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男人之樂
那天晚上確定了烏賊戰術的基本方向和一些細節,王洪九鬼鬼崇崇地問接下來什麼節目,雷大全說寺廟裡面說這個,罪過罪過。然後說喝酒肝傷,喝茶腎弱,唱歌神衰,**精盡,洗腳吧。
王洪九哈哈大笑,不僅是因為今晚拔雲見日,一掃心中霧霾,而且剛才雷大全整的詞,讓他覺得這位副秘書長還是他們文化縣人,跟他一樣是從底層衝出來的,還帶著那股草莽氣,他們還是一類人。
就在他們挾裹著不情不願的左文直奔洗腳房時,文化縣城裡一家洗腳房的包間里,高雲也和劉學文在洗腳。
這一個月,高雲幾乎都坐劉學文的車上下班,除了尹先發和楊中有時叫他一起應酬出差。
高雲確定到文化,到臨江鎮后,他父親在江城的朋友,就讓他的秘書找了一下,看看文化這邊誰在臨江鎮上班而住在城裡,他的秘書找到文化這邊的朋友,他朋友跟劉學文熟悉,就給劉學文打了電話,安排這事。
劉學文聽了朋友的要求,自然一口答應,靈機一動,問能不能把他的工作動一下,不是想調到城裡來,而是在鎮上換一換,——他自然清楚接個人上下班這點事只配解決小問題。
他說他不想在計生辦了,天天跟那些超生的農民打交道,一個二個又歪又惡,想換一個輕閑一點的部門。而且,有時候跑鄉下一天兩天都回不了屋,也不方便接送高雲。
他朋友立刻給吳志奇打了電話,吳志奇特意徵求了一下劉學文的意見,劉學文說去船管站吧,反正船管站正在擴張,所以葉三省和高雲報到那天,也是劉學文到船管站第一天上班。
安排劉學文接送高雲,這同時也是給高雲安排一個文化縣和臨江鎮這邊的嚮導,這一個月,劉學文很好地承擔了這方面的工作,不僅把臨江鎮的人和事基本無遺地講述給了高雲,兩人回到文化,還經常陪同高雲吃飯喝茶逛街,熟悉文化縣城。
劉學文從吳志奇親自給他打電話就意識到,他要從臨江鎮調回縣城,很可能就要著落在這位衣冠楚楚的新同事身上,他得把他伺候好。
今天從臨江鎮回來,高雲一直神思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麼,劉學文陪他在一家西餐廳點了兩個菜喝了兩瓶啤酒,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又不好問他心事,建議說,要不我們去洗個腳?
高雲洗過腳。
他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就陪同父親和父親的朋友們一起進過洗腳房,不過他討厭這種休閑方式:躺在床上被一群鄉下婦女胡亂搓捏,聽她們開著粗俗的玩笑,還要接受她們的命令翻來翻去,實在浪費時間,有的洗腳房還空間狹窄,空氣不好。
他一向敬而遠之,覺得自己這麼年輕,不像他父親那些人,身體金貴,稍微累了就受不了。
但是今天他實在想找個封閉的地方躺下來好好想一些問題,點頭同意。
劉學文心裡一喜,他希望跟高雲建立所謂的「四大鐵」關係,既然沒有同過窗,扛過槍,只有從其它兩項用力了,不過第一次也不敢造次,選了一家富麗堂皇的洗腳房,進房的時候悄悄跟經理說,來兩個豐*滿懂事的。
進房后兩人躺上床各自叫了茶,服務生出去后劉學文說,這裡安全,是朱局長的堂子,整幢樓都是。
高雲瞥他一眼,進來的時候他注意到了這是一家四星酒店,洗腳房在三樓,裝修還行,但是劉學文說安全是什麼意思?洗個腳有什麼安全不安全的?技工手法重他可以事先叫她們力度輕一點,有些危險動作他不要就行了。
他心思還在臨江鎮的人和事上,沒有反應過來。
一會服務生送上茶和水果,兩個穿著制服的年輕技師提著塑料箱子進來,微笑著站在那裡。
劉學文搶先指著一人說,你過來。把胸大臀肥腰又細那位留給高雲。
兩位技師微微一笑,說兩位先生請換衣服。然後出門。
劉學文把套著膠紙的衣服撕開,丟給高雲,招呼他換了襯衣和長褲,自己也換了,再按呼叫器,兩位技師進來開始上鍾。
高雲一直心不在焉地想事。
主要是今天的事對他的衝擊太大。
雖然早知道楊中會這樣做,可是楊中真正做了的時候,每個人都還是相當震驚,這種感覺就像看著一輛脫軌的列車呼嘯而來,無法抵擋無法逃避。甚至可能包括吳志奇。
高雲下午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問了幾句這件事,沒有表明態度,也沒有發表意見,可是高雲感受得到父親的驚奇,雖然他父親因為跟黎小周的關係,而且自己也在臨江鎮,自然會關*注這件事,但也說明這件事已經開始擴散。
對於這件事,高雲一直在內心不很贊成楊中的做法,至少在方式方法上認為楊中做得不夠好
一位前途廣大的官員,怎麼會這樣沒有政治智慧,只顧猛打猛衝?
高雲相信性格決定論,倘若楊中不能夠及時調整自己的工作方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不僅會在這件事上陰溝裡翻船,碰得頭破血流,很可能將來止步於不高的層面和一個不太重要的位置。
楊中曾經一度是高雲的偶像,但是這一個月密切接觸下來,就像走近偉人的僕人,發現楊中並不是那麼值得崇拜,進而在心裡充滿批評。
所以他這一個月對楊中的所作所為冷眼旁觀,哪怕楊中問他的看法,他都謙虛地說自己在學習呢,委婉地封閉自己。
當然,這種安全的保守風格也有讓他不爽的時候,——葉三省。
尤其是周二驗收會上葉三省大出風頭,讓他一時懊惱不已,明明自己可以做這事,而且肯定做得比葉三省更好。
他用了一整天的時間來安慰自己:這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只是工作人員做的事,最多是小官小吏做的事!像他這種將來註定要做大事,指揮千軍萬馬的人,不應該注重這些小事,也不應該在乎這點枝節!
即使這次葉三省中了彩票,采了人蔘,獲得了一些政治利益,又有什麼呢?如果葉三省是采人蔘的人,那麼他高雲,將來要做的是采采人蔘的人的人。
在高雲心中,即使是楊中,現在做的也是采人蔘的事。
當然,王洪九就是膨脹的人蔘,——一個商人,居然敢向一位背景深厚的官員發起挑戰,這是多麼愚蠢和瘋狂的行為!
但是無論如何為自己找理由,他還是覺得心裡堵得厲害。
無法排遣。
他嘆了口氣,一抬眼,一片雪*白。
兩坨半圓,一條深溝。
技師的制服是專門設計的,前面心形領口,技師埋頭服務的時候,領口敞開,露出大半個胸部。
高雲一呆,趕緊轉過目光,可是目光似乎有什麼古怪的力量拉著,馬上不由自主地轉了回來,落在那片雪*白之上,心驚肉跳,心神蕩漾。
劉學文在心裡笑了。
他一直瞥著高雲,捕捉到了這位總是衣冠楚楚的新同事眼中的閃爍光芒:寡人也好*色也!
技師按*摩腳完,扭著身子去衛生間清潔了手,回過來爬上按*摩床,坐到高雲身後,拿了一個枕頭放在腿上,然後再把高雲上半身放在她的懷裡,開始按*摩。
這種按*摩,技師是有技巧的。如果覺得客人討厭,那就公事公辦地跟客人隔著軟軟的枕頭進行,如果覺得客人不討厭,就會把客人拉得近一些,讓客人的頭觸碰她的胸部,或者兩人身體的其它部位時有接觸摩擦,程度多少,完全取決於技師的心情和客人的無賴。
高雲的頭完全陷在技師的X部,覺得那是一片甜美的海洋,雲里霧裡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還在憂國憂民,焦慮於一個小鎮的權力鬥爭,直到技師這個段落結束,把他放回床上,側跪一邊,開始按*摩他的手,他才慢慢回過神來。
他告訴自己,應該繼續思考剛才的問題,比如想一想楊中這事的結果會怎麼樣?楊中這樣做,會不會影響他?畢竟,幾乎所有的人都把他看成楊中的人,他是不是應該找個恰當的機會表明自己是自己,楊中是楊中?
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此時此刻,他根本就不能思想。
技師按*摩到他的下半身時,兩隻手從他的大腿根往小腿,腳一路按*摩下去,循環往複,手指每每從他的檔部劃過,若有若無地觸碰到他的,令他全身一陣悸動,他怕她的手,又盼著她的手。
今日始知男人之樂!
今日始知按*摩之樂!
兩句話同時閃過他的腦海。他開始明白為何他的父親和叔伯們這麼喜歡和沉湎於這種行為了。
既沒有喝酒唱歌之累,又有聲色之娛,偏偏還有「偷不如偷不著」的樂趣。
只覺得自己身體和思想都是一片空白,完全失控地飄浮在夢中。
一直到按*摩結束,兩位技師對他和劉學文溫柔地說,老闆請休息。
收拾東西,款款告辭。
兩人靜靜躺著也不說話,似乎在休息,又像是在回味,好一會,劉學文才起身招呼高雲,兩人換回衣服出門,劉學文去吧台買單。
出了酒店大門,高雲說時間不早,他回去休息了,約了明天還是那個時間劉學文來接他,兩人分手,各自叫了一輛電三輪。
高雲坐在車上,吹著夏夜的風,身體舒爽,心情卻像燒著團火,走了幾百米,無法控制自己,叫司機回去,跟著解釋,他的東西掉那兒了。
司機說好,電三輪在街道中猛地掉個頭,幾分鐘,就駛回酒店。
高雲下車付錢,最後遲疑了一下,按了電梯到三樓洗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