了，找不著怪魚是我運氣不好。”


  話音未落，聽到喬三說道：“李醫生，你來都來了，你不看看這怪魚心裏也難受。就讓夏蓮下水去，她一下水，魚就出來。”


  我心裏終究還是被好奇占了上風。但為了表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我將手裏的電筒光摁滅了。


  電筒光一滅，洞裏就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仿佛能聽到每個人的心跳和呼吸聲。


  黑暗中，夏蓮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下來，她渾身的白，就像雪一樣的耀眼。即便在這無邊的黑暗中，還是能看到她如極光一樣的美麗身軀。


  周如意喊我道：“李喬，我也要下水去。”


  我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你想下就下呀，別說我偷看你。”


  周如意得意地笑起來說道：“你不許打亮電筒哦，我下水去了。”


  耳朵裏隻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周如意跟著夏蓮下了水潭。


  我沒敢去看水潭，刻意將身子扭到一邊去，望著黑黢黢的岩壁，心跳如鼓。


  就在這時，我聽到夏蓮驚呼道：“它們來了。”


  我心一動，剛將頭轉過去，馬上覺得不妥，又立即轉了回來。我對喬三說道：“喬三，你下去幫她們抓一條上來。”


  喬三嘿嘿地笑，說道：“我不去，你女朋友也在，我不好去。”


  我嚴肅說道：“你老婆在，難道我去？”


  喬三便壓低聲說道：“你是醫生，醫生什麽沒見過啊？還是你去。”


  我們兩個在岸上說話，盡管聲音很低，她們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洞裏黑暗，一步之外根本看不清人影，其實無論我們誰下去，未必都能一睹她們藏在水裏的玉體。


  最後還是我被說服了，正如喬三說的那樣，我們做醫生的人，對人體還能有什麽好奇的呢？人的身體，無論男女，無非都是一副皮囊。


  我摸索著石壁，順勢而下。


  潭裏兩個女人緊緊依偎在一起，恣意地享受無眼魚在她們身體上啄動。


  我突然發現，如果不打開手電筒，我根本就看不到黑暗中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