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9.關心則亂
不過是兩道影子而已。
“你哭了。”
“你看錯了！”
蘇雲染想也不想，立刻出口否定。
說完又發下自己的反應似乎太過激烈了，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一臉懊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東辰錦深深歎了一口氣。
歎氣？
他為什麽歎氣，他有什麽好歎氣的？
蘇雲染忍不住回頭查看，驀地劇撞進一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
“你想說什麽？”
覺得喉嚨很幹，說不出話來，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
一邊在心中暗暗警告撞進，蘇雲染！保持清醒！保持清醒！
他抬手撫上她不按閃爍的眉眼，“我原本以為，以你的睿智，應該能看得出我的所作所為到底代表著什麽意思，可惜……”
如同被針突然刺了一下，蘇雲染心中一驚。
“有什麽好可惜的。”蘇雲染語氣飛快，生怕東辰錦再說下去，說出什麽自己不願意聽到的話。
他的所作所為嗎？
到底代表著什麽，她已經完全分不清楚了。
忽冷忽熱，時近時遠。
這不是在玩遊戲，她沒那麽多的心力去猜測揣度。
她怕自己猜錯，一步踏錯再無回頭路。
又怕自己猜對，這世間真的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天長地久。
也許這就是關心則亂。
若她所看到的都是真的，那麽他覺得，以她的睿智，應該瀟灑放手，毫無顧忌都全身而退？
又或者，他覺得無論自己做什麽，她都會全心地包容與諒解嗎？
“你……”
“王爺！”王管家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見到王爺和王妃都在這類，頓時鬆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王爺王妃！你們快些吧！太後鑾駕已經要走了，你們趕緊去送送吧！”
東辰錦的手瞬間收回，轉身對王管家一頷首，“這就來。”
眼上的溫度消失，若有所失。
蘇雲染用力收緊雙手，用指甲的刺痛喚回指甲的神智，“王管家，你如喊幾個人過來，把王府帶回去休息，太後那邊我去送送就好了。”
王管家這才驚覺王爺一直是被王妃架著的。
“這……王爺您怎麽了？受傷了？”
“不礙事的，我……”
“順便把小郎中一起叫過去，王管家你過來接一下，我先去送太後。”
完全不聽東辰錦想說什麽，蘇雲染清醒理智地安排著一切。
王管家立刻小跑過去，架起東辰錦的另一條手臂，“好了王妃！您先去吧，王爺這兒交給老奴了！”
“好！”
轉身的刹那，勾住肩膀的手臂並未鬆開力道，似乎不願意放她就這麽走了。
蘇雲染頭也不回地直接抓住他的手往下一擄，大步離開！
“王爺？”
王管家感覺到自家王爺的氣息似乎有些不對，以為他是受傷的傷口痛。
“沒事，”東辰錦鬆開手臂，徑自站得挺直。
王管家驚愕地看著突然又好了的東辰錦，“王爺您沒有受傷啊？”
誠如蘇雲染所說，以他的身手，可不是這樣就會輕易受傷的。
不過剛才那一記過肩摔得還真是疼！
雖然不至於都傷到骨頭的地步，但他第一反應所表現出來的痛苦是真實的。
他當時有多痛，蘇雲染就有多恨！
很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怒氣和恨意，是這些天來的頭一次。
“一點小傷而已，完全不影響，走吧，我們去送太後。”
“可是王爺，王妃已經去了，您現在再過去，會不會……”
王管家原想，那個麻煩的異國公主終於要離開宣王府了，他們王爺和王妃應該很快就會和好如初了。
王爺不去送，正好！
讓那公主斷了念想！
可現在東辰錦挑眉，“怎麽？你覺得有不妥之處？”
“沒……沒有……老奴一個下人，怎麽敢插手王爺的事情……”
王管家在心裏在打鼓。
王爺剛才的神情和他打算告訴王爺王妃衝進火場的原因時是一摸一樣的。
從前王爺對他們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他們有什麽話，也都會直說。
可是現在的王爺讓即便在王府多年，已經算半個親人的王管家也不敢多說一句。
“走吧。”
“是，是。”
王管家不敢耽擱，連忙跟了上去。
心中的歎息卻認為停止，隻希望這個公主走了以後，王府真的能恢複往日的安寧。
當初因為王妃，讓這原本冷清的宣王妃變得熱鬧有趣了許多。
連一向沒什麽喜怒的王爺也因為王妃而變得有人氣。
現在有因為多了個異國公主，讓王府雞犬不寧。
作為看著東辰錦長大的老仆人，他真的希望王爺能看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心對他好的人。
不要做錯了一個決定，悔憾終生！
“東辰錦呢？”
莉婭公主的目光快速在人群中掃了一眼，不由微微蹙眉。
臉上的不悅和失望也絲毫不加掩飾。
“他出了點小意外，來不來了，公主見諒吧，以後有機會，還是能見到的。”
蘇雲染的微笑有禮從容，並沒有因為莉婭的無禮和冒失而露出一絲不快。
花無缺在旁邊老神在在地點頭，“是啊，如果‘有機會’的話！”
刻意加重了“有機會”三個字，還不忘挑釁地瞪莉婭一眼！
暗示，你們以後沒機會了，早點滾蛋吧！
慢走不送！
一股怒氣迅速升騰，“你這奴婢還是一樣的無禮！你若是我的丫鬟，本公主早把你教訓得服服帖帖，多一個字都不敢亂說！”
“嗯嗯！”花無缺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隨即笑得更燦爛，“可惜……我不是，所以麻煩不到公主你親自教訓我了，而且我覺得我現在主子比你和藹一千倍一萬倍，另外奉勸公主一句，靠教訓收服的下人，永遠不會真的對你忠心。”
莉婭公主笑靨如花，“謝謝你的忠告，可惜本公主寧可要聽話的狗，也不要亂吠的母老虎。”
“你！”
花無缺一個字剛說完，就被蘇雲染一手一拉，拽到了身後。
“王府管教下人的事情就不用公主操心了，好在公主以後都不用受我們這些下人的氣了，宮裏可是人人都謹守規矩的，一旦違規，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