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北狄叩關
第196章 北狄叩關
北疆。
雁門關。
雁門關是北疆的一座雄關,也是北疆邊關抵禦北狄異族最主要的一個屏障。
只要雁門關這道屏障不破,那大周邊關就能穩如泰山。
此刻,雁門關外。
二十多萬北狄鐵騎陳兵在外。
這些北狄鐵騎的目光中,浮現著濃濃的暴虐之情。
區區一座邊關,居然擋住了他們北狄鐵騎數次的衝鋒,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而雁門關的關牆上早已經是戰火四虐,廝殺不斷。
殘肢斷臂,屍體橫陳,隨處可見。
艷紅色的鮮血已經逐漸的染紅了關城牆頭。
「大周帝國果然名不虛傳,不愧為是鎮壓四方的天朝上國,當年就壓得我北狄差點喘不過氣來。」
「哪怕如今大周日落西山的衰落了,我北狄趁勢而起,匯聚了一國半數多的兵力,數次衝鋒,依舊還是無法衝破這座邊關之門。」
「沒必要長他人志氣,我北狄鐵騎縱橫塞外,大周何曾是我等敵手,之所以被擋住,無非就是對方憑著雄關,用人命來舔罷了。」
「看現在這情況,這阻擋了我北狄多少年的雄關,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等我北狄鐵騎衝破這座雄關,就能一路南下,會獵中原,再無人能阻擋我北狄鐵騎之鋒。」
二十多萬北狄鐵騎的前方,幾位身穿盔甲的北狄將領目視著雁門關上的戰火低聲議論著。
「這次出兵大周,聽說是那些剛剛投靠了我們的大周人說通了國師,促成了此事。」
「沒錯,剛剛投靠我們的那些大周人好像是大周七大世家的人,大周的皇帝殺了他們全家,然後這些人僥倖逃到了我們北狄,投靠了我們北狄。」
「這些大周人想要找他們大周的皇帝為家人報仇,就找國師促成了此事。」
「不過,這也正合了我們北狄的心意,我們北狄一直都想南下,只是沒有機會罷了。」
「現在有了投靠過來的這些大周人作為內應,配合引路,那是再好不過。」
「是啊!這些投靠過來的大周人,可是大周七大世家的人,在大周的影響力不弱,有他們協助引路,我們南下會容易很多。」
「到時候,我們就能好好的劫掠一番,女人,錢財,人口,應有盡有。」
這幾位北狄將領興緻勃勃的說著。
在他們看來,攻破雁門關只是時間的問題,也用不了多久。
等雁門關一破,二十多萬北狄鐵騎南下,憑著騎兵的靈活性,二十多萬北狄鐵騎將無人能擋。
而在這些北狄將領的前面,一位魁梧的將領騎在馬背上,目視著雁門關上的戰火,眼神平靜。
這位魁梧的將領不是別人,正是這次北狄大軍南下的統帥摩訶。
摩訶是北狄的勇士,也是北狄的大將,在北狄軍中威名盛久。
摩訶的旁邊,一位與北狄之人格格不入的青年騎在馬背上,聽著背後北狄將領們的議論,拳頭暗中有些緊握。
這位與北狄之人格格不入的青年正是逃出了關外介休范家的餘孽范少和。
儘管范少和投靠了北狄,表面上得到了北狄之人的熱情理喻,但暗地裡,不少的北狄人還是瞧不上范少和,時不時的說著一些譏諷之言。
畢竟,范少和是喪家之犬,還帶著北狄人南下入侵本是他故土的大周。
這樣的行為,哪怕是在北狄這種異族眼裡,也是被鄙視的存在。
范少和鬆開了暗中緊握的拳頭,平復了一下波動的情緒。
不管怎麼說,只要能為他介休范家被殺的那些人報仇,就算是背負一世罵名又有何妨?
范少和看了一眼雁門關上的廝殺場面,側眼看向了摩訶;「摩訶將軍,咱們之前的計劃,好像並不是要攻破雁門關。」
「咱們和鎮北侯可是都已經說好了,只是表面佯攻雁門關,然後暗中直破九原和馬邑兩道防線,從這兩道防線南下。」
「可是眼下我看摩訶將軍,這是要攻破雁門關。」
「這可是違背了之前和鎮北侯的聯盟,要是鎮北侯收到了消息,肯定也會調動鎮北軍的。」
「這樣一來,到時候,可是會影響咱們南下計劃的。」
范少和望著摩訶皺眉的說道。
有些不明白摩訶這是想幹什麼?
他們之前可是和鎮北侯說好了,北狄佯攻雁門關,然後暗中直襲九原和馬邑兩道防線。
到時候,鎮北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攻破這兩道防線南下。
但雁門關,鎮北侯說的很明白,他們只能佯攻,不能真正的攻擊雁門關。
要是雁門關破了,那朝廷追究下來,鎮北侯是沒法向朝廷交代的。
這也是鎮北侯當婊子還想立牌坊,暗中勾結北狄,消弱朝廷的自保的手段。
可眼下,范少和看摩訶這架勢,分明是要攻破雁門關,這可是和他們之前與鎮北侯達成的的結果不同。
聽到范少和的話,摩訶平靜的看了一眼范少和;「范公子,你覺得鎮北侯想要利用我們消弱大周朝廷自保,我們會如他所願嗎?」
「既然和我們有了聯繫,那他就沒有退路了。」
「不怕告訴范公子,這雁門關今天我摩訶破定了。」
「他鎮北侯就算是想退也晚了,等雁門關一破,他鎮北侯除了舉旗造反,和我們一起出兵外,再無選擇。」
「除非,他是想被朝廷殺了。」
「否則,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范少和聞言,臉色變了一下。
立馬猜到了北狄的算計。
看來這北狄是連鎮北侯也算計了進去,只要鎮北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北狄大軍破了九原和馬邑兩道防線,那麼鎮北侯就算是不想明著舉旗造反,和北狄一起出兵也不可能了。
北狄一定會乘機散播消息,說鎮北侯放了他們北狄入關南下。
到時候,朝廷追究下來,鎮北侯不反也得反了。
「鎮北侯啊鎮北侯,你想獨善其身的坐看北狄和朝廷相爭,以求自保。」
「卻殊不知,你還是被北狄算計了進去,想獨善其身那是不可能了。」
范少和心裡暗暗的想著。
「怎麼說,西涼侯那邊也是如此了?」
范少和一瞬間又想到了西涼,便問了出來。
摩訶沒有隱瞞的點了點頭;「我們出動怎麼多兵馬,四方聯合,你以為只是南下劫掠一番那麼簡單嗎?」
「大周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雄威,這片肥沃的土地,是該成為我們的養馬場了。」
摩訶望著雁門關上的大戰,眼神飄忽的說道。
范少和想要殺了大周的皇帝報仇,而他們是想要會獵中原,侵佔這片肥沃的土地。
可以說是,大家各取所需罷了。
范少和聽了摩訶的話,沒有再說什麼。
他要的只是報仇,殺了皇帝,至於其他的不重要。
不過,北狄的這番算計,說不定真能亂了大周,為他報了仇。
鎮北侯和西涼侯兩方被逼拉下水,到時候不舉旗造反都不行。
再加上四方異族會獵中原。
可以想象一下,那個時候,大周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范少和和北狄的算計倒是不錯,但他們卻不知道,現在鎮北侯已經死了,鎮北軍也被朝廷接掌了。
他們想要達到算計的目的,可沒有那麼容易。
雁門關的城牆上。
廝殺不斷,不停的有屍體倒下。
有鎮北軍的,也有北狄的。
很快,北狄的這次進攻,再次被鎮守在雁門關的鎮北軍擊退了。
看著退去的北狄異族,一位全身盔甲都已經滿是鮮血的將領,對著不遠處的一位將領大聲吼道;「張副將,我讓你派人向賀將軍求援,你派了沒有?」
「為什麼到現在,援兵還沒到。」
這位開口的將領正是雁門關目前的主將賀通,也是賀州的遠方族親。
鎮北軍的變故,雁門關的其他鎮北軍還不知道,但賀通卻已經提前收到了賀州的傳信。
也正是因為有了賀州的傳信,讓他小心北狄異族,這才讓賀通有了準備,能夠擊退北狄異族的數次進攻。
要不然,這雁門關現在還真就危險了。
「將軍,末將都已經派了四波人馬求援了。」
「末將也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援軍都沒到。」
張副將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說道。
按理說,鎮北城和鎮北軍大營距離雁門關的距離並不遠,如果快馬加鞭的話,半天就能趕到。
可現在距離他們派出求援信使已經快一天時間了,一個援兵都沒看到,這就有些奇怪了。
「媽的,立馬再派人去求援,多派幾路,一定要快。」
「咱們三萬人已經死傷了一半,關外的異族可是有二十多萬。」
「援軍要是來晚了,這關咱們就守不住了。」
賀通大聲的說道。
雖然,他們憑著雁門關擊退了數次北狄的進攻,可他們的死傷也不少。
再加上雙方兵馬人數上的懸殊。
哪怕是他們鎮北軍全都拼了老命也估計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要是援軍再不來,他們就真的守不住這北疆的屏障了。
「是,將軍。」
張副將應聲,連忙再次派出了幾路信使去求援。
九原城。
和雁門關一樣,也是北疆的一道屏障。
九原城,馬邑,雁門關,三線一體組成了北疆的一道屏障。
不過,與雁門關一路平坦的地勢不同,九原和馬邑都是道路崎嶇,狹隘,不易於大規模的大軍進攻。
如果說,雁門關是扼制住北疆屏障的咽喉正門的話,那九原和馬邑就是左右兩邊協守的側門。
在雁門關遭到北狄進攻的同時,九原也遭到了北狄異族的進攻。
「殺。」
九原城牆上,廝殺震天。
屍體滿地遍是,不管是駐守在九原的鎮北軍,還是北狄異族,地上的屍體隨處可見。
甚至有些屍體還是普通青壯。
顯然,九原城內的百姓青壯也上城與鎮北軍一起守城了。
很快,城牆上,只有不到十數人還在和北狄異族廝殺著。
其中一個穿著皮甲的鎮北軍小校一連砍死了數位北狄異族,而他身上也早已經是千瘡百孔,持刀跪在了地上。
「為什麼會這樣?」
「侯爺為什麼剛剛調走了守衛兵馬,只留下不足千人,北狄異族就殺來了?」
「這是為什麼?」
這位身穿皮甲的小校,嘴角不停的流著血水,一臉的不甘。
本來這九原是有一萬的鎮北軍守軍的,這裡地勢險要,城高牆固,一萬守軍阻擋數萬大軍不成問題。
可是幾天前,鎮北侯傳來將令,調走了這裡大部分的守軍,只留下了不足千人駐守這裡。
而這位穿著皮甲的小校就是這不足千人的將領。
就是他這位小校,帶著不足千人的鎮北軍,再加上一些百姓青壯,足足的抵擋了數萬北狄大軍一天時間的進攻。
可惜,最後還是沒能擋住北狄異族。
他們派出求援的信使,一直堅持,期盼著援軍的到來。
可是最後在這位小校倒下去的時候,都沒有見到一個援軍的身影。
小校到死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一整天的時間,都看不到援軍的身影?
「噗。」
一個北狄異族的將領揮刀砍下了這位小校的頭顱,其他還僅存的幾位鎮北軍也先後的死在了北狄異族的手上。
九原被攻破了。
與此同時。
馬邑的城牆上,鎮守的鎮北軍也全軍覆沒。
之前鎮守馬邑的鎮北軍和九原一樣,也都被調走了大部分的兵馬,只留下不足千人鎮守此地。
結果是,馬邑堅持了將近一天的時間,也被北狄異族攻破了。
這都是薛紹文這位鎮北侯之前為北狄異族放開的口子。
留下不足千人的鎮北軍鎮守,這都是薛紹文這位鎮北侯捨棄的棄子。
要是讓這些血戰北狄異族,憑著區區千人就阻擋住了數萬北狄異族將近一天時間進攻的鎮北軍守軍門知道,他們都是薛紹文這位鎮北侯捨棄的棄子,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也許,他們心裡都會覺得很失望吧!
血灑疆場,最後換來的卻是被丟棄的棄子,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本章完)