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兇
長樂不知道她家男人在感嘆什麼,聽了那人的話大為愉快。
「嗯,項郎,以後我們就住在長樂寨里,哪怕不外出我也可以保證咱們吃穿都不愁,過人人羨慕的神仙生活!」
見識了官府的黑暗,也見識了山匪的猖獗,某女是真的很想去過舒心的隱居生活,和她家男人老公孩子熱炕頭,一輩子消遙自在。有了她這些寶貝蔬菜和糧食,還有大片肥沃的土地,她當真可以做到想吃什麼有什麼,想喝酒她自己也會釀,無論是白酒、紅酒還是啤酒,她都會釀!想穿衣她織布來做
,只有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神仙眷侶也不過如此!
只是,某女又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她身上那道邪蠱,雖說她可以和她家男人一起過神仙般的生活,可這生活恐怕並不長久……
不過,不長久又如何?只要活著的每一天都快樂,她就不枉此生了!
「項郎,日後我教會你所有這些蔬菜和糧食的種法,再教你怎麼釀酒,等我死了,你就帶著咱們的孩子,用我教你的這些東西來賺錢……」
小姑娘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怒斥喝住。「胡說什麼!為夫不會叫你死!」
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緊緊摟進懷裡,卻又小心翼翼地沒有碰到她肩膀上的傷處。
「娘子,無論如何為夫都會想辦法解了你身上的毒蠱,咱們一輩子在一起,生一堆孩子,全家人一起過你期待的神仙生活。」
長樂窩在那人溫暖的肩窩裡,感動得鼻子發酸,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項郎,我好喜歡你,怎麼辦啊?」
大男人心疼地扶正小姑娘細瘦的身子,伸手給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為夫也喜歡娘子,所以我們這輩子絕不分開!」
長樂「哇!」地一聲撲進人家懷裡,也不顧撞了肩膀疼出一身冷汗,一雙手臂緊緊抱住人家胸膛,哭了個天昏地暗。
某男哄啊哄,哄不好就將她攬在胸前輕輕地拍,也不知道拍哄了多久,直到小姑娘在他懷中抽抽搭搭睡著,這才將她抱進泥巴屋子,舒舒服服安置在炕上。
出了石山小院,一道黑影迅速來到項大郎面前,單膝跪伏在地。
「主子!屬下保護不力,願受任何責罰。」
男人面色沉凝地看了一眼他家難得嚴肅的下屬。「此事怨不得你,看住院子,如果再有人敢來傷她,殺無赦!」
高蠻雙手抱拳領命。「是!」身前人影一晃,他家主子便掠出幾丈開外,轉瞬間消失在黑暗的山路上。
月黑風高,正是絕好的殺人夜!項大郎並未直接殺去趙家為他家小娘子報仇血恨,而是來到了項家院外,他當然知道今日救他家娘子的人正是項老爹,不告訴長樂只是因為不想她懷疑自己一家人到底是
什麼身份,也不想她捲入更多事非。
項家因為是村中後來戶,院子也坐落在村子邊緣,離旁邊人家距離不近,因此即便是有點小動靜也不怕會被旁人聽見,尤其是這樣的深夜。
黑洞洞的院落里隱約傳出鞭子抽在人體上的聲響,合著忍痛的悶哼之聲。
過了半晌才終於有人忍不住哼出聲來,顯見是被抽得受不了了。
「還不認錯嗎?」項老爹怒斥的聲音也壓得極低,透著一股惱火的隱忍。
項家老四項豹跪伏在地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雙眼卻是怒視他爹。
「孩兒何錯之有?那女人害得我娘還不夠嗎?身為人子,我們理當報此大仇,絕不認錯!」
項老爹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我叫你不認錯!與人為惡,為虎作倀,為父教你們習武強身,何時教導過你們去行兇傷人?」
項虎見弟弟被抽得臂上傷口都裂開了,血腥味沖鼻而入,心疼地伸手將他護住,向著父親求饒。
「爹,您就饒我們一回吧,左右那女人也沒大礙,小豹只是為我娘抱些不平,身為人子,這有何不可原諒?」項老爹恨極指住他們。「一個一個還不知悔改!人家哪裡惹到了你娘,分明是她一再欺人太甚自尋死路!何況打傷她的人是我,是那黃水仙,你們要為她抱不平,直接來找
為父算帳便是,如何去難為人家娘兒兩個?」項豹冷笑。「爹,您又為何一再維護項大郎和他的女人?明知就是他們惹了我娘生氣,我娘的脾氣如何您清楚,若非您有錯在先負了她,在外面生了那個野種,我娘又如何
會專去找他們麻煩?您還忍心朝她下手!」
項老爹被頂撞得後退一步,憋得氣悶臉熱,卻是辯解不出。
「我不想與你們理論此事!總之,今後絕不允許你們再動妄念,被我發現,那就打斷你們的腿!」項豹哈哈大笑。「爹的腿便是如此斷的嗎?您自己尚且管不住自己,憑什麼來約束我們!今天除非你立刻打斷我的腿,否則我絕對和那趙翠花勢不兩立!她害我娘親,害我
得不到自己心儀的女子,只有她死,我方能解心頭之恨!」
「你……」項老爹怒極,揚起手上鞭子便又揮了過去。
「他爹,夠了!」皮氏突然自屋中沖了出來,雙手用力抱住項老爹揮鞭的手。「你的心裡難道只有你那傻兒子,我的孩子便不是你親生的嗎?」
項龍也自屋中奔了出來,跪倒在地抱住他爹一條腿。「爹呀,您就原諒三弟和四弟一回吧,他們不會再糊塗了……」
項豹也是不服。「玉婉她小姑姑因為那賤人而死,如果不是她,趙春香好好的嫁與那傻子,我也可和玉婉成就百年之好,全是那女人的錯,我非得殺了她不可!」
項老爹被這娘幾個氣得全身發抖,鞭子被兩個兒子趁機奪了,他只能拿手指住項豹。
「你……你這逆子!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如此善惡不分、事非顛倒!趙家給了你多少好處?你就這樣為他們賣命!」項豹側恨恨地拿眼瞪著他爹。「趙家許我最心儀的女人,總好過您,對我的終身大事不聞不問,我娘為我奔走,你還從中作梗,您說我忤逆,在您心裡又何曾當過我是您的
親生兒子?」
院外突來一聲冷哼,陰沉入骨,彷彿寒風吹過後頸,叫人不由自主戰慄。「誰?」項老爹聞聲一驚,揮手便掙脫了皮氏和兒子的拉扯,一個閃身躍出院外,目光恰好掃過一道頎長的黑影,心頭一凜,立即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