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話:滴水不漏
回來以後晚上思索的時候,千逸才猛然驚起,她不小心放過了一個很大的漏洞。
那就是,白漠謙。
在酒吧的時候,白漠謙告訴她宣墨宸沒事這個暗示,而在殺手組織老大幫主那裏,她又否認了知道宣墨宸還活著。
萬一,白漠謙不可信,和那個幫主是一夥的,千逸可不就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卻兵敗如山倒?想來想去怎麽就沒想到萬一這是個試探,試探呐!
千逸差點想一塊豆腐撞死得了。
結果失眠了大半夜,總算是在電腦裏找到結果,白漠謙是可信的。
理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確實也是,千逸從來沒有疑問過白漠謙的身份,也恰恰是忽略了他很有可能也是被得到的身份。
事實證明,殺手組織的幫主是極其聰明的那一類人。
他說:三點要求很有可能隻是障眼法,但是也不得不注意,不僅要暗中注意小動作,同樣也要注意見麵時候的安全和潛伏人員的安全。
好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雖然他還是沒想到千逸要直接指揮權的用意,科技已經發展到可以追蹤發出去的信息的地步了。而且,任何阻擋或者是拒收都無法抵擋住追蹤。
千逸不過是隨便發送了一條看起來重要實際上無關緊要的信息,揪出了MO內部百分之一的潛伏率,當然,僅僅是記住,還不是有動作的時候,這個時候萬萬不可以打草驚蛇。
千逸要思考的是,怎麽對付老狐狸。
其實這個“對付”指的是暗殺。
這當然是千逸從來就沒幹過的事情,她作為MO道社的先幫助,是一個領導者,而不是殺手,可是這件事,仿佛也隻有她可以做到。
擬定了多條很周密詳細的計劃,成功幾率也不過僅僅有50%。
實在還是,太冒險了。
有的時候,你想平平淡淡生活,上天偏偏就愛和你開玩笑,麻煩連篇,你不要抱怨上天的不公,上天對於任何一個人都是公平的,因為,我從來就不覺得上天做過什麽,好,或壞,與它何幹。壞的時候,怪它為何?好的時候,感謝它又為何?
謀事在人,成事在巧合。
到底怎樣才是能有一個滴水不漏的計劃啊?!
千逸苦苦思索的時候突然又驚覺。她又忽略了一個人。
那還是,白漠謙。
作為一個合作者,千逸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信任,永遠是處在懷疑與信任的邊緣,但是,白漠謙不。
如果真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的話,白漠謙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計劃浮現以後,千逸打了一通電話,吩咐的第一件事就是:“綁了莫憶雪。”接著放下電話,在嘴唇上塗了厚厚一層防水潤唇膏。
多日陰雨的天氣終於消散,陽光再次眷顧了這個都市。
下午兩點左右。
城市的另一家前沿酒吧。
Vip包廂裏。
“千逸你的確很會開玩笑。”
“是嗎?你知道是我在開玩笑呢?”千逸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就跟喝紅酒一般優雅十足,她嗅到了空氣裏危險的火藥味兒,以至於現在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掉入裂縫,萬劫不複。
因為對這個世事,還有太多牽掛,所以,萬不能冒險。
“你綁架莫憶雪,不是開玩笑嗎?”對方始終戴著一隻麵具,讓人捉摸不透表情。
“哼!”千逸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如何是開玩笑呢?當年她差點送我去地獄,被家族囚禁三年之後又出來指手畫腳,我難道不該好好謝謝她嗎?”
此時此刻,在MO總部地下城裏某一個隔絕信息的合金房間裏,莫憶雪隻好鎮定地裝模作樣享用為她提供的美食,心裏卻是翻江倒海。耳畔邊千逸的話記憶猶新:莫憶雪,乖乖的,事成就一定放你出來。
“可是……”
“莫憶雪是你手下的人!”千逸哐地把玻璃杯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她想我死,她是你手下的,你們是從什麽時候決定殺我的,我可以知道嗎?”
“這是個誤會。”對方還沒料到千逸明明理虧卻如此理直氣壯殺手組織對不起她。
“誤會?”千逸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心裏在慢慢地計數。
翻出陳年舊事找到矛盾,掩蓋自己的真實目的,這是更加無可反駁理直氣壯的障眼法。很多看起來談不下來的合約一般也都是使用這種方法來使對方妥協。
“空調溫度。”千逸在心裏默默地想著,眼神依舊淩厲地看著麵前的人,仿佛一種不給答案不罷休的感覺:“一個誤會就可以解決嗎?我們到底是合作夥伴還是敵手?給我一個準話。”
“這事能否以後再說?”
“濕度。”千逸數到秒數,又暗暗地想道:“我現在要是殺你未遂之後麵對麵跟你談合作說上次是誤會你作何感想?”
此時溫度與濕度的結合,是人體水分流失最快的組合,而人體水分流失的地方尤其是嘴唇。
但是不動聲色的人終究是有,例如說對麵的這位。
千逸不敢輕舉妄動,她不知道對方的身手,萬一是像師父那樣,那就一個詞:死翹翹!
“今天天氣似乎不大好,空氣有點幹啊!”千逸放緩了語氣說道,“怎麽,不敢喝,怕我下毒?”
對方揮了一下手,跑進來一個手下,拿一根銀針試了試杯子裏的液體。沒有毒性反應。
“何必如此麻煩。”千逸直接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還不放心,讓手下跑一趟給你買瓶加了防腐劑和色素香精的回來。”
直到對方喝完,千逸這才從包包裏掏出一張濕巾擦了擦下唇。
“我說,你真敢喝?”
“恩?”
“你不想想,我肯定會下毒啊!不過我沒說一定回事銀針能測出來的致命的毒!”千逸微笑著說道,冷冰冰的態度似乎是早就計劃好了。
“你!”
“恩,傳說中的軟筋散我沒有,但是麻痹中樞神經的我倒是可以做出來。”千逸幹脆承認了,直接點頭,“剛才還怕你不喝,再三秒,你就應該隻能說話了吧。”
“如果你隻是塗在杯沿上,我應該並沒有喝下去。”
“是的,僅僅在杯沿上,但是經過你的皮膚被吸收了嘛,這都想不出來?”
“那麽你……”
“抱歉,我想,你們男人應該不大喜歡唇膏這種東西。”千逸彎起嘴角,“我是不是該說,你的死期到了?”
千逸話音剛落,一把冰冷的手槍,在千逸身後,抵在千逸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