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連灼出手
見顧遙知低頭不吭聲,菲兒不解氣一腳踹飛食盒,仙果點心散落一地,菲兒一個一個踩碎,指著顧遙知說:「你給我聽好!我的臉如果治不好,我一定會在你的臉上划千千
萬萬刀,把你劃得比我還丑!」
隱在暗處的錦秀忍無可忍,想衝進去跟菲兒理論,仗勢欺人咎由自取還有理了??
葭霞拽住錦秀無聲搖頭,把錦秀給攔了下來,菲兒曉得她們倆在這裡,回頭一狀告給瀾若衣,事情會比現在更糟糕。 班頭收了葭霞的錢,見情況不妙,鬧大了他們也脫不了干係,就跑來假裝踢顧遙知一腳,幫菲兒出氣,然後跟菲兒說:「仙牢濕氣重,凈是一股子霉味,菲兒小仙還傷
著,恐再傷了身,小的送菲兒小仙出去,等天帝回來,有這賤骨頭受的。」
菲兒從牙縫裡哼一句:「顧遙知,你給我等著!」
「菲兒小仙,請。」
班頭跑著去取來油燈,畢恭畢敬送菲兒出去,錦秀看著被菲兒踩碎的仙果點心,氣得直掉眼淚。
「錦秀,我們走吧。」葭霞說,撿起食盒,合著衣袖擦乾淨上面的腳印,天天給顧遙知送吃的來不太可能,關進牢里還有得吃有得喝,仙牢的威懾何在?
錦秀哭著抱著顧遙知:「一定要活到君上想到法子救你出去。」
顧遙知無聲點了點頭,死也要死得明白,在那位神尊的心裡,她這條命救還是不救?
【宿主……】
【如意要離開宿主一段時間。】
納尼??
「如意,出什麼事了?」
【如意剛收到系統的通知,如意雖然是維護宿主才發力過猛,但劈死人不對,系統罰如意停止服務一個月,宿主也要挨罰,這一個月的時間裡,系統將中斷連接。】
【能不能活下來全靠宿主自己了。】
腦子裡響起滋滋的電流聲,如意的說話聲漸漸聽不清楚,仿若生離死別般的痛又是那麼清晰。
【宿主,冥君送的夜明珠如意從交易行撤了下來,牢里黑咕隆咚的,留著給宿主當燈泡使。】
【乾坤袋裡如意給宿主放了些吃的和水,還有小本子和鉛筆,菲兒又來欺負宿主,宿主就一件一件記下來,如意回來后拿拖鞋砸她。】
【宿主,如意不想離開你。】
【宿主,保重。】
【宿……主……】
電流聲和如意的聲音一起消失在腦子裡,整個世界都像仙牢一樣又黑又冷,孤零零隻剩她自己。
顧遙知蜷縮成一團哭了,保不住自己的小命,她死了如意就要消失,說好掙一個億,說好一起解開一切關聯,可又還沒來得及做。
活下去,活下去!
反覆告訴自己,不指望那位神尊,自己也要爭口氣,為了和如意的約定!
從乾坤袋裡拿點吃的把肚子填飽,裹緊松翁送來的棉被,照顧好自己,不讓自己著涼感冒。
小本子上記下過去了多少天,巴掌大的窗口投進來的光亮,明一回暗一回就是一天。
「小丫頭。」
過去七天後,松翁來了一趟,問她說:「有沒有需要的東西?葭霞跟我說了好幾次,讓老頭子我來問問你。」
「菲兒臉上的傷怎樣了?」
「菲兒已經下不了榻,要不這些天會不來找你的晦氣?也是這個原因,葭霞和錦秀更不方便來看你,宮裡人都盼著天帝早點回來把你處死。」
「君上還好嗎?」 「君上忙著替天帝打理政務,有三四天沒出書房了,」松翁讓班頭把牢門打開,走到顧遙知跟前說:「你應該顧顧你自個眼前,而不是過問君上和菲兒,你管老頭子我要
個饅頭也比打聽這些實際。」
「我很好,松翁上回送來的被子很暖和,班頭每天也會給我一口吃的。」
松翁吃力地彎下老腰瞅瞅顧遙知,小丫頭一直蜷縮著,不肯站起來跟他說話,莫非小丫頭身上不對勁?
拉拽顧遙知一把,顧遙知靠著牆站起來,拽被子擋在面前,她真的挺好,就是大姨媽把裙子弄髒了,不好意思給松翁看見,也不好意思跟松翁說。
松翁一把年紀,按說應該曉得這事,卻又老糊塗了似的愣沒想起,瞥見窗口外紅光一閃,來自君上的召喚,松翁就杵著拐杖急急走了。
書房裡,葭霞捧著兩套仙婢衣裙,梵生說:「給顧遙知送去,她若問起,不要說是本君吩咐的,松翁。」
「在。」
「你隨葭霞一起去,傳本君的話,葭霞每天都可以到仙牢走動,無本君令,不得阻攔。」
松翁應是,帶葭霞去仙牢,悄悄往衣裙里塞了把堅果,堅果又能飽肚又能消磨時間。 等松翁和葭霞走出清涼殿,連灼從雲頭飛身下來,拋給梵生一壺酒:「我說你也真是的,緊著心提防菲兒加害那凡人,索性把那凡人放出來好了,誰敢說上半句?就算菲兒死在瀾若衣面前,瀾若衣也會選擇隱忍,交給天帝發落比她動手要好,你何必動不動就觀微那凡人,曉得不?雖然那凡人識不破你的觀微術,但你這麼做不是觀微而
是偷窺,一會人家換衣服的時候,你可得把觀微術收起來。」
梵生喝了口酒,吝嗇回了連灼兩個字:「啰嗦。」
「我是為你好,堂堂九霄琉璃,偷偷摸摸窺看一凡人,旁人知道了去,你這老臉該往哪擱?還有就是甭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你是想救那凡人的,對吧?」
「我還有很多奏摺要看,你去找夜青時陪你喝酒,別在這裡煩我。」 「夜青時那天被你抽了個屁股開花,窩在生死殿養屁股,才不會陪我喝酒,九重城這段時間又安靜了下來,啥異動沒有,我閑得慌,當然就要來找你這最好的朋友喝酒
了。」 變出一盤炒花生,連灼悠哉游哉剝花生就酒,梵生拿起奏摺看,懶得搭理,連灼就說:「我有法子把那凡人救出來,不過需要夜青時幫忙,你也想救那凡人的話,天帝
回來之前,抽空看看夜青時去,他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萬死不辭,區區欺君之罪又算得了什麼?」
「什麼法子,」梵生看著奏摺,聽似順著連灼話問上一問,深瞳里隱藏的煩亂又在連灼的話里散去一秒。 「你只管讓夜青時答應幫忙,讓他去我仙山找我,具體怎麼做我會交待他,我的這個法子其實你也能想到,怎奈你想隱瞞那股子神秘力量的存在,又希望那凡人在九重
天上平安度日,然後查清楚凡人的來歷,這就難免束手束腳,挺簡單的一件事被你弄複雜了,我是旁觀者清,給那凡人瞧出了一條生路。」
「欺君之罪,凡人有生路了,夜青時怎麼辦?」
「不被天帝識破,這罪就定不了,你放心吧,交給我去辦,保准全都好好的,反正現在全九重天都曉得那凡人會法術,我就把這事說得更邪乎。」
「我呢?到時候不需要我配合一二?」
「需要,當然需要,少了你還不行,你的傷怎麼樣了?」
「還沒好透。」 「嘖嘖嘖~」連灼喝下一口酒,一陣咂嘴,妙贊一句:「好酒,」這才接著說:「天帝提審顧遙知的時候,你在一旁聽著看著,我怎麼說,你就怎麼配合,放一百二十個心
,什麼事能拿來開玩笑,什麼事得正經辦,我心裡明白著。」
如此……
梵生猶豫后同意了,奏摺分一半到連灼面前:「幫忙幫到底,看完再回仙山。」
連灼想裝死,喝酒的興緻都沒了,把奏摺拂到一邊說:「讓瀾若衣幫你看,賢惠的名聲怎麼體現?就是幫咱們君上看奏摺,分擔勞累。」 「不要總是提起瀾若衣,」梵生有些不高興了,斂起目光看向連灼說:「你曉得我的心思,也曉得瀾若衣的心思,打趣我或者為瀾若衣鳴不平,又或者反感她厭惡她,都
沒有必要一提再提,我華桐宮不種桃花,亦如我的心裡開不出桃花。」
「可你不是一個真正斷了七情六慾的神仙。」
「那又如何?」 「九重天上愛慕你的神仙太多了,為避煩擾,你當初烙了印記,讓人覺得你斷了七情六慾,我甚至曉得你為什麼寧肯孑然一身,也不願過多與人往來,咱們倆能成朋友真真是太難得了,所以呢,我很擔心哪天你跟瀾若衣看對眼了,烙印為誓,不嫁不娶,你收得回這樣的誓言,也經得起因此帶來的天譴,但是不要忘了,你可以無限重生
,卻只有一個元神,絕對經不起你自己釀成的天劫。」
連灼還說:「心疼你數十萬年孤獨至此,希望有朝一日你心裡能開出桃花,又害怕這樣一天的到來,眼睜睜看著你灰飛煙滅。」
梵生換一份奏摺接著看,輕描淡寫說:「這些話言重了,」又說:「你今天真的很啰嗦。」
「酒喝多了的緣故吧。」
「少喝一點,酒畢竟傷身。」
「我無聊,不喝酒還能做什麼?近來又沒有戰事讓我活動活動筋骨。」 「凡間有處地界在鬧水患,要不,我現在就傳令下去,讓你帶兵帶糧去賑災?天帝和娉然正好在那,化作凡間的大夫收治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