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算了吧你
怎奈小徒弟閉關才幾天,照這樣下去,小徒弟別說飛升了,突破第六層境界都遙遙無期。
又挨了兩三天,梵生還是不見好轉,昏昏沉沉一躺就是大半天。
連灼愁壞了,再拖下去,梵生越來越虛弱,怕就真的藥石無醫,剜印如剜心,哪有那麼好剜。
腫么辦?接小徒弟?
梵生被吵醒,娉然又來了,沒見著梵生就在清涼殿門口發脾氣,侍衛左一句公主息怒,右一句公主請回。
連灼把梵生摁在榻上躺好:「娉然不曉得你在殿里,你還是躺著,娉然鬧一會就會回去。」
「明天是娉然生辰。」
「你都這樣了,還惦記去生辰宴喝酒嗎?算了吧你。」
「我還沒給娉然選生辰禮物。」
「明年一併補上。」
「不了,前陣子給娉然收了件小玩意放在庫房,我要去拿。」
梵生吃力地撐坐起來,換好衣服,等娉然走了就要去庫房,連灼攔都攔不住,可梵生拉開寢殿的門,略微一用力,整個人就往後倒,多虧有連灼扶住。
連灼好想把梵生打昏了扔回榻上:「自己回去躺著還是我助你一程?」
「都不用,你怎麼還不回棲渺山?丟下兩個徒弟不管,你這師傅怎麼當的?」梵生死撐著虛弱說,遭來連灼惡瞪,甩上殿門不讓風再刮進來,拎起梵生扔回榻上。
「老老實實躺著,再敢踏到地上一步,我馬上把你剜印的事告訴遙知。」
「……」
如若要害被擊中,附帶100%會心,梵生一陣嘴角抽搐。
「你看看你弱不經風的樣子,不趕緊好起來,難不成等著遙知著急,還不如我現在就告訴她。」
「哼!」
「哼也得給我躺著,怎麼著?想跟我打一架?」
「這一架先欠著,我一定要去娉然的生辰宴,突然不去你家小徒弟會起疑,她總是能知道一些我認為她不知道的事。」
這話提醒了連灼,著實如梵生所說,小徒弟就像長著千里眼順風耳。
「你給娉然備的小玩意在哪?我去庫房幫你取。」
「庫房太大你找不到。」
「笑話,區區庫房能有多大,以前我也去過。」 既然如此,梵生讓連灼拿來筆墨,給連灼畫了個路線圖,連灼拿好了去庫房,還以為梵生在侮辱他的智商,進了庫房才曉得和他以前來時完全不一樣,至少擴大了四
五倍,密密麻麻堆放著金銀珠寶,山石擺件,字畫捲軸,要把梵生說的那件巴掌大的小玩意找出來,累死!
來之前還說最多一盞茶的時間,結果整整翻找了兩個時辰,老鳳凰連個侍衛都不留在庫房外,就近找個幫手都找不到。
梵生服藥后睡著了,連灼一肚子鬱悶,把梵生搖醒:「擺幾個侍衛在庫房外做做樣子也行,害我一頓好找。」
「是你自己非要去的。」
「我去都是因為你,誰讓你身體不行。」
「不行?」
「對呀,別說找東西,現在就算把我小徒弟扒光了摁你榻上,你也不行。」
梵生一陣急咳:「不要胡說八道!」
連灼睨一眼梵生窘澀純情面紅耳赤的小模樣,說:「多大歲數了還害羞,等你和我小徒弟成了婚,誰不曉得你們夜深人靜時會做什麼?」
梵生差點吐血,拉被子翻身背對連灼:「你,馬上給我出去!」 連灼哈哈哈大笑,就樂意看梵生現在的模樣,強行把梵生翻轉過來:「老鳳凰,咱們倆誰跟誰?熟得透透的,你還害什麼羞?聽我說,男人和男人之間最痛快的不外乎
打架和喝酒,男人和女人之間最痛快的就是在榻上滾來滾去,定力什麼的都是空談,不信我就把話擱在這裡,到時候你能把持得住,我把名字倒過來寫。」
梵生沒力氣拂開連灼,悶不吭聲憋了半響憋出兩字:「無聊!」 「我家小徒弟只要你仔細看,你會發現越看越漂亮,我近來其實有些擔心,南兮越見血氣方剛,又對遙知有過意思,哪天腦子一熱,不要皇位也要和遙知在一起,老鳳
凰你該怎麼辦呀?」
「……」
「還有還有,我看那個方俞喜歡上我家小徒弟是遲早的事,就白小魚沒啥可能,貓兒自然更喜歡同類。」
「……」
「我家小徒弟以後位列仙班,喜歡她的人不曉得會多出多少,老鳳凰,真心替你捏著一把汗呀!」
梵生忍無可忍:「能不能說點別的?!」
「不能,事關我小徒弟和最好的朋友,我當然得多操點心。」
「你這是瞎操心,八字還沒有一撇,你到底懂不懂?」
「我不需要懂,你懂就行了。」
「我又有什麼不懂的?」
烙印都剜了,還要他怎樣?這就把顧遙知娶回華桐宮?可能嗎?現實嗎?別逗了好不好。
連灼又說:「你們鳳凰一脈一直互贈鳳凰骨為定情信物,你忍著點疼,我這就幫你取一截,回頭代你轉贈給我家小徒弟。」
噗——
梵生這回真真被連灼的話嗆出一口血來。
這是一對啥師徒?
一個想拔他羽毛,一個想取他的鳳凰骨,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對師傅?
可他有上輩子嗎?
涅槃重生的他談不上上輩子。
「老鳳凰,你看取哪裡的骨頭合適?」
「不要!」
「那你就是不喜歡我家小徒弟。」
不是喜歡他剜印幹嘛?他吃撐了?
連灼變出一把醫家才會用的小刀,壓住梵生胳膊說:「要不就取一截指骨,給我家小徒弟做成吊墜。」
「你!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別動,割斷了筋脈我可不管。」
「不行,你鬆開我!連灼!」
連灼充耳不聞,朝著梵生的小指頭就要切下去,梵生一著急,吼著說:「你家小徒弟有我的鳳凰骨!」
連灼這才停下動作,一臉懷疑:「真的假的?」
「四海朝歌就是我用鳳凰骨煉的,不是送她了嗎?你眼瞎沒看見啊??」
「難怪我覺得四海朝歌不是尋常法器。」
「哼!」
抽回手藏里被窩裡,梵生瞄見連灼一邊收起小刀子,一邊笑到奸詐,就覺出一股子上當的滋味:「你故意的?」
「怪我啰?不嚇唬嚇唬你,你會說出四海朝歌是用鳳凰骨煉的?」
豈有此理!
連灼心滿意足:「我家小徒弟有你的尾羽和鳳凰骨,不錯,對我家小徒弟挺有心的,我就把我家小徒弟交給你了。」 這幾句話勉強平復梵生怒火,哪知連灼言語一轉,又說:「你遲早是我徒弟的夫君,隨了我棲渺的輩分和禮數管我叫師傅,來,先叫一聲聽聽,我試試聽不聽得習慣。
」
音落,桌上的茶水燒開了,在梵生的操縱下,連壺帶水朝著連灼的後背上砸,連灼及時擋了開,才沒被燙起一後背的水泡。
這天夜裡,梵生上半夜高燒不退,下半夜惡寒頻頻,被連灼氣得加重了病情,暗暗發誓,等他好了,一定要把連灼摁在地上狠狠揍一頓!
娉然今年的生辰宴格外熱鬧而又隆重。
梵生強打精神撐著,借口和連灼在凡間喝多了,不讓娉然給他倒酒。
天帝有意借著生辰宴緩緩九重天緊張的氣氛,順帶做做修復關係的戲,繼續維持一派祥和的假象。
梵生送給娉然的禮物是一系著平安結的手串,希望娉然歲歲平安,現在的九重天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天帝敬來一杯酒,現下的情形,拂了天帝的顏面他不在乎,但不得不維持假象,讓暴雨來得晚一些,顧遙知能多出時間好好修鍊。
「梵尊,一切盡在這杯酒中。」天帝特意起身來到梵生桌前,在神官仙使的注視下敬梵生這杯酒。
一杯倒也沒什麼,身體的狀況撐得過這杯酒,梵生便一飲而盡了。 瀾若衣今晚盛裝出席,坐在四皇子佑兮的旁邊,在華桐宮多年侍奉,比旁人要多了解梵生些,多留意一番梵生的一舉一動,就覺出梵生不是喝多了酒的散慢輕飄,而
是虛弱乏力。 瀾若衣就不動聲色遞了個目色給佑兮,佑兮會意,沒理由也找理由敬天帝的酒,假裝自己喝醉了,散宴的時候一時腳步不穩,撞上走前面的大皇子,大皇子惱得一把
佑兮往後一推:「四弟,你也真是的,不能喝就……」 大皇子還沒抱怨完,佑兮被推得撞到了隨後走出來的梵生,梵生竟然閃避不及,突被佑兮一撞,側開臉吃力地忍下咳嗽聲,一旁的連灼大驚失色,扶著梵生的胳膊抬
手一揮,把佑兮揮出幾丈遠。
不是梵生緊了下連灼的手,示意不可魯莽,連灼非殺上去再教訓佑兮一頓。
現場一下亂了起來,瀾若衣慌忙去扶自己丈夫,大皇子撲通跪到地上:「君上息怒,我不是有意的,四弟喝醉了,我煩他才推了一下,沒想四弟會撞到君上。」
天帝原地站著沒動,發現梵生貌似不堪一擊,而且連灼反應過激,太不合常理。 瀾若衣和佑兮的母妃一起扶起佑兮,心中暗暗一笑,這可不是什麼巧合與意外,而是她的精心策劃,看準時機讓佑兮去撞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