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我親愛的偏執狂
包括電視機前的向彤也被深深震撼了,眼前一絲不掛的陶然像極了西方文藝複興油畫上的女子,周身充滿了不可抗拒的美。
經紀人衝上台幫陶然遮掩,等她退場之後大家才緩過神來,有個現場觀眾舉起手臂高呼道:“讓潛規則滾出演藝圈!”更多人受到感染,整個會場被呼聲塞滿。
向彤看著身邊的徐陌,徐陌是讚賞的表情,他說:“很有衝擊力不是嗎?”
確實,這差不多能和炸彈的威力媲美,當天便成了街頭巷尾交談的重點。接著《秘境》劇組宣布正式解散,項目徹底夭折。與此同時,陶然付出的代價便是從此之後永不出頭的封殺令。暫且不論陶然的演技如何,單講她這份勇氣和最純粹的執著就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一個這樣用演藝生命與黑暗規則硬碰硬的弱女子最後卻被她所捍衛的‘淨土’所不容,真是一件令人扼腕歎息的憾事。
按理來說徐陌應該會很不爽,可事實上他卻極開心,這個電影在他眼中早就被炒作爛了,與其播出之後被連累,不如現在就結束,也算是解脫吧。
這天魏牧熱情邀請了向彤參加自己樂隊的演出,地點在潮人經常出沒的酒吧街,她本來還有點不想去,可是魏牧軟硬兼施,最後竟然使出要對向家人攤牌的殺手鐧才把向彤成功約出來。
晚上向彤到的時候酒吧街早就人滿為患,她在外圍饒了幾圈都不得門路,心想著要不要打電話給魏牧說自己臨時有事來不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是擠不過別人是不是太過丟臉?
正在糾結的空檔肩膀就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一轉頭就看到魏牧驚喜的笑顏,她剛想叫他的名字,魏牧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還不忘指指前麵的人,向彤會意 ,在這個圈子裏大概魏牧也是個角兒吧,畢竟地下樂隊這幾天被歸類為小眾文化和獨特品味的代表被捧上了天,狂熱粉絲自然是不會少的。
魏牧帶著向彤避過所有正在焦急等待的粉絲直接進入了後台,說是後台其實也就是個十來平米的化妝間,房子一角還堆著許多雜物,全是酒瓶和廢氣桌椅什麽的,一牆之隔是喧鬧的酒吧,這興許是人家酒吧的倉庫,暫時借給他們用一用吧。
樂隊在後台集合完畢,西米今天很是不同,出了穿著勁爆,臉上還有冷酷的煙熏妝,相比之下魏牧那一身打滿鉚釘的衣服反倒正常了許多。
西米十分高興向彤能來,化妝都不安分了,是不是就要轉過頭跟向彤說悄悄話,搞得化妝師無語得很,直到外麵粉絲狂亂的呼聲把他們催上台時西米才拿出搖滾歌手該有的冷酷勁兒。
魏牧臨上場交代上次見過的鐵粉把向彤帶到舞台邊上最好的位置,又零零碎碎叮囑了幾句才放心投入演出。
聲光電效果配合得很好,魏牧在台上一邊彈著貝斯,一邊盡情釋放自己體內積蓄的熱情,每一聲嘶吼都會激起台下一片尖叫。向彤被近乎癲狂的氣憤所淹沒,竟也忍不住跟著搖晃手臂,跟著呐喊。魏牧有幾次和她四目相交的時候都給了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
持續兩個小時的演出把酒吧街的客人全都吸引到舞台前麵,樂隊成員皆是披身大汗,卻愈發賣力起來。
上次向彤在聽到樂隊名字的時候很是不解,後來特意留心查了一下,原來‘無主之城’是一部外國電影的名字,故事發生在裏約熱內盧,狠狠剖白了這個城市的無情冷酷陰暗和殺戮,人們生存得艱難而無望。其實這種心情適用於任何一個地方,顯示生活的殘酷總是把人襯托的那麽不堪一擊,這個城市裏沒有神,我們便是主宰命運的神,唯有自己才能將自己救贖。
“最後一首歌,送給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魏牧說著拿起吉他輕輕彈撥,是和先前亢奮的情緒大相近庭的低吟淺唱:
為什麽你會相信每件事都有解決的辦法
這就好像吞進鮭魚卻卡在喉嚨的中央
有千百種可能無解答你去挪威找魚算帳
又一頭鑽進了犀牛角今天比想像還漫長
假如你無法隱藏
就不要故做輕鬆模樣
其實你很悲傷這很尋常
我親愛的偏執狂
魏牧眼裏是淺淺的嗔怪,還有點小調笑的意味,看得向彤心裏有些發毛,這種歌曲放在這種場合是不是不太合適?還有那個很重要的人是誰?難道……難道會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