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線索
日暮西沉,不知何時雨停了,行人漸疏,路中間站著兩人說話,其他人經過都抬眼看一下表達不屑,然後繞道走。
“王爺?”初雪被人用手拉住衣角,沒有往後摔倒,雙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穩住身子再定睛一看,略有些意外。
“嗯,”李清逸輕笑,“你走路怎麽也不看看。”
初雪抬手放在額頭遮住陽光,看見那家藥鋪的人搬著木條子要關店的樣子,著急道:“王爺,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啊…”說著橫衝直撞的跑向那藥鋪,誰知沒注意旁人,被一個挑著貨物的人撞倒在地。
李清逸上前幾步扶起她,“沒事吧?”
“姑娘,你沒事吧,”貨郎也被初雪撞的晃了幾圈,“姑娘,你走路也瞧瞧仔細呀,這麽亂衝亂撞的很容易出事的。”
“大哥,對不起啊,”初雪摸了摸膝蓋,可能是摔破皮了有點疼,又覺得手心有點粘稠的感覺,低頭一瞧,手掌被磨破了。
“我帶你去看大夫,”李清逸也看到了,說道。
“姑娘你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那挑著貨物的年輕人怕賠銀子,撂下話趕忙溜人。
初雪顧不得手中這點小傷,著急抬頭一看,那藥鋪正好關了門,失望的回眸,悶悶的道:“不用了。”
李清逸注意到路人看過來的目光,比了比旁邊,“這裏說話。”
兩人走到一邊,李清逸見初雪神色惶急,左右顧盼,便道:“你好像有什麽事,”指了指初雪剛才視線看著的地方,“去藥鋪?”
“嗯,”初雪扁扁嘴,“可是關門了。”
李清逸搖頭,含笑道:“藥鋪通常很晚才會關門,可能這家臨時有事,不如換一家看。這邊離王府很近,若是實在著急,王府裏頭有些藥,你看要什麽,我叫人送去。”
“哎呀,不是的,”初雪跺了跺腳,終於忍不住說道:“小姐不見了。”
“不見了?”李清逸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又想到什麽,複而笑道:“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初雪神情格外嚴肅,“這次不是的,小姐這兩天總是鬱鬱寡歡,我叫她出去逛街,她都不高興…”於是,初雪又把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老爺帶了人去找了,我在府裏頭也是幹等,就想出來找藥鋪的問問,這個東西到底哪裏才有。”
“在府裏不見的,”李清逸聽完,也察覺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從初雪手裏接過東西,“就是這個迷藥?”
“嗯,”初雪點頭,“大夫都說這種藥被禁了,怎麽也查不到。”
李清逸轉身,“我現在就去派人,在京城內外四處搜羅。”
“多謝王爺,”初雪半跑著跟上他的步伐,臉上現出一抹驚喜,又無不擔憂道:“不過我現在擔心小姐真的被那個偷手賊抓去的話就危險了。”
李清逸思索了一下,“現下,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出哪裏產出的這種迷藥,再順藤摸瓜…”
“王爺,”一家餅鋪裏蹦躂出一個人,笑著招呼,“早上我家少爺還派我找你喝酒來著,沒成想你不在王府。”
原來這人正是白重文身邊的小廝,他剛要買傘呢,卻發現這雨突然停了。就去隔壁一家書店買了些筆墨紙硯,買完出來又覺得肚子有點餓,正好聞到餅鋪的香味,忍不住買了兩個,邊吃邊出來,看到李清逸和初雪經過。因為白重文和李清逸的關係,他對李清逸也甚為熟識,就笑嗬嗬的打招呼。
“重文呢?”李清逸正愁,見到他麵色一喜,白重文平時結識的人較多,各種類型都有,說不定能有辦法。
小廝擦了擦嘴上餅屑,“少爺在河邊畫舫上呢。”
“帶路,”李清逸也不多說,簡潔道。
“呃…哦,”小廝見李清逸少有的著急之態,到底人家是王爺,當下也不敢多問,就帶著李清逸和初雪快步走去畫舫。
船身震動幾下,白重文探頭往外一看,笑道:“一場雨還把你給帶來了,妙哉妙哉,清逸,你來的正好,這時節喝杏花酒最好不過,我們一起…”
“重文,”李清逸彎腰入船艙,表情微嚴謹,“有事找你。”
“哦?”白重文不解的看向隨李清逸一同進來的初雪,手中酒杯放到桌上,也猜測到了幾分,笑問:“靈兒又闖禍了?”自從那日爭執後,他也沒見過南宮靈,想著過段時間,冷靜下來了再說,不過,他心中卻漸漸有個預感,和南宮靈的關係似乎越拉越遠。
李清逸看了看初雪,初雪明白的接受到了他的意思,就又把事情重複了一遍。白重文放開酒杯豁然起身,怒道:“光天化日天子腳下,居然還有這種人。”
“你想想看,”李清逸冷靜道:“是不是認識那種善於用毒之人,我們先去查查這種藥的由來。”
白重文凝眉細思,忽而眼睛一亮,道:“還真有一個,他就住在城東一戶院裏,我們現在就去。”
“好,”說完,幾人就要行動。
“啊,我想起一件事,”小廝突然叫了一聲,將三人的步伐拖住,齊回頭看他,白重文道:“什麽事?”
“是這樣的少爺,”小廝回想道:“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瞧見一個人來著。當時吧我就看到一個人扶著個女子經過,擦肩而過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女子頭發給遮住了,看不大清,不過瞧著有些像南宮小姐,我就多看了兩眼。”
“你就沒攔住問問?”初雪一個激動,撲過去抓住他的雙手道。
小廝楞了一下,初雪尷尬的放開他,小廝抓了抓頭發,“我是這麽想過,可是我轉念又一想啊,也不可能啊你說,南宮小姐好好待在家裏呢,怎麽會被一個男人扶著。那個時候小王喊我幫忙推一下車,我就去了,轉頭就不見人影,後來也沒在意這事兒,”現在仔細想想,確實有點可疑,那醉漢的服裝簡陋,而被他扶著走的女子衣飾華麗,大腿一拍,叫道:“哎呀,壞事了!”
“哎呀,你怎麽也不問問清楚,”初雪急眼了。
小廝苦著臉,“我當時也不知道…我也沒想那麽多。”
“好了,這不怪你,”白重文勸道:“現在不是互相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找人要緊。”
李清逸略略沉吟,轉眸,問道:“你可記得他的外貌體征?”
“嗯…”小廝稍微回想了一下,肯定的點頭:“記得的,當時因為我多看他幾眼,他還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呢。”
“好,”李清逸指了指他手上拿著的筆墨,“你詳細描述一下,我畫下來,”又抬頭對白重文說道“重文,你帶著初雪去找你那位朋友,等下我們在城中聚合。”
“好,”白重文點頭,不再贅述,就帶著初雪趕赴城東。
小廝將酒杯收拾到一邊,放了硯台磨墨,李清逸往桌上鋪開一張宣紙,用毛筆沾了墨汁,抬眸道:“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