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起承擔
來到工作台前，將背包裏的東西放入其空間內，霍埃便開始琢磨起了下一步該幹什麽。
3個人兩張床已經夠了，守夜的單人沙發雖然隻有一個，但等卡魯諾傷好守夜時再做也不遲。
看了一會，他將目光放到了“鼠籠”上，在戰爭年代，老鼠應該是最常見的動物了。雖然小，但也是有幾兩肉的。
如果走不偷不搶路線，那麽這個絕對是要建造的。不過，現在還造不出來，材料不夠。
看了一眼差的物資，收回視線，他操控著勞拉準備上2樓守夜的單人沙發休息一下。
“來，服下這個!”
“這……謝謝!”嘴巴蠕動了好些時間，卡魯諾也沒將真正的心裏話說出來。
“你慢慢休息!”將空著的藥瓶放進兜裏，卡蒂娜敲了敲太陽穴，好讓自己精神點。
接著，看了眼勞拉的背影，她也向2樓走去。
“怎麽？有事？”
坐下剛準備眯眼，霍埃詢問道。
握著藥瓶的手緊了緊，卡蒂娜在心裏鼓動著勇氣。她今年25，比18歲的勞拉足足大了7歲。
但因為前天被勞拉救下，使得她心裏對其有一種濃烈的依賴，她也忽略了對方比她小的事情。
“勞拉，告訴我吧，我不想你獨自承擔這一切。”沒等回話，卡蒂娜又接著說道。
“如果是這個藥物真的是撿的話，你的背包應該裝滿的。”
霍埃沉默不語了，他不知該怎麽回答。
卡蒂娜一下就慌了，上前，她扶過勞拉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小肚上，不斷的摸著那油燥的頭發。
“對不起……我不是鄙……我隻是想幫你分擔下，我不想你自己獨自承受這一切!”
說著說著，卡蒂娜眼角慢慢流出晶瑩，她想了很多很多。曾經的生活、不知音訊的父母、那些掙紮的夜晚、麵對落石時的絕望……
微微仰起頭，淚水滴在勞拉那油膩的臉上，不過感受到濕潤的卻是霍埃。
“對不起，我不該欺騙你的!”不知所措的霍埃，隻得是順過剛才的話說道。
“不，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趕忙擦了擦眼淚，卡蒂娜現出勉強的笑容。
“你趕緊去休息吧！”霍埃的語言能力並不好，這個話題轉的很生硬。
“嗯!”順從的點了點頭，卡蒂娜沒在這件事上堅持。但她已經在心裏決定了，要早醒來，讓勞拉多休息一會。
等其身影從樓梯消失，霍埃趕忙用手撐了撐眼皮，有些困。
這座城市四麵的山上有不少狙擊手，白天，這就是他們的“遊樂場”，隻要看見動的人，他們就會扣下扳機。
這也是為什麽城市的人隻在晚上搜尋物資的原因，因為白天實在太危險了。可這並不意味著，白天就沒有人了，所以還是需要人看守。
同時，他心中也有些好奇。雖說勞拉才是他創建的人物，但白天遊玩的時候，他三個角色都可以控製的。
其中，包括勞拉睡覺的時候。所以，勞拉如果休息了，那他是會跟著休息，還是轉入上帝視角？
正當他努力動用大腦，以不讓自己睡著的時候，樓梯傳來了聲響。
那股子沉重，不像卡蒂娜。
霍埃一下站了起來，來到樓梯，果然是卡魯諾，行動緩慢、一瘸一拐，好一會才能踏上一個台階。
抬頭看見了他，那張因很長時間沒搭理而顯得亂糟糟的臉龐上露出笑容。在這腐朽、幽暗的樓梯上，披上一層暖意。
“謝謝！”卡魯諾說的很真摯。
“沒事的，好好休息，你一定可以好起來的。”
“讓我來替你吧？”
“我下午睡也是一樣的!”
看了勞拉好幾眼，卡魯諾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向下走去。
“別擔心，戰爭必然會結束的!”看著那略顯蒼老的背影，霍埃剛張開嘴巴，勞拉就自說了起來。
“嗯!”
看到女孩眸子裏的堅定，卡魯諾就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對方。摸著扶手，他緩緩向床鋪走去。
在戰爭開始的那段時間，他並沒有離開城市，因為，他的朋友還沒走。
於是，他一邊努力活著一邊尋找朋友。可一點影子都沒見到，後來物資越來越少，他時常今天都吃不上飯。
再然後，獨行的他加入了一撥人。因為他精湛的手藝，他被收留了。加入了團隊，那就要按規章製度行事。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東奔西跑的找朋友了，晚上休息也不孤單了。但這代表他要忍受別人的一些“習慣”——說夢話、打呼嚕……
東西也都要按分配來，煙、酒之前他多少還能摸到點，可現在就隻能是看了。
說到底，還是他的用處並不大。做飯需要的東西太多了，有時候還真不如生吃來的實在。
這種情況，在調味料稀缺後更加的明顯，越來越沒用的他開始被派出去拾荒。
隊裏有善人，但同樣也有惡人，在越來越難熬的局勢下，人心也開始慢慢掙紮於沉淪之中。
那是一次雨夜的行動，本來就因為食物不充足而體質大降的他病了，當然，並不隻他。
有人得到了藥、有人沒得到，但他知道藏起來的藥物夠醫治他們所有人，他也知道，自己是得不到藥物了。
於是，他選擇了離開，對於他的決定，很多人都歡呼了。沒幾個人覺得他還能撐下去，也沒人想處理他的屍體。
戰爭，早已碾滅了他們心中的善良，活下去從很重要變成了比什麽都重要。
他開始走，累了就停一下、餓了就忍一忍、渴了就舔一舔嘴唇，不知多少時間後，他看到了一棟房子，很像他的家。
推門沒動，有主了。
不知為何，他很想在這裏待一下，於是，他敲了門。就在快要失望轉身的時候，他聽到了回聲。
沒過多猶豫，那個英氣鏗鏘的女孩便收容了他。他有了床、還有了煙，不過因為病還未好，煙隻是在他麵前晃悠了一下，病好了才能吸。
他知道自己很難撐過去了，那些天的日雨兼程加重了他的病情。可他還是笑了，因為他看到了那兩個女子臉上的在乎。
她們真的希望他能好，她們是在想辦法喚醒他對於生的欲望和渴求。
休息了一天，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他想去接卡蒂娜的班次，他想做點什麽。不過，對方很堅定的把他趕跑了。
於是，他又躺回了床上，然後再醒來就看到了正在向他嘴裏滑落的藥物。
曾一度放棄的他，在生的希望麵前，直接投了降。
在藥物越來越少的當下，能撿到已經是不太可能了，所以應該是搶來的。
看著被陽光打的亮亮的1樓地板，他輕輕的笑了。
而沙發上的霍埃也笑了，卡魯諾的人物界麵上，悲傷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