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貓兒沒了
貓兒的傷勢牽動了整個軍營的心,方俞把凌雲子請來了,醫治大半個月,貓兒還是沒有再睜開眼睛。
顧遙知喚冉影就要去找瀾若衣報仇。
「主人,帶上嘯風一起去。」
「我也要去,」方俞說,臉上淚痕未乾。 連灼掀帘子走進來,兩巴掌挨個拍在嘯風和方俞的頭上,低斥:「去什麼去!?一個都不能去,」然後對小徒弟說:「為師帶你去見老鳳凰,老鳳凰用觀微術囑咐為師來
接你。」
她又說:「我不要去見梵生,我要去殺瀾若衣。」
「瀾若衣巴不得你去,殺白小魚就是故意激你,這等節骨眼上,誰沒了理智誰先輸。」
「我一定要給貓兒報仇!」
「為師不是攔著你報仇,而是攔著不要你衝動,瀾若衣跑不了的,而且你這般去殺瀾若衣只是泄私憤,真正為白小魚報仇,為葭霞報仇,是要把瀾若衣繩之以法。」
【宿主,乖啦,如意也難過,但是司戰之神的話在理。】
【就聽司戰之神的好不好嘛?】
「由著悲傷沖暈了頭,去報仇就是送死,」連灼說,施法把冉影劍收回小徒弟的乾坤境,緩和幾分語氣說:「老鳳凰還在等著你,走吧。」
顧遙知抹了抹眼淚,點頭答應下來。
連灼把小徒弟安全送到梵生身邊,四下就他們三人,連灼變出三壺酒:「喝吧,沒事,酒氣散再回去便行。」
顧遙知咕咕灌下幾口酒,梵生沒有喝,無聲用目光跟連灼說:『別杵在這裡,找個地方呆著去,一個時辰后再過來。』
連灼回了記白眼,前面不遠處有一塊大石頭,他去石頭的後面喝酒,這總行了吧。 梵生等連灼走開了才對她說:「白小魚心裡有個結,總覺得對不起瀾若衣,這一世就這樣結束了也好,瀚軒會照拂的,妥善安排白小魚輪迴,下一世的白小魚不欠瀾若
衣任何恩情,會活的比這一世自在。」
「真的嗎?」她哽咽著問。
「嗯,不要再難過了,這段日子沒見你,好不容易見著了,總不能一直哭給我看吧。」
她把眼淚忍回去,聽他繼續說:「不管是神仙還是凡人,都避不開生離死別,而又都是安慰別人時說的輕鬆,遇到了才曉得情難割捨,所以我們要學會當放則放。」
「你學會了嗎?」
「沒,有了你,我永遠也學不會。」
她被他這句話冷不丁暖到,心就堅強起來,不止踏平蠻荒,還要把瀾若衣活著抓回九重天受審。
剩下的酒不喝了,收進乾坤境里,梵生把連灼叫過來,讓連灼送她回西營。
連灼看看天色:「這麼快就說完了?還早,可以多說上幾句。」
「你也該回南營了。」
「我不著急,都安排好了的,我離開這會出不了亂子。」
「但是我和遙知要說的都說完了,又無別的想跟你說,你還杵在這幹嘛?」
「怎麼?還是我賴著不走?誰愛跟你說話,跟你說話累死了,哼!」 御風叫上小徒弟這就走,顧遙知飛快親了梵生一下,正要跟上師傅的腳步,手腕一緊,溫熱的掌心裡滿滿全是眷戀,梵生把她帶回了懷中,擁緊她吻上她的唇,久久
不願鬆開。 方俞和嘯風一邊抹眼淚,一邊給白小魚換身新衣裳,思往已經到了,他會送白小魚的仙身去返仙台,靜侯重返九重天的那天。南兮原本也要來的,怎奈戰事有些吃緊
,遇到一群異獸殊死反抗,只好交由思往送白小魚最後一程。
顧遙知收起那年買給白小魚的鈴鐺,等白小魚回來,她再重新給白小魚帶上。
貓兒那日倒進她胳膊彎里就沒有清醒過,一句話都沒留下,顧遙知一想心裡就難過,忍了又忍把眼淚忍住,示意思往可以蓋棺了。
思往施法,連同棺槨和白小魚收進袖兜里:「姑姑放心,思往安置好小魚再回蠻荒。」
「辛苦了。」
顧遙知送思往御風,連灼與思往同行,臨走前,連灼拍了拍小徒弟肩膀,說:「記住了,在戰場上,大喜大悲都不能沒了理智,其中道理你應該能明白。」
顧遙知點點頭,行禮恭送師傅離開。
她打發走嘯風和方俞,一個人站到地圖前,尋找深入蠻荒腹地的下一個突破口,注意力放到了地圖上,悲傷緩緩減淡,冷靜與理智自會一點一點回到腦子裡。 晚上,顧遙知剛要睡著,嘯風把帳簾撩開一條縫,抱著枕頭偷偷看主人睡著沒,看了約摸五分鐘,主人一動也沒動,嘯風輕手輕腳走到榻邊,抱著枕頭窩成一團,拉
著主人的手,低低抽咽一陣才睡著,顧遙知撐起來看嘯風的時候,嘯風眼角還掛著淚。
想白小魚了吧,白小魚就像小嘯風的玩伴,沒了玩伴的小朋友格外孤單。 嘯風睡到下半夜醒了,以為主人不曉得,抱著枕頭回去自己睡,顧遙知心疼嘯風,給嘯風新物色玩伴,嘯風又未必喜歡,不如明天騰出半天時間,帶嘯風回九重天看
娉然。
娉然把所有糖果抱來給嘯風吃,嘯風嘴裡嚼著糖,眼淚又巴巴往下掉。
「不哭了啦,」娉然學著顧遙知般摸摸嘯風頭上的犄角,說:「嘯風不開心,本公主也不開心,白小魚曉得了也不會開心,沒有誰能看著朋友難過,自己卻偷著樂的。」
嘯風用力點頭,告訴自己不要再哭,要吃多吃糖,公主的糖果平日里是吃不到的。
娉然留嘯風吃過晚飯再走,嘯風老實巴交看看主人,顧遙知表示同意,嘯風才開心地笑了起來,跟著娉然從宮裡玩到七彩蓮池,拔了棵老鳳凰種的雪蓮回來煲湯。
顧遙知頭痛:「這雪蓮不能隨便摘,很珍貴的。」
嘯風立馬把娉然護到身後:「不關公主的事,是嘯風要摘的。」
「罰你去膳房劈柴,要不不準吃晚飯。」
「是,嘯風這就去。」
娉然抱著雪蓮嗅嗅香氣,看著嘯風跑著去膳房的背影說:「遙知,其實是我想要又摘不夠,嘯風才摘來送我的。」
「你們能再頑皮些嗎?」
「下回不摘了啦,我曉得這種雪蓮有多麼珍貴。」
顧遙知看看雪蓮,不摘也已經摘了,說:「走吧,把雪蓮煲成湯。」 娉然猶猶豫豫,顧遙知以為娉然拿不定煲好的湯給梵生還是晨音,就一邊說一邊拿過雪蓮:「時節炎熱,湯要煲的清淡些才好喝,這朵雪蓮足夠煲上一大鍋,別糾結了
,一會我差靈鳥給梵生送一盅。」
顧遙知說完就要把雪蓮支解,娉然一把搶了回去,怪捨不得的說:「還是不煲湯了,一煮就沒,不如留給我摘瓶,還能多看幾天。」
「咱們小公主啥時對花花草草這麼憐惜了?」
「你剛不是說雪蓮珍貴嗎?當然要留著欣賞,等花謝了再給師傅入葯。」
顧遙知疑惑地多看了娉然幾眼,娉然捨不得燉了這朵雪蓮,因為雪蓮珍貴還是因為嘯風送的?娉然小臉紅撲撲,但看不出來是跑熱了還是別的原因。
晚上回去好生問問嘯風。
她一下午沒見著晨音,問娉然說:「你家師傅呢?」
「師傅說我最近功課做的好,放我一段時間假,師傅也有些累,去凡間遊歷了,走走看看,自己也休息休息。」
「那天我家師傅來找你家師傅,你曉得不?」
「曉得啊,怎麼了?」
「咱們倆的師傅沒有吵架?」
「沒,挺好的啊,我家師傅還請你家師傅喝了茶,在亭子里說了幾句話。」
「沒別的了?」
「別的我就不知道了,師傅打發我看書去,」娉然挺期待的說:「真希望咱們倆的師傅能成為一家人。」
「等時機成熟,咱們好生搓合搓合。」
「嗯。」 晚上回到西營,嘯風傻乎乎只知道撓頭,事情經過細細說完,顧遙知沒聽出哪裡不對,娉然想要雪蓮又夠不著,嘯風就斗膽給娉然摘了,然後就沒有然後,嘯風沒有
故意撩妹。
那麼娉然為什麼不燉雪蓮?
「主人,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嘯風怕怕,以為自己又闖禍了。
「暫時沒有,你去睡吧,今晚不許再來我榻邊,男子漢大丈夫,要比女兒家更加堅強,明白了嗎?」
「嗯,嘯風明白了。」
嘯風行禮告退,他要保護主人,保護公主,不能被悲傷打倒,想念白小魚就盼著白小魚回來的那天。 軍中士氣因貓兒的死有些低落,需要一場勝仗提提勁兒,顧遙知頂著太陽的炙烤在泉眼周圍蹲了三天,摸清什麼時間段異獸來喝水的時候最多,無疑,正是太陽最大
的時候。 好幾天過去,異獸越發鬆下戒備,在蠻荒里生存,本就冒死也要找水喝,顧遙知便安排將士們夜裡分散隱身藏在四周山頭,羿賦率弓箭手隱身藏在最佳射殺位置,再
請巽已上神幫個小忙,布風吹散他們的仙氣,待異獸大群大群跑來喝水,顧遙知冉影一揮,將土們勢力如破竹,成功拿下這場漂亮的伏擊戰。 梵生觀微著他的小妮子,冉影劍在小妮子手中往來生風,異獸當前也面不更色,他倍感驕傲與寬慰,隨之而來的便是綿綿相思,好想時時刻刻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