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不如，談個條件
鬼手神醫突然猛地把師門信物擲了過來，花無缺瞳孔一縮，立刻接住。
就聽鬼手神醫說，“我是誰不重要，你趕快離開這裏吧！”
“不行！”花錢玩一步跨到他麵前，“我不能走！非但我不能走，因為你現在已經知曉我的身份了，所以我更要時時刻刻注意你是不是要向南宮蓮華通風報信！
“老夫既然方才沒有說，以後也不會說，你最好趁現在誰也沒有發現你的時候，離開！”
“我說你這個人！”花無缺已經確定麵前這個古怪老頭，肯定就是她的師叔了，可是她設想過幾百種她和師叔見麵的方式，頂多好似不認她，或者直接反目成仇要抓她。
可是沒想到，居然是直接趕她走！
“反正我不走！我就待在這哪裏也不去，你能拿我怎麽樣？！”
“你紮小丫頭！怎麽如此不識好歹！”
“師叔！小侄一人深入虎穴，就算沒什麽大作為，也算是勇氣可嘉吧？念在同門一場！您老人家就幫幫我吧！”
花無缺原是無心的一句，卻沒想到瞎貓撞上死耗子！
鬼手神醫突然就被這句話打動了。
“你……還認我是師叔？”
花無缺一看有戲啊！立刻大氣十二萬分的精神，“當然當然！若不是知道師叔在這，再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冒這個險敢跑到璃月國皇宮裏來撒野啊！”
說話的同時，還一點也不怠慢的，直挺挺地跪在了鬼手神醫麵前，“師叔在上！請受小侄一拜！”
鬼手神醫漸漸軟化，他對師門空靈閣到底是有感情的。
雖然當年是被逐出師門，可是在他心裏，一直希望，哪一天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他重回空靈閣。
“你這小娃，說的倒是也有幾分道理，是你自己要來的，還是他們硬逼著你來的？”
“是我是我！我自己要來的！”
她還記得師傅說過，這個師叔，脾氣古怪，年輕的時候殺人不眨眼，殺孽太多，也是他被逐出師門的一個原因吧。
她可不能把其他人扯進來，免得師叔一個狂性大發，把那些“逼”她來的人通通殺了。
“那……”鬼手神醫開始沉吟。
花無缺屏住了呼吸，全神貫注地盯著他老人家臉色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嗯……”突然一聲極小的聲音。
花無缺和鬼手神醫卻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腦袋裏炸開來了一樣，互相對視一眼，同時風一樣掠到了蘇雲染床前。
蘇雲染果然漸漸轉醒了。
“醒了醒了！”花無缺激動不已！
“讓開，讓老夫來看看。”鬼手神醫搭脈凝神，過來片刻，點點頭，“脈息已經平穩下來了。”
蘇雲染眼前的視線又模糊漸漸變得清晰。
一睜開眼，就看到一老一小兩張臉在自己麵前放大。
她皺了皺眉，“紀太醫……小雪……”
“不是小雪！是我是我啊夫人！”
花無缺急不可耐地聲音一出，蘇雲染立刻認了出來，“小花？”
“對對對！是我是我！”
花無缺怎麽會在這裏她還沒有問出口，花無缺就看懂了她的眼神。
局促地抓了抓腦袋，“這個……說來話長，夫人你也不用管那麽多了，反正現在我是覺得我來對了！有個我在你身邊，剛好有個照應啊！不然你一個人在這裏，主子該多不放心啊！”
一提到東辰錦，蘇雲染的眼神便暗了暗。
勉強扯了扯嘴角，“還好吧，我希望他最好不要把心放在我的事情上了。”
花無缺一時反應不過來，“啊？什麽？”
她怎麽覺得夫人這主子之間有點奇怪？
她甩甩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這些不是她要管的問題，反正她隻要把夫人救出去就行了！
可惜……找不到可以解七日離魂的解藥。
“對了！”花無缺猛一拍鬼手神醫，“師叔，你是神醫啊？”
鬼手神醫莫名其妙，“怎了麽？”
“不如你跟我回去吧！幫夫人解毒啊！就算解不了毒，反正你每次也都可以把夫人救回來的嘛！”花無缺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
帶個神醫回去是一樣一樣的嘛！
“不可能！”
沒想到鬼手神醫想也不想，便嚴詞拒絕，一點餘地都不留。
而且反應很激動。
花無缺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為什麽？”
“小花！”蘇雲染掙紮著起來，花無缺忙上前扶住她。
蘇雲染喘、息著，緩緩道，“沒用的……不要為難紀太醫了……”
她的身體，她自己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明白。
那種生命日益消逝的無力感，比任何酷刑都要讓人難耐。
花無缺實在看不下去蘇雲染這副似乎什麽都已經放棄了的模樣，不由怒上心頭，一通怒吼！
“夫人你不能這樣！你現在這樣對得起誰？！對得起為你擔心操勞的主子嗎？！對的起我們這些為你出生入死的屬下嗎？！對得起你肚子裏還未出生的孩子嗎？！”
蘇雲染驀地一愣。
“你要是再這麽消沉下去，你就自生自滅好了！反正你已經不是原來的蘇雲染了！”
鬼手神醫忙拉住花無缺，“你這小娃，嘴巴還真是快！一不留神你就說了這麽多！”
“說這麽多我又沒說錯！”花無缺還不服氣。
“你這小娃！就不能少說兩句！她現在身子極其虛弱，若是再被你氣出個好歹來，急火攻心，就直接一命嗚呼了！”
花無缺突然就被嚇得不動了，緊張地看著鬼手神醫，“師叔，你說的……不是真的吧？”
老人家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你覺得老夫有那個閑工夫騙你？”
花無缺驚悚不已，再看蘇雲染的表情我的娘啊！
不會真的被她氣死了吧！
蘇雲染就那麽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卻好像又什麽東西都沒有再看，眼神是空洞的。
“……夫人？”
蘇雲染應聲忽地一抬眼，“我沒事。”
聲音清晰肯定。
花無缺大驚，“難道是回光返照？！
“小小年紀，成天胡言亂語些什麽！”鬼手神醫一巴掌拍在花無缺頭上。
“那這是……”
“她想通了。”
就在花無缺還來不及驚訝的時候，蘇雲染已經振作精神，“紀太醫，你和小花是什麽關係？”
紀太醫失笑，不愧是蘇雲染，到這個時候，她第一個關心的，還是他這個太醫，到底是不是一個可信的人。
“讓她來告訴你，你會比較相信吧。”
花無缺被輕輕推了一下，忙道，“這是我師叔！他雖然現在為暗幽穀效力，但是隻要我們開口，師叔會幫著我們的！對吧師叔！”
小丫頭一口一個“師叔”，喊得鬼手神醫頗不自在。
“小娃子你夠了！老夫還沒說過要幫你們呢！你在這裏起個什麽勁？”
“什麽？”花無缺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師叔，你耍我呢？”
“從頭到尾，老夫可什麽都沒說！是你自己喊我‘師叔’的，也是你自己一廂情願地認為我會幫你們的，當年你師傅那麽絕情，一點師兄弟情分都不念，就把老夫逐出了師門，如今他的徒弟反倒求到我門下來了，這是什麽？風水輪流轉啊！哈哈哈哈……”
鬼手神醫一陣仰天長笑！
似乎這幾十年來的怨氣終於得以發泄。
“難道你就從未想過要重回師門？”
花無缺和鬼手神醫同時看向蘇雲染，蘇雲染繼續道，“這些年來，一個人把被逐出師門的痛藏在心裏，滋味很不好受吧？”
她神態自若，好整以暇，像一個看好戲的看客，除了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其他一切無疑是一個上位者的尊崇。
見過大風大浪的鬼手神醫在被她看到的那一眼，竟突然來不加掩飾地大驚失色。
老人家故作鎮定，“老夫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老夫在暗幽穀過的好好的，雖是替人效力，卻連穀主都要敬我三分，比那狗屁空靈閣要好得多的多的多！！！老夫會想回去？老夫會想回去？！”
蘇雲染不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有一個能回去的機會，你要不要？”
鬼手神醫的背脊徹底僵住。
蘇雲染沒什麽精神，神情懨懨得挑眉看著他。
花無缺簡直欲哭無淚，她現在再提醒夫人，她師叔以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還來得及……嗎？
夫人明顯是已經惹怒師叔了啊。
沉默沉默可怕的沉默就在花無缺覺得自己快被自己給憋死的那一刻，居然是鬼手神醫開口了。
“蘇雲染，你確定你兌現得了你給的承諾？”
蘇雲染眼睛都不眨一下，“當然。”
花無缺已經在心裏撞牆了！
蘇雲染跟他們空靈閣一點關係都沒有啊，她拿怎麽保證啊？
若是日後讓師叔知道了她是在騙他！
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好！”
師叔一聲如雷貫耳、聲如洪鍾。
小花差點跳起來，一瞬間心如死灰，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鬼手神醫繼續道，“此事就一言為定！你若是能說到做到！老夫定當竭盡全力幫助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