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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便有可能

  嘯風留在華桐宮等主人回來,很想小公主也不往外邁半步,再不能給主人惹禍。


  夜半,梵生抱著熟睡的顧遙知落進清涼殿,還在雲頭就看見嘯風蜷縮在她住的小屋外睡覺。


  嘯風聽見聲響,跑過來行禮,梵生示意嘯風稍等片刻,他有話想跟嘯風,容他先把小妮子抱去榻上。


  「知道本君想同你說些什麼嗎?」梵生問,往書房走去。


  嘯風老實巴交搖搖頭。


  「此次蠻荒首戰,你立了首功,再接再厲便能成為九重天的神獸,徹底把九重城三個字從你身上抹去。」


  「嘯風會聽主人的話,跟主人一起再立戰功。」


  「你有這份決心,你與娉然便有可能。」


  「啊??」


  君上知道了?

  嘯風嚇出身冷汗,撲通跪到地上:「嘯風是有決心,但嘯風絕對不敢存著強求之意。」  「本君知道你不敢,本君對娉然的婚事格外上心,希望娉然能嫁一位全心全意愛護她的夫婿,考慮到九重天與各神族之間的關係,拉攏也好,牽制也罷,出於這兩點下

  嫁的公主太多了,本君越發不願娉然的婚事也這樣收場。」


  「嘯風知道小公主已到議婚的年歲。」


  「不錯,所以聽你主人的話,不要動搖你的決心,本君不點頭,誰也別想娶走娉然,當然,你也在其中。」


  嘯風聽明白了,給梵生磕頭說:「嘯風謝謝君上指點。」


  「明白就好,去歇息著吧。」


  嘯風行禮告退,梵生頗為安慰,小妮子沒有白疼嘯風,嘯風比周樂琳爭氣多了。


  去往浣花海的邊緣,小妮子在浣花海住了那麼多年,應該沒有來過這裡,這裡有一朵很不起眼的小花,但小花的花蕊是一團火焰,正是他涅攀時的聖火火種。


  他騙了連灼很多年,那日有小妮子在,他的話也半真半假。


  火種就在這裡,不需要他特意去引,但是想要帶出浣花海,必須動用元神之力,而他著實元神不穩,這樣做很危險,搞不好就是真正的引火燒身。


  也是因為他元神不穩,歃血封印略有減弱,他迎娶小妮子的那天鐘聲才傳進蠻荒。


  所以他不能再大意,能不讓小妮子和連灼知道的,也都不讓他們知道。


  「君上!」


  正要動用元神之力,瀚軒飛身過來用力把梵生往後拽,連灼不知道的他知道,事隔多年依舊記憶猶新。


  在一次正邪大戰中,君上用過類似的法子火燒魔軍,所用火種正是君上涅槃時的聖火,而且是他陪著君上在此處取的。  思往寫給他的家書提到連灼過幾天要火燒枕夢原,他便想到這是君上的主意,今早天不亮就往九重天趕,所幸及時,瀚軒對梵生說:「枕夢原的異獸,道行並不算精深


  ,冥府的業火就能將其燒成灰燼,君上不要冒險取聖火火種,我也已將冥府的業火帶來。」


  業火火種收在法器里,瀚軒從乾坤境取出來雙手呈給梵生,梵生猶豫后才接過,說:「你近來很忙,將士們的輪迴需要你費心,本君便沒想找你取業火。」


  「屬下取業火併帶出冥府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屬下也想為此番蠻荒之戰出力。」


  「有心了。」


  梵生收好裝有業火的法器,一會小妮子醒了,回蠻荒的時候就給連灼帶去。


  瀚軒隨梵生回華桐宮,稍作休息與君上一同去朝議,不過他就不去清涼殿了,不能礙著君上和愛妻話別。


  顧遙知一覺睡醒梵生已經在更衣,從窗口投進來的初陽灑在袍擺上,赤紅灼目。


  她把他拉拽到妝台前,摁他坐下說:「我來給你束髮。」


  梵生拿著梳子不松,目光凝在她眼眸,他沒有忘記小妮子打過他羽毛的主意,恨不能把他拔成禿鳳凰。


  顧遙知訕訕把拿梳子的手收回來,拍著胸口保證:「那是以前,我保證此時此刻絕對沒有打不該打的主意。」


  梵生半信半疑:「我拿什麼相信你呢?」


  「我都是你的一家之主了,你連人都是我的,幾根頭髮算得了什麼,與其我動手撥,不如管你要,你難道還不給嗎?」


  小妮子可真會說話,一句一家之主就把他給繞進去了,不給幾片羽毛就是他小氣吝嗇。


  但是給要給得明明白白!


  他審問般問小妮子:「不準耍花樣,老老實實告訴我,打我羽毛的主意才給我束髮,還是想賢惠一回?」


  「當然是想賢惠一回,伺候伺候我的夫君。」


  這還差不多,梳子給她,他端坐妝鏡前看著鏡中的小妮子給他束髮,認真而又細心,時不時還問問有沒有把他拽疼。


  如此,再也沒有比這更美好的清晨。


  他其實是很容易滿足的神仙,小妮子給他一點小小的幸福感,他就能樂呵好幾天。


  「你穿著朝服,一會要去朝議吧,」小妮子問。  「嗯,瀚軒來了,」他把裝有業火火種的法器給她:「這個帶給連灼,裡面是業火的火種,而不是我涅槃的聖火,按規距,瀚軒可以把業火帶出冥府,但還是要跟南兮說

  一聲,正好就一併去朝議。」


  「一會我送你去凌霄大殿。」


  「不,我送你去南天門。」


  「這也要和我爭?」


  「我寧願看著你離開我身邊,也不願你看著我離開。」


  心尖冷不丁被他這話揪起離別的疼痛,顧遙知吸吸鼻子忍著不哭,換上微笑對著鏡子里的他點點頭。


  收好法器繼續給他束髮,他的頭髮也太長了,往妝台前一坐就在袍擺上鋪開來,她一邊梳一邊說:「留這麼長做什麼?」


  「好看唄,風一吹多飄逸,」梵生故作臭美,不讓離別的疼痛繼續蔓延。


  「見過的神仙里就你頭髮最長,師傅也就齊腰而已。」


  「想說就我最臭美?」


  「難道不是?」


  「我樂意。」


  好吧,他贏了。


  束完發,梵生送她去南天門,瀚軒遠遠跟在後面,拉著不讓嘯風湊上去,直到顧遙知喚嘯風可以走了。


  梵生在南天門站了一小會,目光停在雲海深處,嘯風飛得越來越快,眨眼就載著他的小妮子沒入雲海,看不見小妮子的身影。


  瀚軒曉得梵生捨不得,說:「離朝議還一會時間,君上大可送遙知一段路。」


  「不了,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做,走吧,隨我去紫瑋宮。」


  「接帝君一併去凌霄大殿?」


  「本君好久沒有見到九重天的帝后了。」


  瀚軒細一琢磨就覺出君上這話帶著殺氣,攀升的陽光越漸溫暖,灑在君上身上又似沒有溫度,被殺氣給封凍了。


  紫瑋宮大門。


  蘇鸞送南兮出來,撫平南兮肩頭的皺褶,仔細入微,柔軟了南兮的目光。


  「回寢殿歇著,」南兮握住蘇鸞的手說:「下朝我便回來。」


  「是,帝君。」


  蘇鸞行禮告退時,侍婢侍僕整齊跪了一地:「叩見君上。」


  以蘇鸞現在的帝後身份,給梵生行揖禮便可以了,但肩上冰涼一沉。


  梵生低斂深瞳,一言不發,槃魂出鞘的凌厲破空聲中,將薄如蟬翼的劍鋒停在離蘇鸞脖子只有一根頭髮絲的距離。


  蘇鸞一陣頭皮發麻,慌忙跪好了行跪禮:「九重天帝后蘇鸞,叩見君上。」


  南兮於心不忍,可是梵生沒同意讓蘇鸞起身,他不便直接扶起,也實在不明白君上為何如此這般?


  瀚軒都嚇了一大跳:「君上息怒。」  南兮試著求個情,讓蘇鸞起身再說,還沒開口,梵生又已冰冷掀唇,對蘇鸞說:「你能是九重天帝后,緣於你出自鳳凰一族,本君不會勉強南兮廢了你,但本君隨時可

  以將你從鳳凰一族攆出去,你願步瀾若衣後塵,本君便願成全。」


  「蘇……蘇鸞不敢,」蘇鸞把頭磕在手背上,不敢抬頭看著梵生的深瞳回答。  「你以後最好離遙知遠一點,你們夫妻的事跟遙知沒有半點關係,在你做了那些事後,你跟遙知也再談不上任何交情,希望你把本君的話記牢,本君的槃魂劍很少有沒


  見血就回鞘的時候。」


  蘇鸞看得見的不停哆嗦:「蘇鸞記住了。」  「還有你,」槃魂劍指向南兮,南兮心虛不已,袒護就是包庇,他是九重天帝君也會依律論處,而且泄露軍機,害死那麼多無辜的孩子,單憑這兩點就能讓蘇鸞在雷刑


  台上有去無回。  梵生說:「這段時間的朝事由本君代為打理,南兮,你好生在紫瑋宮想想以後要怎麼做,本君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肩膀不是只用來為一個女人擔責,九


  重天君王的格局也不該為一個女人而局限,如果你的肩膀除了一個女人外,再也擔不起別的,你就沒有資格繼續留在九重天君王的位置上。」


  南兮聽得冷汗直冒,後背衣裳打濕一大片。


  「本君有一原則,但凡讓本君失望的人,本君必會讓他們更加失望,不信的話,你們夫妻可以試試。」  膝蓋架不住地發軟,南兮跌坐到了地上,梵生收回槃魂劍走得不見人影了,南兮都無力起身站好,蘇鸞哭著問南兮:「怎麼就這麼巧?昨天遙知回了九重天,今早君上用槃魂劍警告你我,是遙知在君上面前說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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