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第1039章 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安樂，我理解你的做法，在你甚至你們的眼裡，只要人活著就算沒事，所以在得知我被軒轅逸的人帶走時，你們是覺得我不會出事。」沐長安說到這兒頓了頓，平靜的看著軒轅安樂，「可我理解你的做法，並不代表我就能原諒你的做法，理解和原諒是兩回事，你明白嗎？」
「長安，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對不起……」
眼看軒轅安樂就要哭了，沐長安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她的情緒。
「如果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讓你重新做選擇，我相信你依舊會選擇保持沉默，就像我依舊會選擇用自己去換你回來一樣。」
軒轅安樂聽到這話，怔了一下，連眼淚都忘了掉下來。
沐長安她……看得太明白了，腦子太清楚了，活得太清醒了，清醒明白得讓軒轅安樂有些懷疑人生，這個世上怎麼會有她這麼冷靜理智的人？
不，這個真有像她這麼冷靜理智的人，譬如南辰，南辰比她還冷靜理智，比她還讓人渾身發寒。
「長安，你……」軒轅安樂擦掉眼角的淚滴，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你太理智太冷靜了，冷靜理智得可怕，我軒轅安樂向來敢作敢當。先前我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承認我在乎血脈相連比朋友之情更多。」
「如果再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依舊會選擇保持沉默，因為我知道一旦我將事情告訴了南王，在那樣的情況下，南王定然會滿腔怒火的找七皇兄算賬。而你若是落到七皇兄的手裡，七皇兄的心思我很清楚，他無非就是想撮合你和獨孤世子，他絕不會對你動手讓你出事。」
軒轅安樂說到這兒，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獨孤世子這個人我並不是十分了解，但是我知道他在意你愛你，你若是真的被七皇兄送到了獨孤世子的身邊，以獨孤世子對你的寵愛，他也絕不可能讓你出事。在種種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的失態相比較之下，我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最好的選擇？」沐長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軒轅安樂，那只是對於你來說最好的選擇，可對於我來說，這是最糟糕的選擇。你這最好的選擇在我這兒發揮了什麼樣的作用你明白嗎？如果不是我命大，現在你也就只能去我的墳前哭訴你的歉意！」
「長安……」
「如果不是我足夠幸運，現在的我不知道在哪裡流浪？難不成你以為如果我真的失去了清白，與獨孤離君發生了什麼，我還能坦然的面對一切？」沐長安說著，臉上神情變得越發冷漠，「你做出的選擇全都是在往好處想，卻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最嚴重的後果，你知道最嚴重的後果是什麼嗎？」
「我……」
「是我失去了清白，然後失去了性命；是辰和你們找到的是我的屍體，面目全非、腐爛了的屍體；是我死後，辰發了瘋的報復，是辰痛不欲生的活著或者下黃泉陪我！」
沐長安說話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個度，「難道你們軒轅皇室的人都這麼忘恩負義嗎？辰在邊疆為你們保家衛國、捍衛疆土，你們卻在燕京對他的未婚妻出事置之不理甚至算計她。我只想問你，軒轅安樂，你良心何在？」
軒轅安樂被沐長安一席話堵得久久說不出話來，今日她本是來表達她道歉的誠意的，可是她也不知道怎麼說著說著就將事情變得好像越來越糟糕了？
古郁離見軒轅安樂臉色難看，站出來將軒轅安樂拉到了自己身後護著，笑嘻嘻的看著沐長安想要打圓場。
沐長安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直接轉移了視線。
古郁離見沐長安直接無視他，尷尬得笑都僵在了臉上，「小嫂子，這件事情錯在我，安樂她雖然也有錯，但是主要的過錯在我身上。我也是當時的知情人之一，但是就當時那個很亂的情形，我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南王讓他尋你救你，是我……」
「閉嘴！」沐長安聽到古郁離的話，轉頭冷冷的看著他，「古郁離，這些話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我記得當時我自願喝下你加了葯的那杯茶時有跟你交待過讓你趕緊將此事告知陛下，將我被綁走的時候傳出去，可你是怎麼做的？」
「你何止是沒有第一時間通知辰？你是壓根兒從頭到尾就沒有打算將我被綁走的事情告訴他，如果不是獨孤離君的人給辰寫了信，如果不是他在打完仗后回了燕京一趟，恐怕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的事情！」
「小嫂子，我……」古郁離聽到軒轅安樂這話，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對不起，當時我……我給急忘了。」
「你是急忘了，還是心裡天天裝著這件事情，卻故意沒將事情傳出去並且還阻攔別人將我的事情傳出去，我心裡清楚，你自己心裡也該清楚。」
沐長安本來已經不再將過往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可這兩人卻好死不死的要跑到她面前來說什麼道歉。
這道歉就道歉吧，可這說的什麼話？一句話三句謊言，這些人就不能誠實的面對一下自己的內心嗎？
如果他們不撒謊，最開始就勇敢的承認自己的問題，說不准她還能心情的好不再計較，畢竟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許多事情她沐長安都看開了。
過去的她會讓她過去，最主要的是過好當下，過好未來的日子。
「小嫂子，那件事情是我和安樂對不起你。」古郁離小心思在沐長安面前無處遁形，他羞愧的低下頭，「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我就那麼沒良心的做了。無論小嫂子給我什麼樣的懲罰，我都願意接受。」
「不用了。」沐長安剛剛一通質問之後，心裡已經舒坦了許多，她看都沒有再看兩人一眼，低頭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帶著你的公主殿下，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
沐長安直接開口趕人，一絲情面都不給兩人留。
古郁離知道今日的賠禮道歉已經搞砸了，拉著軒轅安樂就要離開，然下一刻，軒轅安樂卻突然掙開他的手，走到沐長安跟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長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樂公主，你這是做什麼？」沐長安被軒轅安樂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她立即將身形移向另外一邊，沒有受軒轅安樂的禮，皺眉道：「趕緊起來，你這麼跪著，若是被旁人看到了，指不定說我怎麼欺負你！」
「我不，如果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軒轅安樂抽抽搭搭的，她現在是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當時做得太過分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軒轅安樂，你這是準備在我跟前耍無賴嗎？」沐長安見軒轅安樂開始發揮她不講道理的特長，沉聲道：「你貴為公主殿下，我沐長安受不了你的禮，你若是如此逼我，從此往後我們都不要來往了！」
軒轅安樂聽到沐長安這話，眉眼一下舒展開，「長安，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起來的話，以後我們就能來往了，你……你就能原諒我了，對不對？」
沐長安見她故意將自己話中的意思曲解，看了碧禾一眼，碧禾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走到軒轅安樂跟前，伸手就要將軒轅安樂給扶起來。
可軒轅安樂這腦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她沒有聽到軒轅安樂的話，直接避開碧禾的手，又開始抽抽嗒嗒的哭了起來。
「長安，你……你是不是從今往後都不想再跟我來往了？」
「嗚嗚嗚，我都知道錯了，當時我……我真的是左右為難，我……我內心也經歷過許多掙扎，你……你真的能理解我嗎？」
「嗚嗚嗚……」
「別哭了！」沐長安冷聲打斷軒轅安樂，起身冷眼看向她，「軒轅安樂，我說了我能理解你所做出的選擇，但是我理解並不代表我能接受和原諒，我想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明白了，你是個聰明人，如果不想將局面弄得太難堪，就不該繼續這樣胡攪蠻纏！」
「長安，你當真要如此嗎？」軒轅安樂理智彷彿一下子就回籠了，她豁的從地上站起來，眼神淡淡的看著沐長安，「除了父皇和母后之外，我軒轅安樂這輩子從未給人下跪過，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這句話軒轅安樂是紅著眼眶說的，彷彿只有把她自己弄哭，她才能說服自己她是真儘力在挽回這段友誼。
彷彿只有這樣，她心裡的愧疚才能減輕幾分。
只是，結局她早就知道了，在沐長安開始開口趕人時，她就知道這一次沐長安不會原諒她了。
畢竟，如果這件事情的受害者換作是自己，自己也不會選擇原諒。
只是她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以為沐長安會像以前一樣，無條件的原諒她。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