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似乎有孕
「姑姑還好嗎?」子嬋有些擔心她,從晨音那出來就一路攙著她胳膊走。
「嗯,我沒事。」
「孩子的事當真急不來,姑姑想明白了就好。」
「急過一段時間,現下不急了。」
「君上待姑姑這麼好,一定會有孩子的。」
「嗯。」
路過一處花園,子嬋順便摘一束回去插瓶,太陽有些大,曬得她不想動彈,就在林蔭下等,順便施法挪團雲朵遮一遮陽光。
「姑姑,可以走了。」
小嬋小跑著過來,把花束遞給她看:「子嬋特意多摘了些,放一束在君上書房,再放一束在寢殿。」
「你們姐妹做事細心。」
「謝謝姑姑誇獎。」 正說著,一隊婢子整齊排成兩排,手裡拿著掃把,低頭盯著地面走路,應該是來花園做打掃,顧遙知沒有在意,示意子嬋讓到邊上些,方便這些婢子路過,想當年,
她也是婢子。 但有一婢子突然停了下來,拿著掃把朝顧遙知拍,她護住子嬋,控出法力把拍來的掃把拂開,嚇得其他婢子尖叫,但拍她的這位一擊未中,見掃把被她拂落,就撲上
來想跟她肉搏。
她直接用法力將這婢子震退,然後定住一看,有幾分眼熟。
「顧遙知!我還我家主子的命來,還我家主子的命來!」
「蕙香?」
隨蘇鸞從南禺山陪嫁到九重天的婢子。
「你害死我家主子,我要你償命!」
「呵,要我的命你就別指望,去仙牢蹲到死倒是有可能。」
「你壞事做絕才懷上君上的孩子,嫁給君上這麼久,能懷上早懷上了,這叫什麼?這叫報應!」 「我的報應我自己擔著,倒是你,為你死有餘辜的主子送命,就是你愚蠢的報應,記住了哦,別把你的報應往我身賴,就像你主子一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唯獨不敢
承認自己的錯。」
說完,她一指氣勁彈中蕙香的啞穴,半個字不想再聽,帶上子嬋回華桐宮,自會自有侍衛來料理這件事。
出了花園,她扶了下牆,子嬋嚇出一身汗:「剛才那婢子傷著姑姑了?」
「沒有,我只是有些頭暈。」
「那婢子盡說混賬話,姑姑莫要跟這種婢子生氣,到了仙牢,沒好果子給這婢子吃。」
「我也不是生氣,我就是……」
她話還沒說完,就覺身上越來越沒有力氣,剛才只用了一丁點法力,整個身體卻像被掏空,走不到華桐宮就要暈倒。
怎麼回事?
蕙香拍來掃把上散了毒粉?
可子嬋又是好好的,再看看手上腕上夜青時送她的驗毒神器,沒有一絲顏色變化,她分明不是中毒。
「姑姑!姑姑!」
她撐不住了,視線越來越黑,身體也越來越輕,往後一倒就沒有了意識。
醒來是在兩三個時辰后,她躺在榻上,聽見梵生在書房裡咆哮,震得殿頂子一陣弱弱發擅。
「什麼叫診不出來?什麼又叫無病無傷?昏睡幾個時辰,你們卻找不到原因,你們一個個還是不是九重天醫術精湛的醫官?」
應該是某個醫官提議請晨音過來,梵生一聽,吼得比之前還大聲:「晨音剛產下孩子,你說話之前不經過你脖子上這顆東西嗎?」
她讓子嬋扶她去書房,醒來后已不覺身上有多乏力,走幾步沒問題,子嬋又都不肯,子娟不停搖頭又搖手,剛醒就扶她出去,這不是讓君上更加生氣么。
罷了,她躺回榻上:「去跟君上我說醒了。」
「是。」
子娟小跑著去,寢殿的門緊跟著就被鳳尾狀的光束撞開,嘭的一聲,梵生隨之出現在榻前:「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感覺還行,許是這段時間做小衣服傷了神,太陽一曬就有些頭暈。」
「雲遠去請凌雲子了,很快會到。」
「勞師動眾不好吧。」
「顧不上那麼多,醫官一個二個全找不出原因。」
「晨音曉得嗎?」
「我下了令,不準驚動弦語宮。」
「那就好,我這會不覺哪裡不舒服,醫官們診不出所以然,就讓他們先退下吧。」
「嗯。」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全都聽,只求她無事。
吩咐子嬋去打發醫官,子娟去備些可口的羹湯,他留在榻邊守著她。
「蕙香怎麼樣了?」她問。
「已經關在仙牢,只要查清楚你暈倒與蕙香有關,就交給刑屬發落,南兮留了蕙香一命,沒想蕙香會鬧這麼一出。」
「以蕙香的法力傷不我了,我暈倒應該與蕙香無關,興許就是傷了神,休息一段時間便好。」
「不準再做小衣服。」
他這就去把針線沒收了,以後沒有他的同意,這類東西不許進清涼殿。 方俞跟凌雲子一起來,在她手邊放好脈枕,再給凌雲子搬個凳子,凌雲子仔仔細細把了近十五分鐘的脈,左手右手反覆把,然後捋著鬍鬚想了老半天,等得梵生就要
把凌子拽起來問,凌雲子才慎之又重的說:「上神這是有身孕了吧。」
「啊??」
她自己都不信。
梵生愣了半晌:「凌老,確定嗎?」
「不太確定。」
「這……」 「老朽並沒有把到明顯的喜脈,可能孩子還小,脈象不足,也有可能上神的體質異於常人,喜脈與其他上神不同,老朽暫時下不了結論,不過老朽和醫官們一樣,沒能
把出上神身子有恙。」
「那該怎麼辦?」
「婢子們小心伺候著,過上一個月再看。」
她摸摸她的小肚子,要是在現世就好了,做個B超什麼的,一看就曉得有沒有。
她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叫自己和梵生空歡喜一場。
「凌老可否在華桐宮住下?」
「老朽聽憑君上安排。」
松翁負責安排凌老和方俞的住處,方俞悄悄沖她擠了個眼,君上這會緊張的不得了,他就不留下來陪她說話了,等君上緩過這口氣,他有機會再來。
她回方俞點點頭,改天聊。
梵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來走去晃得她眼花等不是。
「別這樣六神無主的,」她往榻裡邊挪了挪,空出一半對他說:「來,陪著我躺著吧,想必我要出去走走你也是不同意的。」
「昏睡了幾個時辰,有沒有孩子最近這幾天都不準出去走動。」
「要是有孩子了呢?」
「一年之內你都不別想出去。」
「那我還是盼著沒有吧,關在寢殿里一年,多悶呀。」
「有我陪著你,不怕悶,我也只是不讓你出去而已,娉然還是可以來找你說說話,晨音走動方便的時候,也可以帶著孩子來。」
子娟送來凌老調配的湯藥,梵生接過,舀一勺子就要喂她,子娟趕緊說:「這湯藥是凌老給君上調配的。」
「本君好端端的喝哪門子湯藥?」 「可是凌老說,君上這一個月必定心緒繁重,以至夜不能寐,白日還肝火旺盛,這湯藥便是給君上舒緩心緒用的,好讓君上夜裡睡得下,白日也不亂髮火,把官醫官們
嚇出病來。」
顧遙知噗一聲笑了,老鳳凰是該治治,就算她病得要死,拿醫官出氣也是沒用的。
那麼冷靜理智的一個人,遇到她的事就跟失控般控制管不住情緒,想到這裡,她又覺她笑得好沒良心,拿過葯碗喂他喝葯,哄他高興高興。
子娟告退,葯送到,話也帶到,殿里暫時就沒她什麼事。
梵生不情不願把葯喝下,說:「就喝這一回,明日凌雲子還敢讓子娟送湯藥給我喝,我就把葯碗砸了。」
「好,」她順著他,明天還喝不喝葯,明天再說。 凌雲子聽聞君上為喝葯的事大為不滿,擰起葯匣子就要走,梵生自是不讓凌雲子走,僵持過後,凌雲子拿出兩瓶葯給梵生:「非雪上神有沒有身孕尚且不好說,也就不
便熏安神香,不熏君上夜裡又睡不好,讓君上與上神分開就寢,君上怕是更不願意,那就只有吃藥了,湯藥苦了些,就服老朽這兩味藥丸。」
梵生很勉強地把丹藥收下,凌老繼續說:「君上應該這樣想,服這兩味葯是為了非雪上神,君上總是動不動就發火,非雪上神如何安枕?」
「這……好吧。」
「一早一晚各服兩粒。」
「知道了。」
「上神有老朽照料,君上白日里該忙什麼就還是去忙什麼,不必守在非雪上神身邊,難不成君上認為,還有旁人比老朽照料的好嗎?晨音這一個月內是不便走動的。」
梵生不耐煩揮揮手:「行了行了,本君知道了。」 往寢殿去,凌雲子又攔到寢殿門前:「這個時辰,凌霄大殿的朝議還沒散,君上可以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朝事能幫著帝君定奪,老朽剛剛才說的話,君上轉眼就忘了?
如此不遵醫囑,君上是覺醫術比老朽厲害,要親自照料非雪上神?」
「你!」
梵生指著凌雲子又說不出話來。
「恭送君上。」
凌雲子行禮送梵生去朝議,梵生狠狠颳了凌雲子一眼,颯一聲拂袖負手身後:「哼!」
顧遙知在榻上全聽見了,忍笑忍得千辛萬苦。
老鳳凰很多年沒被這般治過了吧。
凌雲子用心良苦,不得不把老鳳凰的情緒先穩住,不怕她沒懷上,只怕她真懷上了,老鳳凰激動不已,而激動過後就是比現在還要緊張。 那麼,九重天的醫官們就要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