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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穿腸毒藥

  光亮中,朝著梵生和方俞走進的身影,白衣飄飄,長發齊腰,沒有征服四海八荒的絕世容貌,也不是牡丹般的傾國傾城,更不是桃花般的繽紛多姿,而是清麗、靈秀,散

  發著幾分出塵氣質,流淌著淡淡芳香。


  一步一步走近,一點一點清晰,填充視線,佔據神思,又莫明堅定異常,這個女人他們認識。


  「顧太歲!」


  「遙知……」


  方俞驚呼,梵生喃喃自語,她怎麼會在這裡?得知他在誅心境,她來誅心境尋他回去??

  「君上,」她向他行禮,一舉一動與素日里一樣,九重天女子行揖禮應平掌胸前,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她沒正經學過,跟著錦秀依樣畫葫蘆,就一直是左手在上。


  眼前這個她亦是如此。


  真是她嗎?


  梵生自己問自己,不敢輕易相信自己的眼睛,怕被幻覺矇騙。


  方俞歡歡喜喜跑上去,拉住她的手說:「顧太歲,記得我嗎?我是方俞,咱們在天牢里認識的,你跟過我講猴子的故事。」


  她點了點頭,說:「記得,你殺了你父親,去九重天自首。」


  「對對對,就是這樣。」


  「刑屬罰你關進誅心境?」


  「嗯,你呢,來誅心境做什麼?這裡太嚇人了,到處都是厲鬼怨魂,不是你們女兒家逛著玩的地方。」


  「我來尋君上回去。」


  梵生的心臟一陣急跳,她剛說什麼?來尋他回去?她真是顧遙知??

  誅心境里很危險,她不知道嗎?居然還來尋他!


  連灼怎麼搞的,怎麼也不攔著點。


  「君上,可以走了嗎?」她看向他說,朝他伸出小手,似乎要牽著他的手離開。


  「我要和你們一起走,顧太歲,我還沒吃著爆米花,跟你回棲渺山吃個夠,」方俞越來越歡喜,拉著她的另一隻小手歡喜得又搖又晃。


  「好,我們現在就走,」她說,等著梵生走過去。


  梵生遲遲沒有邁動腳步,她就有些著急了,催促他說:「君上,快點,趁還沒有困在幻覺里,不要再耽誤,晚了怕是會走不了。」  她在等他,伸著小手等他,小手上那一年做粗活留下的疤痕已經恢復,指頭細長白皙,軟若無骨,讓他想起吻過他的唇,比花瓣還要柔軟稚嫩,有著似從花蕊里滲出


  來的香氣。


  被催眠還是被蠱惑?


  他向她走了一步就再也停不下來,腦子裡像一團雲霧,視線又異常清晰,滿滿裝著她的身影,眼眸繾綣,笑意清淺。


  「君上,我做了雪耳桃花淚,熱水裡煨著,回去就能吃了。」她說,不理會方俞,就對他一個人說話,仿若眼中如他一般,只看得見他向她走來。  他似乎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回想起在清涼殿時一言不合就頂撞他,竟有幾分可愛,回想起她和一群小屁孩子在淺水邊嬉戲,陽光下,原來那樣的明艷動人,回想

  起擂台上召喚天雷,而又那麼的果敢決絕,無畏無懼,巾幗不讓鬚眉的風範。


  越回想越覺她身上全是優點閃光點,就連她的神奇的來歷都成了吸引力,吸引著向她走近,腳步越來越停不下來,視線里的她越來越真實又清晰。


  快要牽住她小手的時候,槃魂劍震動起來,鳴響出疾厲的劍音示警,主人!快醒醒!都是幻象,幻象!

  梵生猛得一醒,顧遙知不可能進到誅心境,就算顧遙知想,瀚軒和連灼也不會答應。


  她見他突然停下了動作,主動來牽他的手,擔憂不已:「君上,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回答眼前這個她的是凌厲劍氣,在火焰般的光影里,把眼前這個她掃出幾丈遠,如若摔在堅硬的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重的嘭聲。


  方俞大吼:「君上你幹嘛?她是顧太歲!」


  這個她吃力地半撐起身子,連連咳出幾口血,投映的光束明暗一閃,她哀怨地看著他說:「我做錯了嗎?君上要這樣對我?」


  「你並不是顧遙知,」梵生緊著槃魂劍走近,方俞愣了一下,跑上去攔在梵生面前。


  「君上,如果是幻覺,君上和我怎麼會同時看見?」


  「因為你和本君同時想起了顧遙知。」


  方俞又愣了,是嗎?好像是,他一直在跟君上提顧太歲。  梵生拂開方俞,催動內息凝聚劍氣,這個她凄涼笑了笑,抹掉嘴角的血漬,解下髮髻上的四海朝歌:「君上的眼睛被幻覺蒙蔽了,真正的幻象是君上手中的劍,君上一

  定要我死了才會相信,那麼,不用君上動手,四海朝歌是君上送我的,就用四海朝歌做個了結。」


  這個她吹響了四海朝歌,正是他最熟悉不過的《相惜》。


  百靈鳥,千葉草,春花秋月,知曉。


  絲弦琴,桐木音,故人新酒,曾經。


  如是說,橋有奈何,


  歸去來,緣起緣滅。


  夜色起,月霜依,滄海桑田,相惜。  笛聲如泣似訴,嘴角新滲出來的血跟四海朝歌一樣紅,梵生反覆告誡自己不準再回憶,這個她就是幻象,可是手又在漸漸鬆開槃魂,被這個她的話動搖,這個她如果

  是幻象,槃魂也就有可能是。


  回憶沒能管住地繼續浮現在腦海,想起他送顧遙知四海朝歌時。


  『君上,這?』


  『吹它一下試試。』


  『君上,我不會,樂器一類的我只會鋼琴。』


  『什麼?』


  『沒什麼,君上可以這樣理解,我這凡人會彈琴。』


  『不錯嘛。』


  『謝君上誇獎。』  『這隻笛子叫』四海朝歌『,你吹響它,不管成不成調都能召喚百鳥,就讓百鳥替你去送東西,明天隨本君去連灼的仙山。』還回憶起他讓她把竹樓門前的桃花樹拔了,因


  為開不出她想要的花,結不出她要的果,只會結滿樹桃花淚,她又說:『桃花淚又怎麼了?桃花淚可以吃,可以入葯,有清熱止渴、止痛鎮痛、養顏、抗衰老的功效。』


  『是葯三分毒,吃多了對你沒好處。』


  『我又沒有當飯吃。』


  『聽不懂本君意思是不是?』


  『不啊,聽得懂。』


  『那你還執意?』


  『我執意我的,跟君上有什麼關係?』


  「君上,嘗一嘗甜不甜,糖粉不夠了,不甜的話再加些蜂蜜。」  恍恍惚惚,周圍的一切已變了模樣,方俞不見了,他也沒有在漆黑的誅心境里,而在顧遙知的竹樓外,露天的石桌前,她舀著一勺雪耳桃花淚,吹涼了餵給他嘗一嘗


  。


  槃魂又一次鳴響示警的劍音,他又越來越握不緊槃魂,想要吃下喂到唇邊的雪耳桃花淚,哪怕是一勺穿腸毒藥。


  「君上,我們可以在這裡生活,長長久久,永永遠遠,幻象幻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有君上想要的。」  這個她還說:「我愛君上勝過於愛我自己,不奢求做君上的妻,能和君上在一起就好,給君上做雪耳桃花淚,用四海朝歌給君上吹曲子聽,只要君上願意留下,誰也打

  擾不了我們,我的心我的人都是君上的。」


  這個她偎進他懷裡如小鳥依人,臉蛋還在最後一句話里羞澀地紅了。


  槃魂不停示警,這個她離他越近,示警聲越是疾厲,耳膜被槃魂的示警聲刺痛,神思清醒了幾分,梵生推開了這個她:「你不是顧遙知。」


  走開幾步遠的距離,讓神思徹底清醒過,這個她又追上來把他抱住,伏在他後背上哭泣:「君上,不要走,如果一別又是五年,我再也不想等。」


  一瞬間,她身子骨的單薄和眼淚的溫熱一起在他後背上蔓延,與那一夜如出一轍,顧遙知就是這樣抱過他,揪痛了他的心。


  梵生清醒的神思又亂了,深瞳渙散,漸漸失去神光。


  留下來掙脫天命的束縛,醉生夢死也好,貪婪放縱也罷,哪怕下一個眨眼他就會被厲鬼冤魂吃掉,也好過回到九重天繼續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


  九霄琉璃翊天君?

  一句話就能叫天帝讓位,可又是那麼的孤寂,夜深人靜時,心裡格外的空,即便他想和真正的顧遙知在一起,也不能像現在這般動一下念頭便能如願以償。  槃魂感應到主人的動搖,再也顧不了那多,脫離主人的掌心,繞到這個假的顧遙知身後狠狠劃上一劍,居然敢說它是幻象,挑撥主人對它的信任,迷惑它的主人,該


  死!

  梵生聽見這個她慘叫一聲,回身看,這個她碎片一樣四分五裂,然後塵埃般被風一吹就沒有了。


  「顧遙知!」  他大喊她的名字,四下尋找,周圍的一切變得透明,重新變化成九重天的無垢台,他在驗生爐前,看著她掉進爐中,他控出法力想要把爐子劈開,可又怎麼也劈不開

  ,明明是銳利的紅色光刃,劈在驗生爐上又連撓痒痒都不如。


  自己原來這麼沒用,幻象中也保護不了她,幾十萬年的修為卻劈不開自己煉製的法器。


  這幾十萬年都白活了嗎?再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主人!  槃魂劍急得想發瘋,主人明明曉得是幻象了,又還是被幻象誅了心,幫主人把假的驗生爐劈碎,回到主人手邊只等主人將它握緊,可是主人一點反應也沒有,閉上了渙散的深瞳,任憑厲鬼怨魂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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