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他不能死
雙手終於在她忍到極致的時候解放,卻一直不停顫抖,似是失去了知覺。
她仰頭,眼淚和汗水摻雜在一起不停落下。
她好累、好痛,但是,不能暈過去。
現在還不能暈。
蘇崖再次咬破嘴唇,撿起地上的玻璃片,開始切割腳上的束縛帶。
束縛帶很結實,早已傷黑累累的雙手又被手中的玻璃扎傷,鮮血順著玻璃向下流,滴在地上。
她磨了將近兩分鐘,終於將束縛帶打開了。
蘇崖顧不得膝蓋的疼痛,一路踉蹌著跑了出來。
可放眼一片漆黑,身不知何處。
蘇崖舉目四望,終於遠遠看到一絲光亮,她毫不猶豫的向那抹光亮跑了過去。
這是一所房子,孤零零的立在野地里,她看到的光正是門口那盞昏暗的路燈。
「開門!救命!」
蘇崖上前不停拍門,可是無人答應。
希望慢慢被磨滅,就在她滿心絕望之時,房門終於被打開了。
一個七旬老人披著一件衣服打開了門,手中顫顫巍巍拿著一把菜刀。
「你,你誰?是人是鬼?」
如今她香檳色的禮服滿是臟污和血痕,頭髮也散亂不堪,滿身的狼狽、十分嚇人,如今又忽然出現在野地里,怨不得老人害怕。
「大爺,你不要怕,我是人不是鬼。我被壞人綁架了,剛跑出來,求求你,借我一個手機報警吧!」
老人又看了看蘇崖,確定她是人不是鬼后,這才進去拿出了手機。
「姑娘,趕緊打電話!」
蘇崖拿起手機,全是血痕的雙手卻不停顫抖,怎麼也按不了屏幕。
「大爺,我求你,幫我撥一個號碼!再晚了就來不及了!」
老人立刻接過手機,按照蘇崖報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內傳來公事公辦的冰冷聲音:您撥打的手機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一顆懸著的心漸漸沉寂,身體似是有萬噸沉重,她怎麼也站不起來。
不會的,江黎不會死。
江黎那麼聰明,怎麼會自己去送死?不會的!
對了,孫昊!
蘇崖又立刻報出了孫昊的號碼。
大爺看她一身血痕很是心疼,有心勸她先報警打120,可她卻不肯,無奈之下,大爺又撥通了孫昊的手機。
所幸,孫昊幾乎是立刻就接通了手機。
「你是誰?」滿是戒備的聲音,蘇崖心中頓時生出希望。
他們很可能在一起!
蘇崖上前拿過手機道:「孫昊,我是蘇崖,我沒事了,你和他在一起嗎?你告訴江黎我沒事了,我逃出來了!」
「蘇崖?我知道了!你先報警!」
孫昊那端立刻掛斷了電話。
蘇崖亂糟糟的心緒終於平復了幾分,眼中綻出一抹笑,笑著笑著就又哭了。
大爺搖搖頭,自顧打通了110和120的電話。
*
西山路某個破舊的修理廠門前,江黎拎著一個箱子,站在路口不動如鍾。
漆黑的夜裡只有兩站路燈照亮他所在的地方,深秋的夜裡有些滲人。
時間緊迫,他只來得及通知了孫昊,但是具體蘇崖在哪裡,他一概不知。
這個地方几乎沒有信號,江黎只能等在這裡,心下希望對方只是圖錢。
距離江黎十幾米外的廢舊車輛里,那刀疤臉在黑暗中目光如炬,看著遠處燈下的江黎。
片刻后,他將背包放下,又將包里的槍取出,裝上了一個消音器后,別在了腰后。
輕輕踱步上前,刀疤臉在江黎五米外停了下來。
江黎機警的轉頭,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是他?這人的照片還在他的記事本中夾著,之前蘇崖將此人的照片拿給過他,可惜他一直沒有查到這個人的線索,如今看他目光沉穩、手法老練,八成是個行蹤不定、靠殺人為
生的老手。
「她在哪?」江黎冷冷問。
「我不殺女人,你放心吧。」那人的言語冷酷卻平靜,不見絲毫慌張。
江黎心下稍安,將手中的箱子向前伸。
「一百萬,沒有連號,都是舊鈔。」江黎又道。
那人卻並不急著上前拿箱子,又冷冷道:「打開箱子我看。」
江黎打開箱子,將裡面的錢呈給他看。
「錢給你,立刻放了她。」
那人看一眼箱子內的錢,這才將身後的槍掏了出來,對準了江黎。
「把箱子放地上,舉起手來。」
若他沒看錯,那箱子是防彈的。
他可是非常專業的,怎麼會被江黎糊弄。
江黎聞言關上箱子,卻並沒有放在地上,而是拎著箱子向前走了幾步。
那人似是嚇了一跳,立刻舉槍,「站住!」
江黎冷冷一笑道:「區區一百萬,完全不是她的身價,你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我對嗎?」
刀疤臉舉著槍,皺眉道:「我勸你老實聽話,我只是不屑於殺女人,而不是不能!」
江黎又道:「我手無寸鐵,你又拿著槍,怕什麼?如今我只想問一句,你的僱主到底是誰,我也好死的明白些。」
刀疤臉向後一步,「這些我不能說、也不會說。」
「哼,果然專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最近才從國外趕過來的,讓我猜猜,美國是嗎?」
江黎又上前一步,刀疤臉一愣,想要開槍卻又顧忌他手中的箱子,怕一擊不中,徒惹變故。
「我說過我不會說的,你也不要瞎猜了!」
江黎將箱子抱在胸前,又上前半步道:「果然是美國,美國的話,想讓我死的人就太多了,當年我惹的仇家可不算少數,想我死的人更是數不清,這還真猜不透了。」
刀疤臉終於被惹怒了,槍口向上,瞬間開了槍。
江黎似是早有準備,立刻就用手中的箱子擋了子彈,又迅速打開箱子,將裡面的錢向他一拋。
昏暗的路燈下起了鈔票雨,江黎趁機向前幾步,右腿一抬,直取刀疤臉面門。
可那刀疤臉確實伸手十分敏捷,輕輕向後退了幾步,仰身脫開了江黎的當門一腳,才站定就舉槍「啪啪」開了兩槍。黑暗中江黎迅速向右躲開,可明顯感覺到右臂猛的一麻,隨後就是鑽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