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身為皇子
連灼用密語問梵生:「不管管?」
「不管,你徒弟吃不了虧。」
「我擔心鬧太僵,四皇子和天帝下不來台,舊恨未解又積新怨。」
「反正新仇舊恨已經不少了,不在乎多出這一回。」 連灼心下一想,事已至此,小徒弟今天把這口氣忍了,天帝也不一定記小徒弟的好,以往的新仇舊恨照樣擺在那裡,不如和老鳳凰一起給小徒弟做最有力的後盾,小
徒弟只管給四皇子點顏色瞧瞧。 顧遙知與師傅眼神一接,秒懂,去給四皇子作了個揖,說:「天之高,容納百鳥翱翔,地之厚,恩養草木生根,遙知受天地間靈氣洗禮,承教於師傅膝下,才有飛升上
仙之日,此恩此情皆與天地裝在心中,遙知愚鈍,悟不透四殿下為何還要責備?懇請四殿下賜教,天高地厚究竟該如何詮釋?」
「凌霄大殿上冒犯本殿下,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還不知死活!」 「九重天皇族一向倍受尊重,四殿下若是覺得遙知冒犯了,遙知給四殿下賠個不是,也請四殿下思量思量為何被遙知冒犯?四殿下自身可有不妥之處?失了遙知心中的
尊敬之意。」
「你區區一介上仙,還想讓本殿下反思?」 「凡間另有一句俗話,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並非出身尊貴就理所應當,四殿下如此藐視上仙,若被四海八荒的上仙們聽了去,上仙們該要寒心了,還請四殿下慎言。
」
佑兮怒火中燒,哪裡肯冷靜下來想想,對天帝和神官仙使們投來的制止目光視而不見,脫口就說:「四海八荒的上神見了本殿下都要禮敬三分,上仙算個什麼東西!」
「放肆!」
天帝拍桌,拿起硯台砸向佑兮:「馬上滾到恩靈殿跪著,沒有朕的應允不準起來!」
恩靈殿,祭奠供奉為九重天和蒼生付出性命代價的神只仙家,就像上官瑾蕊那樣的,九重天不滅,香火不斷。
「父皇,都是這個女人!她故意激我的!」佑兮恨得牙痒痒,額頭被硯台砸中,血的紅淌過抽搐的眉尾。
「你給朕閉嘴!身為皇子,凌霄大殿里口出狂言,朕今天打死你都是你活該!」 天帝傳來侍衛,這就把四皇子拉出凌霄大殿,想不通怎麼就生了個沒頭沒腦的兒子?這女人牙尖嘴利又聰明得很,再加上有梵生和連灼撐腰,如此羞辱這個女人只會
得不償失,自己給自己找難堪。
雲遠吩咐侍婢新備來硯台,沾好硃砂墨的筆遞到天帝手邊,天帝會意,這便批複顧遙知仙籍的相關文書,早早把這個女人還有連灼和梵生打發走。
梵生突然說:「顧遙知曾在本君身邊侍候,拜入連灼門下也還是華桐宮的人,她的仙籍本君想親賜。」
「梵尊如此厚愛,朕自當願了梵尊一番心意,梵尊,請,」天帝愣了一下才說,然後讓出御案,表面上謙和笑著,衣袖垂下,雙手又緊握成拳。
「天帝不必如此,只需借筆墨一用,」微動目色,一應文書徐徐飛落梵生抬起的手中,硯台里的硃砂墨似被一支無形的筆牽引,在文書上描繪出『翊天君親賜』五個字。
「顧遙知,還不跪下?」一掀唇,不容違抗。
顧遙知虔誠跪拜在赤紅的袍擺邊:「棲渺山司戰之神嫡傳弟子顧遙知,敬叩君上膝前。」
「天和九百九十一年,四月初十,你於連灼門下飛升上仙,本君親筆,授以仙籍,載入仙冊,蒼天為鑒,還望師恩銘心,不管走哪裡都不要忘了你是何人之徒。」
「遙知謹記。」
給梵生磕頭,然後給師傅磕頭,一連磕了三個,哪怕磕上三百三千三萬,也不夠感謝師傅教引之恩。
連灼扶起顧遙知,不必這樣謝他,他沒有做多少,反而老鳳凰做的更多,佩劍是老鳳凰送的,願夢之噬是老鳳凰解的,只是小徒弟還不知道而已。
「有了仙籍,可以在眉心留一個你喜歡的印記,」連灼說,以免小徒弟把此印記和不嫁不娶的烙印搞混了,特意補充說明:「裝扮用的,也是身份的一種象徵與章現。」
如意幫忙科普。
【宿主,這種印記和烙印無關。】
【烙印很疼,好似真拿燒得通紅的炭往眉心烙,剜印就更疼了,好多神仙直接疼死。】
顧遙知大概解了,說:「師傅,我還沒想好。」
「沒事,不急的,回棲渺慢慢想。」
梵生點了點下巴,他也是這個意思,不想再在凌霄大殿停留。
「梵尊,連灼,」天帝見他們倆要走,想起之前的不愉快,省得因此落下口實,天帝說:「司戰之神的愛徒飛升,要不要設宴席慶賀?」
不曾想梵生居然答應了:「好,就在瑤池。」
天帝心裡頓時堵得要死不活,瑤池設宴太抬舉這個女人!
可是話已出口,又是天帝自己主動提出來的,不能就這樣收回,天帝便傳話下去,晚上瑤池設宴。
回華桐宮等著晚上搓一頓好的,顧遙知把以前住過的屋子收拾收拾,睡會午覺,有些困。
【宿主沒有哪裡不舒服吧?】
「沒。」
【如意也沒檢測到。】
【宿主飛升從理論上來講,一身上下煥然一新,之前有的損傷也都沒了,不應該再有哪裡不舒服,可是宿主為什麼犯困?】
「我是心累。」
顧遙知不想去想剛才的大殿上有多少虛情假意的嘴臉,問如意說:「我成功飛升,系統有沒有給點好東西?」
【系統摳門,啥也沒有給。】
【不過,宿主能這麼快飛升,除了司戰之神和九霄琉璃的幫助,也有系統的一份功勞。】
【宿主自己可能沒有察覺,隨著如意和宿主的默契值越來越高,還有愛心值,如意與宿主的嵌合越來越緊密,無形之間,系統的力量一點一點滲透著宿主。】
【睡覺或是修鍊,都在幫著宿主打通靈脈與仙穴。】
顧遙知想起這幾百年來:「快嗎?一天一天過過來的。」
【對凡人來說,活幾百年想都想不到,但是對神仙來講,也是對現在的宿主,幾百年只是一個開始。】
「我一直沒有開箱子,也就一直沒有找出關聯。」
【宿主現在可以開了。】
【就當歇一段時間再修鍊,飛升上神需要的時間比上仙多多了。】
「過幾天吧,這會還在九重天,晚上還要去搓一頓,管他是不是應酬,吃飽先。」
【宿主是仙身了,還惦記著吃?】
「吃是一種慣性,開頭容易停下來難。」
顧遙知躺平了把眼睛一閉,睡意來襲,如意掛機去,宿主又是吃又是睡,樂意把自己當豬養就養吧,反正宿主體重偏低,有著長肉的上升空間。
梵生也想去梧桐樹上睡會午覺,又被連灼拉拽住:「不準睡,我問你,幹嘛答應設宴?聽不出來天帝只是全個顏面,並非誠心之意?」 「天帝有幾分誠意無所謂,關鍵在於能讓你小徒弟體體面面露個臉,讓這些傢伙曉得,你家小徒弟雖然曾是婢女出身,但如今已能和他們平起平坐,再像四皇子那樣出
言不遜,你這做師傅的要不高興了。」
「是你不高興吧?」
「難不成你高興得起來??」
「今天是遙知飛升的大好日子,想慶賀就回我棲渺慶賀幾天幾夜。」
「我只想讓你小徒弟露個臉。」
「以後多的是機會。」
梵生不由打量連灼,質疑:「你我是朋友嗎?你的胳膊肘子往誰拐?我多此一舉是不是?」
「我的意思是要去宴席你就去,不用冠冕堂皇打著我的旗號,你再矯情些,全九重天都曉得你喜歡我小徒弟。」
「所以你要一起去,我和遙知的事還不宜傳揚開來。」
「何止,遙知現在做任何事都不宜張揚。」
「剛才在凌霄大殿縱著你小徒弟囂張,現在又來說這些,你有意思嗎?」
「你不也縱著?又全怪我?」
「不怪你怪誰?」
「好你個老鳳凰,冤有頭債有主,你有氣沒地撒也別找上我!」
「不找就不找!」
梵生調頭往清涼殿殿外去,手裡紅光顯現,變出皮鞭攥緊。
連灼沖梵生背影說:「老鳳凰,你上哪?」
「恩靈殿。」
「……」 連灼撫額糾結,可惡又可憐的四皇子,想要給小徒弟難堪,反被小徒弟帶坑裡栽了個跟頭,這會還在恩靈殿跪著吧,老鳳凰心裡這口氣還是不出不快,不把老鳳凰攔
下來,佑兮非被老鳳凰抽個皮開肉綻。
佑兮剛才也太蠢了,活該跪在恩靈殿。
「遙知?」
小徒弟睡眼朦朧,一邊還在揉著眼睛,一邊朝他跑來,說:「小鬼聽見師傅和君上起了爭執,就把我叫醒了,讓我過來看看。」
「趕緊把老鳳凰追回來,老鳳凰往恩靈殿去了。」 如意把聽到的細細跟顧遙知說過,顧遙知這就跑著去追,剛拐彎,冷不丁被梵生拽住:「你師傅討厭死了,本君不想看到他,隨本君去七彩蓮池喝會酒,解解氣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