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大夫人的氣勢
第703章
場麵再度陷入詭異的靜默中，沉默中還參雜了一絲尷尬。
“嗬嗬！”蘇雲染低笑兩聲，故作輕鬆道，“你真會開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說真的。”
既然話都已經出口了，南宮蓮華斷然沒有再假裝若無其事的道理。
“你是和東辰錦最親近的人，我相信隻要你去，一定可以讓他不要答應的。”
蘇雲染緩緩搖了搖頭，“朝政的事情，我不好插手，而且我說的話，他不一定會聽。”
“我承認，讓你這麽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皇帝，必須把國家放在首位，但，也是為了東辰錦，讓他免於一難。”
“和他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這麽說？”
南宮蓮華心底悲哀，前麵那麽多句都在說自己的事情，一提到東辰錦，她立刻就這麽大反應。
看來東辰錦這個名字早已經在她心中根深蒂固，任憑什麽也改變不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為人臣子，最怕的是功高震主，哪怕你們宣王府現在已經極盡低調，主動交出權力，但，仍然有那麽多的有心人把你們當成靶子吧？畢竟，東辰錦曾經是最有可能成為皇儲的人選，而且又深的民心……”
“也許別人會這麽想，但是我相信，皇上是絕對信任他的！”
南宮蓮華搖頭，“你這麽篤定？可是人心這東西，是會變的，我自己就是皇帝，帝王永遠生活在危機之中，沒什麽事情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你看我那麽信任那些的那些老臣們，不也是在暗地裏捅我一刀？唯一讓自己地位永固的方法，就是將威脅掐滅在搖籃裏！”
“你是你，小安是小安，我們是看著他長大的，這孩子本性不壞，不會那樣的。”
“我還是那句話，你永遠無法保證什麽事情不會發生。”
蘇雲染沉默了。
她並不是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眼紅宣王府的地位，也不是不知道，人心是會變的，尤其是讓人迅速成長的帝王之位。
但，幫這個忙……
“不管如何，南風國借糧這件事，你們的小皇帝一定會先問一問他五皇叔的意見，如果他五皇叔同意借，你覺得，難道你們的小皇帝不會聯想到，可能是五皇叔和莉婭公主有著匪淺的關係，所以才要借糧嗎？再者……”
“好了你不用說了！”
南宮蓮華識趣地閉嘴，“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我可以想別的辦法，我隻是想說，南風國借糧實在是很高的一招，一旦答應，他們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把初芸國弄得內亂。”
不答應，可以保住東辰錦，但南風國很可能以此為借口，挑起兩國爭端。
這也是這件事最難的地方。
東辰錦恐怕很難隻顧自己，不想著初芸國吧。
“不必麻煩了，這件事我答應了。”
南宮蓮華起身，“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還有點事，就不久留了，先走一步。”
“好。”
蘇雲染隻微微頷首，心思還在自己剛才答應的事情上。
答應得簡單，實施起來恐怕真的有些困難。
“等一下。”
南宮蓮華有些意外，回頭，“你還有什麽事嗎？”
蘇雲染笑了下，“我想說，以後若沒什麽事的話，我們還是少見麵的好。”
她不希望南宮蓮華成為她在脆弱的時候尋求安慰而找的依靠。
這對他並不公平。
南宮蓮華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旋即消失，點了點頭，“好。”
……
“五皇叔坐。”
東辰錦恭敬行了一禮，“謝皇上賜座。”
小喜子很快奉來兩杯茶，然後匆匆識趣地退下。
東棠安端起精致的官窯青花瓷茶杯，輕拂杯蓋，“五皇叔可知朕留你下來，所為何事？”
東辰錦再度起身，“請皇上明示。”
“皇叔不必多禮，坐下吧，讓下人們都退下，就是不想皇叔拘禮，我們是一家人，皇叔還是朕的長輩，坐下吧。”
東辰錦隻得遵旨，“是！”
又再度落座。
東棠安麵容沉靜，微微含笑，一張少年的俊秀臉孔。
若不是一身龍袍加身，他看起來和普通的少年郎無異。
然，就是這一身龍袍，他身上瞬間多出了一股無形的冷然和疏離。
“朕其實是想和皇上好好聊一聊，關於南風國借糧一事。”
東棠安放下茶盞，正色道，“剛才在大殿之上，朕知道那些人想圍攻五皇叔，朕說讓皇叔和莉婭公主談一談，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由皇叔出麵，和莉婭公主談，總比朕直接搏了南風國皇帝的麵子要好些，皇叔你說是不是？”
“皇上考慮的周到。”東辰錦斂下眼中光華，僅是順著東棠安的話回應，沒有多說一句。
小皇帝到底是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他應開始學著用成年人的方式去思考，去應對。
這樣的東棠安的確已經初具帝王風範，他在應對時，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皇上明白就好，朕很怕皇叔誤會了朕的意思，以為朕有意刁難你。”東棠安低頭輕啜一口上好的雨前龍井，“現在也沒有外人，朕希望皇叔如實告訴朕，南風國的借糧一事，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皇上心中不是應有了答案嗎？”
東辰錦不答反問，神色自若。
東棠安端杯子的手一頓，旋即放鬆開來，“果然還是什麽事都逃不過五皇叔的法眼，沒錯，照朕的意思，是不大願意答應的。”
“皇上說說看原因。”
“好，”東棠安放下茶杯，看著東辰錦，正色道，“一來，我們和南風國的關係向來不算太好，現在南風國卻突然這麽熱情地向我們示好，朕總覺得，這友好的關係似乎不能長久，二來，如皇叔所說，馬上就到汛期了，朕不能不管自己的子民，先去管別人的事情。”
“皇上能這麽想，臣深感欣慰，初芸國日後必定越加繁榮昌盛！”
小皇帝真的成長了許多！不僅能從全局考略，還想得這麽透徹。
並且現在，他已經深深明白作為一個帝王的責任。
東棠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五皇叔不拿朕取笑了，不過朕看皇叔這個樣子，想必和朕一樣，不打算借糧吧？”
東辰錦苦笑搖頭，“若能救人性命，臣當然是覺得應該借糧的，畢竟，百姓何辜？但他們是否真的有旱情，麵前還不得而知，所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