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是你我
看來擔心真是多餘的,梵生和連灼互視一眼,這凡人三年來變得靈牙利齒,能說會道,還懂得了什麼是隨機應變。
不過,憑她自己還不能搞定這件事。
梵生問天帝:「可有人看見顧遙知下毒?」
天帝搖頭,梵生又問:「那麼,又有沒有人看見她去黑市購買妄生草?」
天帝還是搖頭,著實沒有人看見。 「既然如此,本君先給瀾若衣解毒,當務之急也是保住瀾若衣的命,本君隨後會曉喻各處仙宮及四海八荒,若還留有顧遙知以前賣出去的東西,全部自行銷毀,本君在
幾天前已讓顧遙知停止出售,那麼,妄生草最晚十日內必會發作,從今日起,再有中毒者,本君會一一救治,但是十日過後,與顧遙知再無關係,本君也就不會再過問。」
連灼說:「沒了遙知以前賣出去的東西,之後再有人中毒就絕對不是遙知下的。」 「不一定!」佑兮說:「顧遙知如果在別人的茶水裡下毒呢?在宮宴上下毒呢?九重天有數口靈泉,各宮都在靈泉取水,她再惡毒些,往靈泉里下毒呢?她就是九重城派
來的細作,有意接近君上,接近司戰之神打探布兵圖,夜青時和夜凌之事被若衣撞見后,她就為……」 「四皇子,」梵生打住佑兮的話:「本君體量你護妻心切,但也容不得你在本君面前誣衊本君的婢女,顧遙知是來九重天尋覓仙緣的太歲,此事早有定論,四皇子在這個
時候翻出來說,是想讓本君懷疑你居心叵測嗎?」
「君上明鑒,」佑兮撲通給梵生跪下:「居心叵測的是顧遙知這個細作!」 「本君當初不是沒有懷疑過她,但是就在這大殿上,顧遙知治好了本君,本君也因她而傷,法力如此高深,九重城會派她來做細作?連灼,」梵生問連灼說:「換成是你
,你會怎麼用顧遙知?」
連灼說:「讓她領兵點將殺上九重天,當細作太可惜。」
「不錯,大材小用,與其派來九重天做細作,不如悉心培養,讓她墜入魔道,成為殺上九重天的利刃。」
「君上……」 佑兮還要說什麼,梵生直接打斷:「四皇子,相比媛雪中毒后,雲遠連夜傳了四次醫官,為媛雪和孩子哭泣不止,你呢?到底愛不愛瀾若衣?在凌霄大殿大吵大鬧,卻
不急著先給瀾若衣解毒,似乎只要能把顧遙知下毒的罪名坐實,瀾若衣是死是活無所謂。」
佑兮大吼起來,謊言當場戳穿后的腦羞成怒:「我當然愛若衣,我跟若衣情投意合,君上,你是不是嫉妒了?你不想救若衣,因為你不想讓若衣跟我成婚!」
「放肆!」天帝重斥:「佑兮,退下,不得無禮!」 一直在看好戲的大皇子,收到天帝遞來的目色才幫佑兮說說情:「君上見諒,四弟與若衣上神婚期在即,難免關心則亂,懇請君上原諒佑兮這一回,昊兮日後一定多多
提醒四弟,不再妄加揣測,失了皇子應該有的心胸和禮數。」
「父皇息怒,君上息怒,」另幾位皇子跪成一排,只有南兮原地站著,不屑於跟這些假惺惺的皇兄們為伍。
「瀾若衣再不救就來不及了,」連灼示意南兮到他身邊,然後說:「我跟南兮幫不上什麼忙,就先回華桐宮了,遙知,你和我們一起嗎?」
顧遙知想和連灼一起回華桐宮,梵生又說:「她跟著本君。」
顧遙知便站著沒動,連灼帶南兮行禮告退,他也看不慣假惺惺的戲碼。
天帝擺駕去往瀾若衣的仙宮,顧遙知跟著梵生,原本有步輦,梵生偏要走著去,撐著她送他的紅紙傘。
天帝見此,從御輦上下來,說:「走著去會不會來不及?」
「不會,還有半個時辰。」
「這些天娉然都不理朕,在生朕的氣,怨朕不相信顧遙知。」
「顧遙知著實是冤枉的。」
「朕最疼愛的就是娉然這個小女兒,娉然能高興起來,跟朕說說話,朕不再追查也罷,就當給真兇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天帝還說:「在朕心的里,朕也不想懷疑任何人,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朕害怕娉然也會中毒,不免就會緊張,對顧遙知心生懷疑。」
「本君能理解。」
天帝看了看顧遙知,對她說:「朕相信梵尊,相信自己的女兒,他們又都相信你,那朕就再相信你一次。」
「謝謝天帝。」
「但願若衣之後,無人再因舒心糖中毒,或是你之前賣出的東西。」
顧遙知也希望如此,大家都省事。
到了瀾若衣的仙宮,瀾若衣已經奄奄一息,若非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看起來整個人就像一具屍體。
梵生讓佑兮去準備炭火和熱水,他和天帝在瀾若衣的寢殿外等候。
佑兮抱瀾若衣泡進熱水裡,待炭火燒旺,佑兮出來說:「父皇,君上,都準備妥當了。」
「梵尊,要辛苦你了。」
「瀾若衣因舒心糖中毒,舒心糖又是從本君婢女這賣出去的,本君就不會不管這件事。」
取出手絹,梵生遞給顧遙知說:「幫本君把眼睛蒙上。」
他不會看幾乎全/裸的瀾若衣一眼,也不會碰到一點點,這個女人從內心到肌表都是骯髒的,送他他都不要!
嫉妒?
呵!
通過佑兮將修為轉進瀾若衣身體,這樣更加消耗元氣,但是無所謂,他就是要讓佑兮知道,他有多麼不屑!
顧遙知和天帝在寢殿外等待,娉然抱著糖果跑來,哼著鼻子不理天帝,拉顧遙知一邊去吃糖。
如果不是因為和舒心糖有關,公主大人第一個跳出來攔著不要梵生救瀾若衣,公主大人才不管那麼多,就是討厭瀾若衣這種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的人。
大約一個時辰左右,梵生出來了,娉然跑著去幫梵生解掉手絹:「君上,我要去華桐宮,我們現在就走,這個地方多一秒都不願意呆。」
佑兮隨後出來,差婢女進去給瀾若衣換身乾衣裳。
「回稟父皇,若衣沒事了。」佑兮說,剝了一顆娉然帶來的糖餵給娉然:「若衣很快就是你的四皇嫂,娉然乖,看在皇兄的情面上,不要再和若衣過不去。」
「我有跟瀾若衣過不去嗎?是她先跟別人過不去,我看不順眼而已。」
「你小孩子家,很多事都還不懂。」
「哼,我才不小呢,父皇前些年都要給我擇婿了。」
天帝尷尬的咳了一聲:「不說這些,娉然,去梵尊宮裡玩,不過要早點回你自己宮裡,梵尊需要休息。」
「知道了啦。」娉然說,挽著梵生回華桐宮。
梵生略有些疲倦外,別的都還好,回到宮裡就去梧桐樹上睡覺,娉然叫來錦秀,玩顧遙知教的跳格子,顧遙知削了些仙果來,陪娉然玩到日落。
錦秀送娉然回宮,顧遙知在自個的屋門口站了一會,看見梵生飛身落進清涼殿,跑去問梵生說:「君上,想不想吃點東西?我給君上做。」
「不用,連灼在哪?找他來陪本君喝會酒。」
「我在這,」連灼抱著一壇酒出現:「老鳳凰,我把你存放在逍遙殿的酒挨個看了一遍,瞅著就屬這壇最好。」
「這壇是八萬年前王母送的,用瑤池桃花的露水釀成。」
「我還看見了那個叫長風的侍衛。」
顧遙知尷尬臉紅,拿來酒壺和杯子就屋裡呆著去了。
連灼喝酒說:「我還以為你要把長風扔到遙知看不見的地方,這小子挺喜歡遙知的,跟我聊了沒幾句就關心遙知的情況,發著誓說絕對不相信遙知會害人。」
這壇酒著實是好酒,但梵生最不想喝的也是這壇,因為沾了桃花兩字,連灼也絕對不是瞅著是好酒才抱回清涼殿。
「想說什麼就說,不要拐彎抹角。」
「你一向見死不救,這回不但救了媛雪,還救了瀾若衣,你的修為是最厲害的,由你來解妄生草的毒最適合,但並不是非你不可。」
「那又如何?」
「你在意遙知,對吧?」 梵生大方承認說:「我著實在意,在意她的生死,因為我要弄清她的來歷,她又是我的婢女,華桐宮的人,嫁禍她陷害她,就是在我這個太歲頭上動土,我絕不會容忍
。」
「是嗎?」連灼挪過來把著梵生的肩膀說:「我怎麼嗅到一股子桃花的香氣?」
「因為你抱回來的這壇酒。」
「不是,我是從你身上嗅出來的。」
「你鼻子有問題,找個醫官看看吧。」
梵生拍開連灼,再跟他說些有的沒的,這壇酒就連灼一個人喝好了,他回寢殿繼續睡覺去。
連灼收起玩笑,說:「你看過命輪之鏡了嗎?誰在背後搞鬼?早點揪出來還顧遙知清白,直覺,就是瀾若衣。」
「命輪之鏡里看不到,我也懷疑瀾若衣,但是沒有證據。」
「那你看看下個中毒的是誰。」
「也看不到。」
「為什麼?」
「可能是沒有人再中毒,也有可能下一個中毒的人,命數和顧遙知交織在一起。」
「不會是你我吧?」
「你近來有吃舒心糖?或是顧遙知那裡的其他東西。」
「沒有。」 「我也沒有,所以不會是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