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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對於女人的困惑

  下午的時候,南宮靈在狀元樓附近就轉了一圈,找了幾個人問了問羅宋唐的社會關係,結果這小子還真是死讀書的書呆子,基本上認識的也就知道有這麽一號人,其他的深交就沒有了,不過聽說有個男的和他走的很近,沒幾日關係好的和認識好幾年的鐵哥們一樣。南宮靈敲著桌子思索,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初雪端著托盤走過來,“小姐喝點涼茶降降火。”


  南宮靈暫時把腦中的想法拋開,拿起碗喝了一大口,“唔…”她捂著嘴咽下去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吞下,“怎麽這麽苦啊。”


  初雪雙手抱著木托盤,笑眯眯的道:“清火嘛。”


  南宮靈從旁邊的碗碟裏拿了塊蜜餞喊嘴裏,手指頭戳初雪的額頭,“說,是不是故意的。”


  初雪扁嘴,“才不是呢。”


  “哼,”南宮靈坐到靠窗的位置,任憑晚風拂過麵頰,吹起散落在後頭的發絲,“就是我不帶你出去,你才耍我的。”


  初雪一步一步走過去,可憐巴巴的喊道“小姐…”


  南宮靈彎彎嘴唇,笑著道:“好啦,我開玩笑的,這不是有事麽,下次出去玩我肯定帶你。”


  初雪見她沒生氣,安下心來,“我看小姐出去一天了,特意準備的涼茶,雖然喝著有點苦,可是它對清熱解火是最好的了。”


  南宮靈瞥了一眼那碗茶,“放著吧,我等會兒再喝,嘴巴裏太苦了。”


  “那我給小姐加點冰糖?”初雪就要急急忙忙的去弄。


  南宮靈拉住她,“不忙,我現在喝不下,過會兒再說。”


  初雪點頭,“嗯,那小姐要不要洗個澡,還是去外麵吹風乘涼。”


  南宮靈躺靠著坐榻,懶洋洋的打了個嗬欠,“我打個盹,等一下再洗澡吧,”反正這夏日的,要麽不睡,睡醒又是一身汗,省得再多洗一趟。


  等南宮靈枕著手臂閉上眼睛了,初雪輕輕的搬了凳子多來,邊坐著邊給南宮靈扇風。


  天空漸漸暗下來,也帶來了夏日蚊蟲,初雪放下蒲扇,揉了揉略微泛酸的手肘,從籃子裏取了香點上。右手揮了揮手,白煙嫋嫋,頓時清香沁滿室內,這香是南宮靈自製的,這季節點是最好的,能驅蚊除蟲。


  透過開著的窗戶,看到滿天星空,明天必然又是一個好晴天。初雪看南宮靈睡的正熟,發出輕微呼吸聲,就沒點燈,摸著黑出門打點飯食,盤算著南宮靈等會兒也快醒了,必然會餓的。


  結果這一睡,就睡了好幾個時辰,醒來已經是近巳時了。睡多了人也有點蒙,南宮靈起來看到滿屋黑乎乎的,站起來想點個燭火卻被凳子絆了一下,差點沒摔在地上。


  初雪聽到動靜進來,提著一個燈籠,先取了火油將房裏的燭台都點了,才過去扶南宮靈,“小姐沒事吧,我看小姐沒睡醒,所以就沒點燈。”


  南宮靈覺得腳趾甲踢到凳腳了,滋溜溜的疼,不過她還是搖搖頭,“沒事。”


  初雪扶著她坐下,“小姐餓不餓,我去把晚飯熱一下。”


  南宮靈摸了摸肚子,“還真餓了。”


  “那我去吩咐一下廚房,先喝點湯潤潤胃,”初雪打開桌上一個裝湯的盅,還泛著熱氣,可見拿來沒多久。


  南宮靈對初雪的細致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要她可真想不到那麽多,邊喝著湯,心裏邊美滋滋的,默默下了個決定,這麽好的孩子,以後一定給她找個好男人啊。


  吃了飯補足力氣,南宮靈睡多了,現在精神的很。她轉了幾圈消食,等走到第五圈時,初雪來喊她,熱水燒好了。於是,又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拖著還未幹的長發,從房裏出來,隻穿了一件單衣,反正天黑了,這院落除了她和初雪也沒旁人,何不樂個自在。


  悶熱的夏季,晚上樹葉都不帶動,南宮靈在樹下站了一會兒,沒吹到風,反而被蚊子咬了兩口,她抬頭一望屋頂,伸手一指,“初雪,給我拿梯子來!”


  難怪人要往高處走哇,果然一上屋頂天空都豁然開朗了,南宮靈挑了個地方坐下來,舉目望月,金色的月亮漸漸匯攏成一個圈,她猛然想到,這是要到中秋了吧,準備找初雪問問,轉身一看,“初雪?人呢???”


  下麵傳來初雪弱弱的聲音,“小…小姐,我在這兒。”


  南宮靈探頭往下看,“快上來啊,上麵涼快多了,還沒蚊子。”


  初雪皺著一張圓臉,“小姐…我怕…我怕高。”


  “你有恐高症啊,”南宮靈明白的點點頭,“這是一種心理病,改天給你治治。”


  初雪仰頭時間久了,感覺脖子酸,“小姐,你還是下來吧,在上麵太危險了。”


  南宮靈嬌嗔道:“別吵,再說我就把你拉上來了。”


  初雪忙搖手,“不要,不要哇。”


  “好了好了,你去睡吧,別管我了,”南宮靈揮揮手,說道。


  初雪揉著脖子,“我在下麵陪著小姐。”


  南宮靈知道初雪的性子的,她也是個固執的人,就道:“隨便你,累了坐那躺椅上睡一下。”


  靜穆的夜晚,皓月當空,一切都仿佛靜止不動,水銀色的月光灑了一地,把樹枝葉片的影子投在小路上,花花點點,悠悠蕩蕩。晶瑩的星星在無際的天宇上閃爍著動人的光芒,蟈蟈兒、蟋蟀和沒有睡覺的青蛙、知了,在草叢中、池塘邊、樹隙間揍著嘈雜的音律。遠處草叢裏,螢火蟲像一顆顆綠色的小星星在夜色中流動著。


  南宮靈手肘抵著膝蓋撐著下巴仰頭看月亮,嘴裏哼哼唧唧一首很多年前在課堂學的詩句:“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唉,獨酌無相親啊…”


  她眨了眨眼睛,潔淨的臉上籠罩了一層濃厚的相思之情。腦海裏想起去年中秋,一家人擺了個桌子在陽台上,吃著月餅看著無聊的開了金手指一個人單挑十幾個小日本不在話下的抗戰神劇,和父母嘻嘻哈哈的說些實習的趣聞,偶爾說到死人幹屍,總是遭到媽媽嫌棄的敲打。後來蕭然來了,她非逼著人家吃五仁月餅,被爸媽好一頓說教,不過吵吵鬧鬧的,居然折騰到了後半夜。


  南宮靈想起這些,嘴角勾起了模糊的笑容,原來那些簡簡單單的日子,現在卻成了奢望,可事到如今,想這些又有何用呢,她重重的歎了口氣,“唉…”


  耳畔的風聲裏帶了一種細微的動靜,南宮靈抬頭四顧,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飄來,“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在屋頂歎什麽氣?”


  南宮靈聞言笑道:“那你又是為的什麽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別人家的屋頂亂竄呢。”


  “嘿,你這小妮子可別亂說話啊,說的我跟偷香賊似的,”話落地,白重文踏月而來,飄至南宮靈麵前,仍是翩翩之態,搖著折扇道。


  南宮靈抬眸看他,“白公子滿麵榮光,這是和哪家姑娘約會歸來?”


  白重文挑了一塊地方和南宮靈並肩坐下,右手一合,紙扇敲在掌心,笑著吐出三個字,“千嬌閣。”


  南宮靈歪頭凝眉,“千嬌閣?沒聽過…”


  白重文輕笑兩聲,“不說這個,你在這兒做什麽?”


  南宮靈歎了口氣,“大概吃飽了撐的的沒事幹吧,”說罷,斜著眼看他,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我在屋頂?”


  白重文拿扇柄敲她腦袋,“我怎麽知道,不過是路過,看到一個小女子在長籲短歎的,怕她想不開所以來關懷關懷。”


  “切…”南宮靈不屑的吐氣。


  “不過我覺得你們女人真的挺難懂的,”白重文整了整衣袖,“一會兒一個樣,還總覺得是一個人。”


  南宮靈聽了一頭霧水,“什麽和什麽,都不知道你說啥,怎麽的,被哪個女人勾去了魂啊?”


  白重文食指點著額際,臉上有些不解的神色,“還真遇到點難題,難怪啊,老和尚對小和尚勸誡,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阿彌那個陀佛。”


  南宮靈雙手抱膝,頭靠在一邊手臂上,“說來聽聽啊,也許我幫得上忙呢。”


  白重文一想也有道理,至少南宮靈也是女人,就問道:“你說,一個女人有沒有可能呈現出完全不同的三個角色…怎麽說,就是一會兒柔情似水,一會兒突然冷若冰霜,一會兒呢,又精靈古怪的…我這樣說你能不能理解?”


  南宮靈邊聽邊點頭,“這是奧斯卡級別的影後哇。”


  “什麽?”白重文挖挖耳朵,他都習慣南宮靈有時候突然會冒出幾句自己聽不懂的詞,就說道:“請用我聽得懂的詞語。”


  南宮靈坐直,伸手猛的重重拍了白重文背後一下,“我是說,她可能在演戲!就是把自己打扮成另外一個人,包括身份,聲音,或者說話的形態,但是…臉總是沒辦法變的。”


  誰知,白重文卻道:“臉也能變,”但是,“真的是她?還是…湊巧。”


  南宮靈大笑道:“臉怎麽變?”心裏吐槽,又不是現代有整容科,能整的爹媽都不認得。


  白重文輕輕悠悠的道:“易容。”


  “易容總有破綻吧,”南宮靈光想象一張人皮麵具貼在臉上,都覺得自己臉發癢,忍不住抓了抓,“你有發現對方有破綻麽?”


  白重文搖頭,“就是沒有才疑惑,如果是一個人演的,那真是完美的無懈可擊。”


  “哎呀,”南宮靈少年老成的搖頭歎氣,“你啊,就是想的太多,老實承認了吧,就是你對人家姑娘有了狼子野心,才想這些有的沒的。”


  白重文抬頭望月,捫心自問,真的是這樣?


  南宮靈站起來拍拍衣服,“好了好了,我睡覺去啦,你也別費腦子了。”


  等她爬下梯子,走回房間,突然想起一件事,剛才她好像穿的是單衣啊!!!!

  屋頂上,獨自思考了良久的白重文甩甩頭,也瞬間意識到了這個事,兀自點點頭,評價了一句,“好像身材不錯,”然後不做停留,風再過時,人影已沒入遠處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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