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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現下可好

  「不可以,這次就算了,要是敢有下次……」顧遙知沒把話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哪裡還有下次,他和曾經她的一樣,只有這一世了。  她一掉淚他的心就疼,摟她進懷裡:「等我好些了,我們去碧水潭走走,我不會原諒傾曉,但我要感謝她,原本只能再陪你一年不到,現下至少可以陪你百十年,我心

  滿意足,換到凡間,百十來年便是一輩子。」


  「想吃雪耳桃花淚嗎?」


  「想。」


  「明天給你做。」


  「多做些。」


  「要給我師傅送去?」


  「怎麼可能,給意兒多備些,你別有點好事就想著你師傅,你師傅是外人,你、我、意兒,我們才是一家人。」


  「師傅幫我們把意兒帶到這麼大,很辛苦的,一定要謝謝師傅。」


  「意兒哪是你師傅帶大的?都是晨音和子嬋子娟,你師傅領兵打仗,沒有這麼多時間,要謝也是謝晨音。」


  「那我明天給晨音送雪耳桃花淚。」


  「不行,請晨音明天過來吃,送去弦語宮的話,送多少就能被你師傅吃多少。」


  她沒有堅持,老鳳凰是半點雪耳桃花淚的氣味都不想讓師傅聞到,百分百師傅得罪了老鳳凰,為了師傅跟她道出所有隱瞞的事。


  那就私下裡謝謝師傅,給師傅備點好酒。


  九重城暫時安靜下來,師傅也沒有逼得太急,打了兩三年的仗,休整休整再戰。  凌雲子回摘星崖之前,挑了個梵生睡著的時間,跟顧遙知細細囑咐:「傾曉上神的丹藥里是元神之力,所以能幫到君上,但是君上必須靜養,切不可動用法力,最好一

  天睡上七八個時辰,睡不著了也要多躺著,躺煩了散散步便是。另外,夫妻間那些事上神多注意一下,絕不能由著性子來,老朽主張分房。」


  顧遙知逐字記在心頭,不過分房這事,老鳳凰不會同意的,不圖翻雲覆雨,但求朝夕在側。


  隨著梵生好轉,大雪停了,厚重的雲層緩緩散開,太陽公公樂呵呵咧嘴笑,灑下久違的溫暖陽光。


  「娘親,救救意兒——」


  小傢伙跑得飛快,臉蛋上拉著淚。


  顧遙知心疼地抱起兒子,能欺負意兒的,唯有那隻老鳳凰,不曉得哪根筋搭錯了,這幾日沒完沒了監督意兒背書。


  這麼小的孩子,字都不認識幾個,老鳳凰望子成龍也太心急了些。


  意兒躲她懷裡就開始告狀,人人都怕父君,但父君怕娘親,娘親就是他最大的靠山:「娘親,父君說我不用功,成天惦記著找連姐姐玩,父君要打我屁。股。」


  「甭理他,他發神經。」


  「什麼是發神經?」


  「就是腦子出了問題。」


  「被門夾了?」


  「額……這話聽誰說的?」


  「連叔,連叔說父君在煉鐵頭功,專門給殿門夾,練會了就拿額頭給意兒砸核桃吃。」


  「……」


  師傅果然是離開戰場就難有正正經經的時候。


  「梵子遇!賴你娘親懷裡做什麼?娘親抱著你很累的,你馬上給我過來!」梵生板著臉,手裡拿著根藤條,不老實點,小屁。股要遭殃。


  小傢伙往顧遙知懷裡一縮:「娘親,意兒害怕。」


  顧遙知怒目一瞪,梵生手裡的藤條啪一聲就斷了,老鳳凰沒多少法力,有也使不得,想打兒子?呵呵。


  「遙知,不能這樣護著意兒,慈母親多敗兒。」


  「你再說一遍。」


  「我……我,我的意思是華桐宮上上下下都是你在操持,還要管教意兒的話,太辛苦了,為夫想幫你分擔分擔。」


  「該給牡丹花除一除雜草了,既然如此,你去吧。」


  梵生看看太陽公公:「這會太陽太大。」


  他沒忘記當年罰過小妮子給牡丹花除草,小妮子記仇。


  她說:「夫君抱恙,晚一些就晚一點吧,這事不急,夫君得空把園子里的雜草除乾淨,然後把浣花海的雜草也除一除。」


  「浣花海?」


  「對啊。」


  浣花海一望無垠,除乾淨雜草,他怕是爬都沒力氣爬回清涼殿,他編個理由過關,說:「浣花海的雜草不用除,那也不是雜草,而是別具藥性的神草。」


  「專治疑難雜症?」


  「對對對。」


  哪知小妮子立馬喚來松翁,說:「松翁,麻煩你老人家去浣花海拔些君上說的神草回來,給君上熬上一大鍋,內服外用,每晚還要泡一回澡,給君上好生治治毛病。」


  松翁憋著笑,行禮應是,這就去拔神草,小殿下被君上嚇得可憐巴巴,他看了都心疼,果斷站隊非雪上神,治一治君上。


  梵生後悔也來不及了,松翁走的飛快,眨眼就出了清涼殿。


  捧著熬得黑咕隆咚的『神草湯』,梵生愁眉苦臉,小妮子有了兒子,就不一心一意只愛他一個人了嗎?


  要整治他也別當著兒子的面,給他留點為人父的威儀。


  現下可好,兒子就在一旁,奉小妮子之命監督他喝葯,小妮子給兒子做點心去了,他要是不把神草湯喝,點心沒他的份。  想想他乃九重天的九霄琉璃翊天君,所謂封號還不如說是尊號,他臣服四海,威震八荒,可是被小妮子收拾得苦不堪言,寶貝兒子名為監督,實際上更像看他笑話,

  心裡一定在偷著樂,有娘親做靠山就是不一樣。


  「父君。」


  兒子塞給他一顆糖。


  他看了一眼就揮手:「才不稀罕這玩意,拿走拿走。」


  「父君生意兒的氣?」


  「嗯。」


  「父君不要生氣了嘛,意兒以後聽父君的。」


  神草湯推到兒子面前,梵生說:「幫父君喝掉,父君就不生氣了。」


  他隨口說說,逗兒子玩,想看看兒子苦著小臉的樣子,又不曾想,兒子端起來就要喝,而小妮子在這個時候進來了,一眼看見,他就覺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兒子被問起為什麼要神草湯,兒子指著他說:「父君要意兒喝的,意兒喝了,父君就不生意兒的氣。」


  「老鳳凰,你!」


  梵生:「誤會誤會,遙知你聽我說,真是誤會。」


  可惜小妮子不聽,對他說:「自己抱被子去書房,今晚不許進寢殿。」


  「遙知,我跟兒子開玩笑。」


  「意兒才多大,分得清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分不清,分不清,以後我不跟兒子開這樣的玩笑了。」


  「神草湯怎麼辦呢?」


  「我喝,我馬上喝。」


  梵生端起碗咕咕喝光,味道酸中帶苦,苦中帶澀,挑剔如他,幾十萬年頭一回喝這麼難喝的東西,相比小妮子以前賣的舒心糖,舒心糖簡直是世間珍饈。


  「老鳳凰,你很閑是不是?」


  「我著實沒什麼事可做。」


  「我給你一件事。」


  「什麼?」


  「師傅麾下出了吃裡爬外的傢伙,我跟師傅說過了,師傅沒能查到是誰,你幫著師傅查查。瀾若衣親口說的,北海之戰早就收到了消息,夜青時當時沒有相信而已。」


  梵生凝重了眉目,難怪幾次圍剿,夜青時都能輕鬆應對。


  這個吃裡爬外的傢伙必須趁早逮出來,要不戰火再起,走漏了消息給夜青時,必要時連灼會吃大虧,影響整個戰局。


  連灼為此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能第一時間接觸到最高軍事機密的主將副將,挨個琢磨了遍,啥線索也沒有。


  司掌戰神之職以來,從沒出過叛徒,不是小徒弟跟他講,他一點也沒有察覺。


  老鳳凰這會來找他,說起這事他理不出頭緒,問老鳳凰說:「我虧待過我麾下的一兵一卒嗎?」


  梵生肯定回答:「沒有。」


  「那這個吃裡爬外的傢伙打哪來?也太對不起我了吧?」


  「這傢伙不是想害你,你想想看,你軍中相當於長夜青時的眼睛,但夜青時還是回回吃敗仗,為什麼?」


  「這傢伙還有點良心,可是這傢伙通風報信,每每都讓夜青時溜了。」  「兩三年的仗打下來,你只是削弱了九重城,沒有削弱夜青時,論用兵,夜青時委實不及你,但論單打獨鬥,你占不了多少上風,這傢伙幫夜青時脫身,又也沒有陷你

  於險境,著實還有點良心。」


  「會是誰呢?」


  「我看過命輪之鏡,不好意思,什麼也沒看到,這傢伙跟瀾若衣有往來,受此影響,偏離了原本的命數。」


  「要不我們布個什麼局,把這傢伙引出來。」


  梵生正有此意:「備一份假的布防圖,告訴所有主將副將,不日就將齊集四海八荒之力,重新打開進入九重城的通道。」


  「然後?」


  「然後還需要我教你嗎?你腦子被門夾了吧??」


  梵生白連灼一眼,起身走人,書房夜裡有點涼,他得早點回去吩咐松翁備盆炭火,多放兩床被子,小妮子說了,什麼時候找到叛徒,他什麼時候回寢殿睡,唉……  連灼假裝請旨出征,南兮假裝同意,做戲當然要做全套,後方穩固,前方更能奮勇殺敵,南兮就下了集結令,讓連灼順理成章把主將副將全叫來了九重天,人手一份


  假的布防圖。


  調動兵馬的時候,梵生再以籌備軍需需要時間籌備為由,緩上幾天,特意給那個叛徒留時間走漏消息。  顧遙知拿著假的布防圖,給老鳳凰點了個贊,與其花力氣去把叛徒找出來,不如像老鳳凰這樣,布個局引出來,假的布防圖要到夜青時手裡,首先要出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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