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長存燈??
「為什麼睡不好?」顧遙知故意問逸歸。
方俞又把話接了過去,說:「這事那事全掛在心頭,為上帥分擔固然是好,但思慮過極,就會疲累又無法安睡,逸歸,你現在就是這個樣子的。」
逸歸嗯了一聲,方俞施針需要安靜,專註指間細微的方寸,顧遙知就沒有再說話,去桌邊倒水,裝作想事情想出神,暗暗留意逸歸的表情變化。
方俞以為她在憂國憂民,收拾針囊的時候問她說:「你是不是也想喝葯才能睡著覺?」
「我還好啦,我只是生氣,師傅素來愛兵惜兵,主將副將里,哪一位沒有受過師傅的栽培和提攜?怎麼就有人忘恩負義呢?干出吃裡爬外的事來。」
「想查出這叛徒,問瀾若衣不就行了?」 「沒有用的,瀾若衣不肯說,受遍冥府酷刑也不會吐半個字,而且,瀾若衣瘋狗一樣亂咬怎麼辦?比如說咬逸歸,咬死逸歸就是她的眼線,你讓我和師傅信還是不信?
咬完逸歸再咬其他人,鬧得軍中人人自危,還怎麼打仗?」
顧遙知有意拿逸歸做比喻,逸歸在她說話的時候,起身拿袍子,去了屏風後面更衣,出來時神情自若。 興許逸歸不是通風報信的那傢伙,逸歸很受師傅器重,沒必要干自毀前途的事,可是她心裡這麼一想,再反過來再一假設,假設逸歸是叛徒,還能有這般鎮定的反應
,無疑十分符合嫌疑人沉得住氣的特徵,而且師傅的器重是最佳保護傘,憑此足以撇清嫌疑。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出奇的准,難不成這回她跑偏了,搞得自己疑神疑鬼?
回帳子里躺會去,讓腦子空閑下來,睡醒再重新理理思路。 方俞來給她熏了些安神香,說:「不是我說你,遙知,夜青時大勢已去,瀾若衣現在在冥府,少了瀾若衣這個中間人,有情報也傳不到夜青時手裡,夜青時也只想和梵
生一戰,你就不要想太多。」
「知道了啦。」
她拉被子蒙頭,有安神香的幫助,很快就睡著了。
雲霧繚繞的夢境里,溟昕不請自來,拂開雲霧打指一響,變化出暖風拂面的初春景象,綠草吐新芽,青山綠水,詩情畫意。
顧遙知躺在草地上,溟昕躺在她身邊,說:「見到我不高興也不意外,你這是討厭我還是時時刻刻提防著我?」
「我腦子亂糟糟的,你能不能別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在查是誰吃裡爬外的人是誰?還在憂心九重城的幻象?幻象不解開,你們找不到真正的九重城。」
「大不了不找,九重城的邊緣已經在開始虛化,整個虛境遲早崩塌。」 「呵呵,」溟昕輕笑,說:「真有你說的這麼簡單,九重城早就不在了,你們是打開了通道,現下還撐得住,但是接下來呢?又能撐到幾時,你師傅為什麼打算再次強攻
?你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她當然是明白的,夜青時心灰意冷,但殘餘的九重城部落還在想方設法反撲,一但支撐通道的上仙上神法力將盡,妖魔鬼怪再一窩蜂殺出來,上仙上神們就危險了。
溟昕問她說:「我有一法子,能讓九重城在很短的時間內消失得乾乾淨淨,你可想知道?」
「逗我玩的吧你?」
「我是這個世界里的創始之神,我比梵生知道的更多,換個只有你我能理解的說法,九重城是系統的一個BUG。」
「啊!?BUG?!」 「正因為這個BUG一直沒能修復,我又不買系統的賬,所以才有你這位空間維護師。你以為你跟梵生是命中注定嗎?錯,都是系統給你安排的,把你跟這個世界拴在
一起,讓你死心踏地給系統賣命,當然,你如今所擁有的,也是系統給你的報酬。」
「你呢?你在系統里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我還不想告訴你。」
「你可以走了,不要擾我清靜。」 顧遙知翻過身背對溟昕,溟昕著藍天白雲似有所思,又突然摟住了她,緊住她小手,用一個極度曖。昧的姿勢,半弓著身,嗅著她臉頰散發出來的香氣,說:「我可以告訴你別的,比如誰在吃裡爬外,但你不準動一下,要不然我很難往下說,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男人從骨子就喜歡征服反抗的女人,對死魚一樣一動不動的女人最沒興
趣。」
顧遙知毫不猶豫推開了溟昕:「不好意思,我學不會順從。」
「你就是這般勾了梵生的心嗎?越是反抗,十有九個男人越是欲罷不能。」
「打聽別人夫妻的事,溟昕,你可真夠閑的。」 「我的確閑,過來坐吧,你這身皮肉我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從來都怎麼回現世,」溟昕去了水邊,坐在足夠大的一塊礁石上,說:「你懷疑的沒錯,逸歸就是那個吃里
爬外的東西。」
顧遙知原本打算不搭理溟昕,讓自己從夢境里醒來,聽溟昕這麼一說,她皺了下眉,不情不願也不得不走到礁石邊:「為什麼是逸歸?」
「逸歸的老爹是天舞族長,這回明白了吧?」
「如果是,我師傅怎麼可能不知道?就算我師傅不知道,梵生也該清楚。」 「他們倆還真不知道,逸歸的老爹跪著求夜青時幫了個忙,冥府掌管生死輪迴,當時的夜青時大手一揮,輕飄飄就抹掉了一個新生兒的出生記錄,梵生那麼忙,這樣的事哪會過問,連灼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後來,這孩子冒名頂替了別人,成了現在的逸歸,身上畢盡留著天舞一族的血,瀾若衣再在逸歸面前挑撥幾句,提提滅族之恨,逸
歸狠不下心行刺連灼,但又受瀾若衣威脅,不得已漏點消息給瀾若衣。」
她半信半疑:「夜青時為什麼要幫天舞族長呢?」 「為了給這老色鬼遮醜,為了保全天舞一族的顏面,也是為了九重天的顏面。逸歸和方俞一樣,都是私生子,但逸歸的出生比方俞還要不堪,逸歸的親生母親是妓。女
。」
額……
這事的確是犯了神仙最最最基本的守則,去喝點花酒就行了,居然還有了孩子。
溟昕說:「不問問我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你若想說,我不問你也會說出來。」
「你還真是了解我。」
「過獎。」 「我就全告訴你吧,我無意間聽見的,你可以理解為神遊天外的那種狀態,我沉睡的時候,偶爾神遊一次,其中就有這麼一回,好巧不巧到了冥府,碰上那老色鬼給夜
青時下跪。」
「聽起來很像你瞎編的,」顧遙知嘴上這麼說,心裡又已經傾向於相信。 「那老色鬼有一回想知道逸歸過得好不好,又不敢去看,做賊心虛,生怕跟逸歸扯上關係,就找了個理由,讓瀾若衣去了一趟,瀾若衣有點小聰明,憑此肯定了逸歸的
身事。」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當是瀾若衣跟我說的,在蠻荒的時候。」
「看來瀾若衣相當信任你。」 「大錯特錯,她是想借力使力不費力,利用我對付你,為了博得我的信任,她才把這些事跟我說了,我現在也是如此,跟你說逸歸的事是我的誠意,接下來要跟你說的
才是重點。」
「你也想借力使力不費力?想利用我幫你達到目地?」 「在這個世界里,我無所不能,想做什麼還需要利用你?我說過的,我只想回現世,既然連你都回不去了,我對你還能圖什麼呢?色相?比你身材好的女人我見多了,
你頂多一般般。」
「切~」
顧遙知拍乾淨裙擺的沙子:「最後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溟昕不以為然,輕微用力一拽,把她拽回礁石上坐著:「一分鐘的時間太短,說不完我想說的,你想留著下次聽我說嗎?不煩我不請自來?」
「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在系統扮演的角色是……」
說到關鍵處溟昕就不往下說了,似笑非笑看著她,問她說:「這麼想知道關於我的事?」
有種上當受騙感覺,顧遙知想閃人,溟昕又拽著她的手不放,還把她往面前帶了幾分,幾乎抵著她的額,差一顆米的距離就能碰著她的唇。
她咬牙切齒:「把我當什麼了?青樓的妓女?逮著機會就調戲,要不就像虧了一個億。」
「你又錯了,我只是想把一個天大的秘密說與你一個人聽。」
「最好不要騙我!」
「我已經向你表示過了誠意,還不相信?」溟昕舉雙手投降,退開兩步,說:「不再碰你,絕不,這回該信了吧。」
「你還想說什麼?」
「九重城的地宮裡有一樣寶貝,名曰長存燈。」
顧遙知把極寒之地的長生燈聯想到了一起:「不會是巧合吧?長存燈,長生燈,只差了一個字。」
「這倆盞燈分別取材於同一塊穹蒼靈石,長生燈是露在地表,長年受陽光照射的那一半,長存燈則是埋在地裡邊的另一半。」
「九重天的古書里不是這樣記載的。」 「那我問你,關於長生燈是怎麼來的有具體記載嗎?是那些陳舊的古書可信,還是我親手挖出穹蒼靈石製成這兩盞燈更加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