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赴湯蹈火
宮門后響起腳步聲,四五罪仙罪神奴才般吃力地拉開宮門,然後調頭就跑了,不來會死在瀾若衣手裡,來了又有可能死在司戰之神劍下,趁司戰之神還沒動殺念,趕緊跑
。
建在一百多層台階上的主殿,走近了就得仰著頭才能看見月牙狀的飛檐,周圍還是那麼安靜,走進主殿都只見過剛才的罪仙罪神。
殿里左右各擺著一張矮桌,矮桌上有冒著熱氣的茶水。
連灼坐下喝茶,顧遙知摸摸手腕上夜青時送她的手鐲,專業驗毒法器,她便不著痕迹地拂過茶水散發的熱氣,手鐲沒有變色說明茶水無毒,可以放心讓師傅喝。
顧遙知去另一張桌前坐下,驗過無毒,自己也喝了些。
瀾若衣啥時變得這麼害羞?半天不出來露個面,另有罪仙罪神點頭哈腰地送來果子和點心,顧遙知沒心思吃,拽住一罪仙的衣領問:「瀾若衣呢?」
「姑姑酒醉睡下了。」
「帶我去見她。」
「不不不……不行,姑姑沒有吩咐。」
「她剛還想殺了我,這會兒又不見我,什麼意思?要我拆了這處宮殿?」
「上神不可,」幾個罪仙罪神撲通跪了過來,另一個說:「姑姑花了百十年的時間才建好這處宮殿,前不久剛建好的,上神可拆不得。」
「那我的坐騎呢?」
「不,不知道。」
「就是十多歲大的孩子?頭上有三角形犄角。」
站最後面的罪仙上前來說:「好像關到地牢去了,我見著一隻異獸叼著這樣一個孩子,去往地牢的方向。」
連灼看看符文上嘯風的光點,又弱了幾分,就打發罪仙罪神滾蛋,用密語跟她說:「這裡我們不熟悉,不曉得暗藏了多少機關和陷阱,不太可能救出嘯風。」
她用密語回:「師傅來之前打算摸摸路線,一摸就摸到這裡,師傅可有法子出去?帶上將士們來一鍋端。」 「為師沒有法子,但殺出去就行了,實在殺不出去,我們逾期未歸,老鳳凰也一定會設法營救。為師剛才另外琢磨了一下,這裡是瀾若衣前不了久建的,離蠻荒邊緣那
么近,瀾若衣也就有可能在其他地方也建了,她在蠻荒幾千年,建這麼一處宮殿不夠打發時間。」
「這裡不是瀾若衣的大本營?」
「嗯,應該不是,讓你來建也不會把大本營建在這裡吧,而且不會讓你的敵人輕易進來,就算有把握弄死,也沒必要在大本營動手,暴露最安全的藏身地。」
「那麼那道結界??」 「聽剛才的罪仙罪神說,瀾若衣就在這裡,只是還不想弄死我們,暫不出來見面罷了,至於那道結界,要試過瀾若衣才能曉得是她還是另有其人,一個修為精深,可以
與老鳳凰睥睨的人。」 嘯風已然危在旦夕,不能再拖延,顧遙知便暫不去想結界會不會就是創始之神布下的,用密語跟師傅繼續說:「我想救嘯風,師傅在這裡等我一會,我留個假身金蟬脫
殼,然後隱身找到嘯風關在哪,再想辦法怎麼救。」
「不用這麼麻煩。」
「那??」
「拆宮殿。」
這不失是個好辦法!
走到殿外,連灼揮起誅邪劍到處亂劈,劍氣劈在哪,哪裡就一地殘垣斷瓦。 梵生說過的,枕夢原下面岩層堅硬,這裡離枕夢原那麼近,岩層一定差不多,出了暗河沖刷滲透的範圍,打洞很是艱難,瀾若衣能在這裡修處宮殿,委實不容易,又
才建成沒多久就被拆,醉得不醒人事也會爬起來阻止。
罪仙罪神嚇得抱頭躲避,宮殿外的岩壁上遍布大小洞口,聽到倒塌聲,異獸紛紛爬到洞口張望,可是沒有收到瀾若衣的新指示,不知該不該撲向兩位搗亂的上神。
有一異獸把嘯風叨來放在她腿邊,嘯風沒有明顯的外傷,但氣息越漸微弱。
「嘯風的神智被幻境腐蝕了,」連灼說。
顧遙知試著喚醒嘯風,最好的辦法就是進入神思,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連灼動怒,一劍從主殿的殿頂上垂直紮下,爆破般把主殿炸了個支離破碎。
她對著已是破爛不堪的殿宇說:「瀾若衣!再不出來我可要走了,白白放過這麼好一個殺我的機會,不覺可惜嗎?」
而回答她的是自己的聲音碰撞在岩壁上的迴音。
連灼給嘯風把了脈,情況不太樂觀,就把嘯風背了起來,用小徒弟的披風兜著嘯風固定在背上:「走,殺出去!」
按照記下來的岔路口正確選擇,返回的路半隻異獸都沒見著,宮殿四周岩石洞里的也沒有追來。
梵生已在營帳等待,方俞學醫的,喚醒嘯風就交給方俞去做,由思往護法。
顧遙知反覆看著沙盤上的一線天,怎麼想的想不明白,連灼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找梵生說說這事怎麼就這麼奇怪,剛才都還看見梵生在帳子里,這會又不知道去哪裡了。
連灼說:「為師這回是真迷糊,搞不清瀾若衣到底玩的什麼花樣。」 顧遙知又是一陣細想:「很奇怪,布障眼法誘我這條魚吧,我們去了又像是禮待上賓,茶水伺候,但又先後把咱們仨隔開用幻境迷惑,派了異獸想咬我,可是存心想要
我們回不來,這一來一回的路上又沒有真正下過殺手。」
「為師還有一點想不明白,瀾若衣不像難以琢磨的女人,可這一出接一出,著實琢磨不透用意。」 「瀾若衣在一線天的地底下建了宮殿,說明她會到這裡來走動,也早就想在現在的方位撕開封印破口,她是真的恨我,但又把很好一個殺我的機會莫明放棄了,那道結
界也沒弄清楚是不是瀾若衣布下的。」
「不過我們弄清楚了一點,一線天之下果然別有洞天。」
「我去找老鳳凰來,問問他怎麼看。」
「行,你去找,為師這會心裡憋悶得慌,在帳子里坐會。」
「師傅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就是想不明白瀾若衣到底要幹什麼?這腦子裡一煩,心裡就不痛快,想喝酒。」
顧遙知讓如意買了點啤酒,換成玉質的酒壺:「師傅嘗嘗這種酒。」
連灼又推還給她:「為師不能喝,一來因為晨音,二來現在在軍中,一定要喝的話就晚上天黑了,我們去凡間的酒館偷偷喝一點。」
這樣也行,顧遙知就先把啤酒收進乾坤境,如意找到梵生的方位,有將士看見老鳳凰往一線天的方向去了。
顧遙知順著找過去,老鳳凰停在一線天上空,看著一線天陰暗的縫隙下面,不知想什麼想得出了神,曉得她御風停在他身邊,他還是一言不發。
「什麼問題讓你想這麼久?」她十分鐘后問。
梵生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她以為他不打算回答時候,他收回視線把專屬於她一人的溫柔與相思傾泄進她眼裡:「久嗎?不覺得,沒有見不著你的時候久。」 如意羞羞掛機去,顧遙知傻了般愣了幾秒,反應不過來他這是為哪般,就有幾分扭捏,他撐著的紅紙傘遮起了陽光,四周溫度又還是很高,小臉便跟烤熟似的泛紅:「
怎麼了嘛?突然說這些答非所問的話。」
「有時候有點搞不懂你?」
「我們以後多的是時間相互了解,現在需要搞懂的是瀾若衣在盤算什麼。」
「我現在不想提別的女人。」
「不能不提,搞不清瀾若衣的盤算,師傅就不能帶兵殺進去,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我現在只想這樣看著你,有時候的你動不動就臉紅,有時候又面不更色,生兒育女的話開口就來,你帶給我很多前所未有與始料未及,遙知,我很感激你,謝謝你的
出現,謝謝你選擇了我。」
老鳳凰今天怎麼了?
顧遙知越發摸不著頭腦,腦子裡還在雲里霧裡,他又已經親吻上了她的唇,比這會的陽光還要灼熱。
「歇……歇息一會,」她紅著臉輕將他推開,再吻下去她今天不是在這裡被烤化,就是被他融化,像攤軟泥,這輩子都要黏在他身上。 他喜歡看她臉紅的模樣,也喜歡她面不更色不曉得何為害臊,感情原來是這樣一個玩意兒,沒對她動心之前,她再好他也能挑出毛病來,喜歡上她之後,縱始她混身
都是毛病,他也覺得她是最好的。
把剛才被他揉亂了髮絲理到她耳後,小妮子臉蛋上的紅就這樣跟著他的指尖迅速紅到耳蕾,紅彤彤耳蕾的越發顯得晶瑩。 「遙知,你放心,」他說,如誓言一般:「我會因涅槃而離開你,但是只要我在,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你要欺負別人,我就跟你一起去欺負,你永遠是我的一家之
主,大事你說了算,小事也一併交給你,我只做一件事,只要你一句話,我隨時為你赴湯蹈火。」
「你……你……」
顧遙知不會說話了,原來說起情話來,她遠沒有老鳳凰厲害,那就什麼都不說好了,掂起腳尖吻他就好。
連灼左等右等不見小徒弟回來,想著觀微找找小徒弟在哪,掌心畫面里剛剛把小徒弟看清楚,老鳳凰抬目一瞪,過分!
連灼收起觀微就拍桌,老鳳凰才過分,他都快焦頭爛額了,還有心思占他小徒弟的便宜,哼! 晚上不要老鳳凰去偷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