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彼岸長河多孤魂
大聖者，至上也。
神洲世界因為大陣的封鎖，所以一身的實力如今已經算是走到了盡頭。
陳默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戰力天下無敵，在江湖上認為自己天下無敵，也就距離死亡不遠了，就算是有一個人能夠殺死他，就不算是天下無敵。
更何況能夠殺死他的人還有很多，不僅僅是域外，就算是神洲世界上，能夠殺死他的人也存在。
甚至如果不夠謹慎的話，就算是一個小鬼也能將之殺死。
所以每一次出手，陳默都是全力以赴。就算是如今成為大聖級的高手，陳默也隻是覺得站在了河對岸而已，他其實並沒有渡過眼前的河流。
陳默不知道為什麽會將自己的境界比喻成河流，就像是他現在真的站在河流的對岸。
不，回過神來的陳默發現，他如今真的站在河岸旁。
眼前是平靜的河流，地麵是暗黑色的，就連天空都是暗紅色的，眼前的河流是淡黃色的。
十分的平靜。
而陳默本人則站在河流的這一邊。
陳默微微的低頭，眼前已經沒有路了，往前再邁一步，就要走進河中。
陳默眺望遠方，陳默看不清河對岸是什麽，好像有一個影子，借助著天空中淡淡的光芒倒影了下來，靜靜的倒映在河流上，形成了一團黑色的影子。
寂靜而扭曲。
本身就十分的平靜，但是這樣的平靜之中卻帶著異樣的驚悚。
陳默低頭望去，淡黃色的河水十分的清澈，正好將陳默的身影都倒映了出來。同樣也形成了一個淡淡的影子，隻是這個影子太過於精細，甚至是清晰。
陳默能夠看到身上的衣袍，能夠看到自己的麵容，看到頭頂的發絲。
影子的麵容帶著淡淡的慘白，一雙猩紅的眼睛帶著譏諷，甚至就嘴角都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笑，就像是在嘲笑陳默。
倒影的嘴角漸漸的傾斜，甚至咧到了耳朵根，形成了一張鋸齒樣的血盆大口。
影子漸漸的脫離了眼前的彼岸河水，它從河裏鑽了出來，似乎想要將陳默的頭一口咬下來。
它都已經將嘴巴張到了最大，籠罩了陳默的頭，甚至就連它的眼中都出現了得逞的怪笑的眼神。
“我的影子，爾怎敢嘲笑主人呢。”陳默咧嘴笑了起來。
伸出手臂盈虛一握，眼前倒映的影子頓時露出驚恐的神色。
“作為我陳仙之的影子，爾怎敢恐懼？！”
陳默淡然的搖頭，聲音平淡，就像是在說一件本來就該是如此的事情一樣。
陳仙之何人？
可以死，但不能輸，可以戰死，但是不能出現恐懼的情緒，更不能懦弱的跪地求饒。
所以，這鬼東西想要當他的影子，就更應該知道他陳仙之是何許人也。
猙獰的血淚從倒映的影子眼中流淌出，甚至它瘋狂的手舞足蹈著，想要脫離陳默的控製。
但是任憑它如何掙紮，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隻是盈虛一握，再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似乎伴隨著眼前人的盈虛一握，整條河流都跟著靜止了。
就連河流中的那些髒東西也瘋狂地想要逃避開，但是它們卻怎麽都無法逃離，甚至都無法動彈。
它不明白，它隻是想要尋找一個爬回去的機會。
但是它好像找錯了人，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太可怕了。
不，不是可怕，是恐怖。
沒有任何人在麵對彼岸長河的時候能夠如此的鎮定。
向道者會直接淌水而過，有可能是被河水中的那些髒東西給吞噬，甚至是替換。
但是更大的可能是被眼前的彼岸長河淹死，成為被束縛的孤魂野鬼。
而意誌不堅定者會驚恐，甚至是倒退。
倒退不僅僅意味著修為的倒退，也意味著道心的倒退，道心出現了裂痕，一輩子都難以再前進一步。
而眼前的這個人太過於恐怖，他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形成的倒影就誕生了意識成為了河流中的髒東西，甚至是鎮壓了這一大片，而對岸還有一個淡淡的影子與他遙想對望。
“嘭！”
眼前倒映的影子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淡黑色的影子，渾身都是黑色的看不清樣子，隻能夠看到一雙猩紅的鬼眼。
與此同時，影子的額頭上出現了一道裂縫，一顆猩紅的眼珠子隨之出現。
陳默靜靜的眺望遠方。
什麽都沒有說。
這就是他的武道，他的武道已經走到了盡頭，走到了這條河的盡頭，如果想要更進一步，要麽渡河過去，抵達彼岸，要麽就老老實實的站在這裏，保持他大聖級的修為。
陳默回去望去。
身後是一連串的腳印。
那是他從踏上武道之路一路走來的腳印，每一個腳印都十分的清晰，甚至是深刻。
陳默似乎能夠看到每一個腳印上都有一個淡淡的虛影，那也許是曾經的他，也許是其他的從彼岸長河爬出來的髒東西。
但是誰在乎呢。
對於陳默而言，要麽前進，要麽倒退。
當然，要是倒退的話，眼前的迷霧應該又會重新籠罩。
“還真是令人著迷的地方，沒想到成就大聖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阻礙，反而是成就大聖之後出現。”陳默笑了起來，神色十分的淡然。
說起來這所謂的彼岸也太過於陰險，竟然在武修達成大聖的那一瞬間，也就是最放鬆的那一瞬間趁虛而入。
陳默一步踏出，陳默已經踏上了彼岸長河。
“噗通！”
河水中頓時伸出黑色的鬼手，一把抓住了陳默的腳腕。
但是陳默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對方一眼，繼續的邁步往前走去，腳下的河流泛起了點點的漣漪。
陳默本身就像是走在鏡子上一樣絲毫沒有下沉的趨勢。
而僅僅幾息的時間過去，已經有無數的鬼手拉住了陳默的腳腕。
但是陳默的身形沒有絲毫的改變，眼前就是他的影子，陳默的腳步精準的踏在自己的影子上，筆直前行著，不急不緩，甚至也沒有絲毫的歪斜和偏離目標。
陳默現在就像是一個聖者一樣，在水麵上緩慢的行走著，而匯聚在陳默腳下的髒東西也越來越多。
他們大多數是孤魂野鬼，還有一些則是成聖的時候隕落的，更多是本身就從這裏誕生的鬼東西，但是它們全都期望著能夠從這裏走出了，所以它們盼望著每一個能夠來到這裏的成聖者。
因為每多一位它們也就有了更多的機會，就像是現在這樣。
從第一個鬼東西抓住了陳默的腳，後來已經有成千上百的鬼東西抓住了陳默的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