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早就將後路準備好了
第404章 早就將後路準備好了
沐長安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看著碧禾真誠道：「我知道我這想法有些自私，但是除了你之外，剩下的人中再沒有能夠讓我信任的。」
「那輕一呢？」碧禾第一次反駁沐長安的話，「為何不讓輕一留下？」
碧禾話落，沐長安還未回答，輕一就跪在了地上。
「輕一，你這是做什麼？」沐長安看著輕一的舉動，又看了一眼剛剛被沐長安拉起來的碧禾，道：「你倆是約好的嗎？」
碧禾臉上閃過一抹窘迫之色，不過很快又恢復自然。
「小姐，輕一不是將軍府的人，輕一隻是你一個人的下屬。」輕一抬眸定定的看著沐長安，理直氣壯道：「當然是小姐在哪兒，輕一便在哪兒。」
他說著，看了碧禾一眼，淡漠道：「而碧禾雖然是小姐的人，但卻也是將軍府的人，小姐現在需要人留守將軍府，碧禾確實是最佳人選。」
「你……」碧禾聽到輕一這話，氣得指著輕一說不出話來。
「碧禾，你彆氣了。」沐長安對碧禾說著，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輕一，命令道：「你給我起來，我說過你們不必在我面前下跪，真當我是說著玩的？」
「是，小姐。」
沐長安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圖，對輕一道：「輕一，你先下去，將東西收拾好，等我確定好了時間，立即通知你。」
「是，小姐。」
輕一應下后，身形一閃便離開了。
瞬間，只剩下沐長安和碧禾兩人。
沐長安深深地看了有些不服氣的碧禾一眼，「碧禾，你跟我來書房。」
沐長安說完，抬腳便先往書房走去了。
碧禾見沐長安走了，抬腳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書房，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突然就這麼陷入了沉默。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沐長安才有些無奈道：「碧禾，我也不想將你留下，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你在我的身邊。
只是現在我沒有辦法，除了你之外，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選。」
沐長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十三四歲的少女，她與她記憶中的不太相同，卻有兩個共同的特質……
第一個是固執，第二個是拼了命的維護自己。
這一去邊疆路途遙遠，而且隨時隨地都可能會遭遇刺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喪命。
碧禾上一世已經為她死過一次，這一世她不能再看到她受到半點傷害。
將碧禾留在燕京，她會找人護著她，就算宮中發生政變，她也會想辦法讓別人護住她的安危，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可若是碧禾跟著她前往邊疆，那麼等待著她的將是刀光劍影，甚至是死亡。
「小姐，反正無論碧禾怎麼說，你的決定都不會改變了，對嗎？」
碧禾聽到沐長安的話，一時間委屈得像個被人丟棄的孩子，不斷地追問道：「無論碧禾怎麼說，小姐你都不會將碧禾帶上，對嗎？」
面對碧禾的質問，沐長安張了張嘴，能言善辯的她一時間竟不知怎麼回答。
她不可能告訴碧禾她心中的真實想法，不然這個丫頭肯定會想盡辦法讓她答應，或者偷偷地跟上來。
看著沐長安一臉為難的樣子，碧禾收起了臉上的委屈，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笑道：「既然小姐已經做好了決定，碧禾聽小姐的吩咐便是了。」
沐長安聽到她這話，心中沒由來的心疼，碧禾向來聽話。
她走到碧禾的面前，一把將碧禾抱住，碧禾的身子有些僵硬，她長這麼大，還從未被別人如此珍視的擁抱過。
她家小姐就是與眾不同，要是換做別家的主子，別說擁抱下人了，怕是就連不小心碰到了一下都會受罰。
「碧禾。」
沐長安抱著碧禾不放，語氣里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裡邊，只是喚著碧禾的名字。
「小姐，你快將我放開。」
「不放。」沐長安緊緊地抱著碧禾不撒手，就像是要偷偷離開前夕的告別，她連著喚了好幾聲碧禾的名字。
不知怎的，沐長安雖然只是喚了她的名字，碧禾卻從中聽出了別的意思。
或許是為了緩和空氣之中流露出來的有些悲傷的氣息，她笑著打趣道：「小姐，你知道嗎？你這樣特別像個孩子。而且，還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你這個樣子，要是被南王看到了，他一定會將你現在的樣子給記下來。」
不管碧禾說什麼，沐長安抱著她就是不撒手，就像是妹妹在向姐姐撒嬌一樣。
等沐長安抱夠了，才放開碧禾，語重心長道：「碧禾，我將將軍府交給你，不是讓你要用性命去保護它，而是想讓將軍府保護你。
一旦這個府邸再也保護不了你，那你便捨棄了它，明白嗎？」
「小姐……」
碧禾心中十分感動，只有她家的主子才會吩咐她這麼做，若是別人家的主子，一定是叮囑她無論如何都要守住府邸。
「好了，明明你比我大，剛剛還說我像個孩子，可你看看你自己，這麼容易就感動，不也是像個孩子嗎？」沐長安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叮囑道：「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全都要記在心裡。」
「嗯。」
「我和爹爹從來都不是在乎虛名的人，爹爹走之前給我留了一封信，他的意思跟我一樣。」沐長安說到這兒，頓了頓，道：「如果京中出了什麼事情，不要想著護住將軍府府邸這個空殼子，而是要想辦法護住將軍府的這些人。
在我們眼中，只要人命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著才是我們所在意的。
整個將軍府里，上至新任管家，下至洒水丫頭和廚房做飯的廚子，我都給他們安排了新的去處，並且廢掉了他們留在將軍府的賣身契。
一旦出了什麼事情，你便將此事告知他們，他們早就是自由之身。
就算將軍府出了什麼事情，也不會連累他們。」
碧禾越聽沐長安的話，越發震驚，「小姐，你這是早就想好會有今日嗎？早就將他們的後路給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