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確實艱難
許大夫神色凝重。
秦氏一直緊繃的臉瞬間就要垮了,「大夫,你就說吧。」
「如果不發熱,情況還有好轉。但現在,發熱,確實艱難。」
秦氏重重的後退了一步,許大夫這句話,無疑是給喻得順和這屋子的人判了一個死刑。
喻蓁蓁卻明白,許大夫說的發熱,就是現代的發燒。受傷病人發燒都是因為傷口發炎引起的,如果不將發炎壓下去,一直發燒,人就會真的沒了。
「那大夫,請你幫忙給我爹開一些退發熱的葯。退熱之後,我爹一定會好的。」喻蓁蓁鎮定的道。
許大夫點了點頭,道,「我先給你們開三副葯,早晚服一次。如果能退熱,情況就會好轉。」
「謝謝大夫。」
「不用客氣。」
許大夫一走,喻蓁蓁立馬去抓藥,她沒錢,都是賒的。
葯服下去之後,喻得順依然在發熱,一點退的意思都沒有。
秦氏心急如焚。
「娘,我去打些水來,你拿帕子,放在爹的額頭上,胸口上,給他散熱,一定要這高熱退下去。」
「好。」和秦氏的手忙腳亂,心亂如麻比起來,喻蓁蓁鎮定太多了。
「娘,你記住,帕子放在額頭上的時候,也一定要放在胸膛上,一起降溫。」
「蓁蓁,這樣真的能將你爹的熱降下來嗎?」
「我們努力。老天一定會保佑我們的。我去山上采些藥材下來。」
「好。」
等喻蓁蓁出去,秦氏才想起,蓁蓁是什麼時候連採葯這種事都知道的。其實喻蓁蓁也不知道喻得順這種情況,要用那種藥材會更好。以前她只簡單的了解過,野菊花,魚腥草,連翹,金銀花這些類草藥有消炎消腫疏風的療效。為了保險起見
,她只能拿出給喻得順煎藥的藥材,對照草藥的樣子採藥。沒錢買葯,只能自己去采。
書到用時方恨少。早知道,她將中醫一起學了就好了。
……
今天喻蓁蓁進大虞山是大家看著進的。
「蓁蓁,那山裡有鬼。」
「有詛咒,不要進。進去可能會死。你爹這樣,你如果也出事,你讓你娘怎麼活?」
有村民好心的勸解道。
但是勸也沒用,他們勸,能給她藥材嗎?
喻蓁蓁低頭,蒙著腦袋進了山。反正她以後會經常進山,早點被他們看到也好。
以前進山,她心情尚且平和,可今天她卻有點狂躁。
喻得順不能死,就沖他對她苦情那麼好,都不能讓他死。越是有目的,越是著急,她就越找不到自己要找的草藥。
要冷靜,要鎮定。
一定是因為原主還只是一個孩子,所以她也跟著這麼慌亂。
「你要找的是這個?」山林里響起一記如清泉一般清冽且低沉的聲音,接著一把藥材出現喻蓁蓁面前。
「這……」是上午在許大夫那邊診療的大叔。
他給她的這些藥材,她從未見過。
「這是以前我在軍營時,軍醫大夫給受傷戰士們的方子。你拿回去給爹煮著喝。」於鐵木淡淡的解釋道。
「這個,真的有用?」喻蓁蓁一雙大眼睛的盯著他,有些的狐疑的問道。
「怎麼?山神的話,你都不相信?」於鐵木臉上毫無表情的問道。
「山神?」他竟然這樣稱呼自己。
「這個稱呼,不是你給我取的嗎?」
原本是很壓抑很焦躁的,於鐵木這話也不是笑話,可喻蓁蓁聽了還是忍不住一笑,想起上次福板兒說於鐵木是山鬼,她很認真的糾正了,說,不是山鬼,是山神。
「山神大叔,我怎麼感覺你什麼都知道?」他雖居住在山林,但好像對山下的事了如指掌。
「山神原本就無所不能。快回去吧,將葯煎了,給你爹服用。」於鐵木摸了摸喻蓁蓁的小腦袋,和她溫和的道。
「嗯。好。」
「記住。我們的約定。」
「好。約定,我不會和山下任何人說在山上見到你的。」喻蓁蓁臉上總算有輕快的表情了。
……
「娘,你要的老四的這些東西,我都拿來了。你看看。」喻陳氏將喻得順的工具包遞給許婆子。
「羊角錘,捅鋸,手刨,壁紙刀子,刷子,方尺,捲尺,鉛筆,墨斗,花瓣螺絲刀……每樣都沒少。」許婆子的一個一個清點。
「娘,你這是?」喻陳氏有些沒看懂許婆子的意思。「這些傢伙,當初我可是花了很多銀子給老四買的,本指望他多為家裡賺點銀子,卻沒想到變成這樣。哎……你去村頭問問,看有誰想學這手藝的,這些傢伙,我都便宜賣
掉吧。」
「哎,好。」
「不許賣!」門口,剛從山裡回來喻蓁蓁大喝一聲,「我爹還沒死。我爹還會好的,這些東西是我爹的吃飯的傢伙,不準賣!」
「你這死丫頭片子,你阿奶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你質疑了?」許婆子老火的道。
「阿奶,我爹是你親兒子。他現在只是受傷。大夫都說了,他是有可能好。你卻為了這點錢,要將他吃飯的工具都賣掉。你就不怕我爹醒來之後,會對你心寒嗎?」
都說人走茶涼,喻得順現在還沒走啊。
「行了,行了……我先不賣了,總行了吧。」許婆子倒底還是有些顧忌,一把將這些工具又重新裝進去,捆在工具包里。
「那阿奶麻煩把我爹的工具包還給我。」喻蓁蓁客氣的道。
「你爹還沒醒。我先收著不行?看你們這些小的,一個個防阿奶像防什麼似的!」許婆子嘟噥著道。
喻得順的工具包她是不可能給喻蓁蓁的。
「娘,這四弟現在還發熱,大夫說了,如果今晚不退熱,這人就完了。」待喻蓁蓁一走,喻陳氏就在許婆子耳邊道。
「哎……這要死不活的……」
「那娘,我們要不要提前先將那些東西提前準備?」
「準備什麼?這橫死的,還要準備什麼?挖個墳埋了就好。」許婆子和喻陳氏的話圓圓整整的落入在屋子裡照顧喻得順的秦氏耳朵里,秦氏悲涼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